“你还是无法原谅她吗？即使她是你的亲姐姐？”
李远将希望重新放回到了眼前已经几乎完全大变样的叶梦璃身上。
他虽然不能把一切缘由都告诉小九，但只要这女孩放弃仇恨，至少结局姐妹相残的画面就不会上演。
叶九幽的目的是想要一个新的皇法，是一个被新的皇法所统治的国家。
为了这个，那么能够接受皇室传承，能够孕育出新法的叶梦璃就是关键中的关键。
变革总伴随着牺牲与伤痛，如果不跨过去，那么这个死结就是无解的。
“哥，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事到如今，你以为背负众多牺牲者未来的我还能退步吗？”
叶梦璃再次抬起了小手：“父皇，母妃，还有那么多被她杀死的将士，我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回荡的都是他们让我复仇的脸，”
“这是不可调和的恨，是你不能理解的，是你不能干涉的，即便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少女闭上了眼睛，与此同时先前的掌心凤凰再次出现。
伴随着一阵阵奇异的波动，一股足以扭曲空间的力量开始显现。
凤凰本就是一种不能用常理去看待的珍奇异兽，它天生就可以划地为营，将一整片空间化作自己的领域。
而建立在这种特质上的大渝皇法同样也有这样的功能，比如叶九幽就曾利用皇法霎那间挪移自身显现在了江洲。
这确实是一种奇迹，也是夺天地造化诞生的神鸟应该有的权能。
现在的叶梦璃虽然还不是人皇，修为也还很稚嫩，但由于血脉共鸣的原因，凤凰之力她已经可以初步使用。
所以当掌心凤凰出现的一瞬间，李远和苏小月都同时感受到了一种想要驱逐他们的意志。
这个小凤凰要把他们从自己的领地上赶出去！
“想放逐本姑娘？”苏小月素手轻扬唤出了天行剑。
这种力量她也不是没有体验过，甚至她自己就是可以操纵空间之力的皇极高手，这女孩跟她玩这个，怕不是找错了对象。
但就当苏小月准备以自己强大的实力去破除叶梦璃的驱逐时，李远拦下了她。
“算了，对话失败，我们走吧。”
“？”少女露出奇怪的表情：“别人赶你你就真走，也太窝囊了吧。”
“这不是窝囊，这是选择，”李远轻声解释道：“我了解我妹妹，她脾气犟的很，甚至在你之上，”
“而且说实话，我真没那么大面子，能够靠着嘴巴动动就去解决这段仇恨…”
少年再次看向对面的女孩，看着这个曾经让他一直保护，但现在已经取回所有记忆并长大的傻妹妹。
“小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曾在一人和苍生之间苦恼过，也在仇恨的烈火中挣扎过，”
“但无论如何，哥还是希望你能够去尝试去接受你的姐姐，去学会战胜伤痛，成为她那样强大的女皇。”
话罢，空间之力震荡，伴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李远和苏小月的身形同时消失，直接被传送到了营门口。
而在将两人驱离自己的领地后，叶梦璃望着空荡荡的营帐怔怔出神。
“咿呀？”小伊此时也终于从后者的被窝中钻了出来。
这只可爱的萌兽其实很害怕苏小月，所以一直安静的躲着，即便李远是它的小主人，它也很害怕跟小主人一起的那个银头发少女。
因为这是其身为天生灵兽的直觉，是面对可怕之物时的正常反应。
“小伊，你说我做的对吗？”叶梦璃俯身将萌宠抱了起来，温柔的抚摸着。
“咿呀？”小伊不懂人类的感情，它只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个漂亮女孩似乎很难过。
“其实把哥哥继续留在这儿也没用，按照我对墨师傅他老人家的了解，仇恨只会越来越重，矛盾也只会越来越激烈，倒不如我来扛起这一切。”
叶梦璃说着说着，她那金色的眼瞳都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雾气。
一方是故去的亲朋好友，一方是她的亲姐姐和哥哥，夹在两者之间，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或许这段仇恨，真的就只有她亲手杀死叶九幽，拿回大渝的支配权后才能结束吧。
…
“你不告知她真相，是怕因此葬送了你娘的理想吧。”
营门外，苏小月侧身盯着身旁的少年。
这个家伙当真是老好人到让她都觉得过分的程度。
明明只要把自己得出的结论告知刚刚那只小凤凰，一切都会结束，但李远偏偏就是那么贪心，既想要救叶九幽，又不想亲手打破自己娘的梦想，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本姑娘觉得你应该…”
“好啦小月，咱们先回去吧。”李远抬手挑起了身旁女孩的的一丝银发，顺便打断了后者的话。
他细细把玩着这在阳光下都显得无比闪耀的奇艺秀发，心中一片宁静。
他实在已经不想再谈这些了。
而苏小月见状则也不再出言打搅他，因为她明白，当这臭家伙对她的头发出手时，就代表这个人在寻求着心中的安逸。
“果然还是你最懂我了。”李远轻笑，放开了手中的宝物。
随后他转身正欲离去，但紧接着又回头深深看了看位于后方的军营，好像是在把这个如今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牢牢刻进脑海里。
“永别了，曾经属于我的军队。”
…
是夜，星星已经出来点缀漫漫长夜。
但李远已经没有继续欣赏这片星空的想法，因为他生病了。
不知道是由于白天被痛揍了一顿再加上心灵也连受打击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这个一直身体都很好，并且有着王玄境修为的少年就是病了，发了高烧。
李王府，苏小月无奈的照顾着躺在床上的白衣少年。
此时的李远额头烫的吓人，如果她不看着，或许这个白痴真会烧坏脑子。
“真是受不了你，逞什么能呀。”少女将敷在床上之人头上的毛巾拿走，幽幽的吐槽：“修行者会生病什么的真是闻所未闻，害得本姑娘还要照顾你这家伙。”
“抱歉…”李远因为高烧，连语气都弱了不少。
“不过我也说过可以找下人来照顾本王的，是你非要揽下这活。”
“我这不是交给别人不放心吗？”苏小月依旧那么傲娇，明明就是想亲自来照顾，却非要说什么不放心。
而李远看到她可爱的样子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谁让他有个傲娇女友来着。
“不过这种场景，我好像曾经见过…”少年开始喃喃自语。
“不知道多久…以前，我好像也生过跟今天差…不多的大病，那段日子…也有一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少女在照顾我。”
“好家伙，你还真是艳福不浅。”苏小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她想知道这世上能生的跟她苏小月大人一样美貌无双的女孩到底是谁。
“…死丫头。”李远握住了身边之人的手。
他也是见到这样的场景突然感到很熟悉而已，但真正让他全部回忆起来，还是非常难。
“我…记不清她了，也忘了…她以前的样子，但我知道，那个…能在我小时候就照顾我的，并且…长得如你这般那么绝代风华的，一定就是她，叶九幽…”
渐渐的，命运开始闭合成了一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