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停了,下车的时候看到眼前有很多搭建起来的小竹屋。
容煜人已经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剩了一个九言站在外面,指了指其中的一间房子,各种道理不言而喻了。
陆青岚倒是没多话,径直走了进去。
只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之间转了个身,朝着九言问道,“有多余的衣服吗?”
她身上的这件,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九言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屋子,半晌拿了个包裹出来,扔给了她。
陆青岚道了声谢以后,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少了个烧水,洗了个澡,总算是告别了自己一身的狼狈。
九言找的一身男装,陆青岚想了下,也把头发给梳起来了。
陆青岚的皮肤很白,重新收拾了一下才能够看的出来,她的眼中像是盛了一弯清水,清澈明亮。
一张秀丽绝伦的脸映在镜子上,怎么都和之前被追杀的人联系不到一起去。
陆青岚收拾完以后,就坐在床上,原本是想思考点事情的,结果想着想着就直接睡过去了。
可能是太累了,周身发顿,思虑太多,就直接一觉睡到了天亮。
最后是被活生生饿醒的,本来就是饿了很久以后,又这么折腾了一番,整个人没散架已经是好的了。
陆青岚心里面有数,哪怕之前命悬一线,但只要是活了下来,也就没事了。
最怕的,应该还是陆家派出来的人,他们应该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陆青岚看着外面微亮的天,摸了摸自己已经空了的肚子。
挣扎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找吃的了。
可才开门,就看到九言和那位名为楼清的公子都坐在外面。
陆青岚笑起来,心下已然有数。
估计那位和她一样,怕是都没用自己的真名。
没关系,行走江湖,本来就是防备心很重,无可厚非。
“楼公子好雅兴,大早上的就在看书。”
陆青岚半是调侃,半是打趣的语气,顺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容煜抬头瞧了她一眼,随手指了指旁边的食盒。
陆青岚见到了吃的,再顾不上别的。
九言一声不出的坐在旁边,不知道在臆想什么。
陆青岚挑了些小点心吃了,吃完以后还顺带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容煜。
“你之后是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我得出去给你找一些草药,不然的话,配不出来能够压制春风渡的解药来。”
“想要彻底解的话,有些困难,需要的珍贵药物太多了。”
“而且你能够活到现在,身边应该也有精通药理的人。”
“你不能用内力,不然的话,只会加剧发作。”
同样的道理,应该已经有人告诉过他了。
陆青岚无非就是重复了一遍重要性而已,在别人看来,最不好解的春风渡,被传为无解的毒药,可眼前之人不也活到了现在吗?
可见传言,未必就是真的。
“你可以走了。”
容煜忽然开口,陆青岚手上的动作生生顿在了那里。
“不是说好了,这是我们的交易吗?”
“你单方面的拒绝,我是不会答应的。”
陆青岚神色淡淡,眸中微光流转。
歪着头看向容煜,语气却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
陆青岚的性子,从小就有些执拗,敢爱敢恨,对于自己想要要做的事情,不达目的不罢休。
陆青岚的话中多少带着点威胁的意思,因为她想了下,目前的状况比较复杂。
陆家那边肯定不会放松对自己的追杀,眼前的人,看起来深不可测,怎么想都能帮她挡掉一些麻烦。
空气中陷入死寂,谁都没开口说话。
打破平静的是外面的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动,陆青岚想,这应该不是敌人。
下一秒,一个黑影出现在容煜面前。
“公子。”
只喊了两个字,然后把手上的信笺递了过来。
容煜伸出手去接了过来,陆青岚随着他的动作望了过去。
容煜修长白皙的手指映入眼帘,指尖轻捻,接过了信,然后慢慢的展开。
陆青岚看到容煜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适才的时候她就在想,这么好看的人,皱眉的样子,实在让人心疼。
心下一惊,陆青岚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别开了目光。
好笑,她陆青岚活了十七年,什么人没见过,如今竟被一个萍水相逢的男人迷的神魂颠倒,说出去估计是要让人笑话的。
陆青岚年少的时候没在陆家,跟着她师父孟渊活在幽谷,偶尔有的时候会下山。
仗着一身的医术和好身手,俨然已经成了个混世魔王。
没见她怕过谁,倒是在容煜这里,先栽了个跟头。
陆青岚看见院子中的几个人都神色各异,站起身抖了抖衣服。
“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后面有些草药,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用上的。”
说完就起身走了,半分留恋都没有。
陆青岚对容煜身上的秘密不感兴趣,也没打算多探究。
知道太多的人,通常都不会活的太久。
“楼清。”
陆青岚喃喃的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随即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看起来就像是个浑身都有秘密的人,这一天的接触下来,永远都给人一种不远不近的距离。陆青岚年少的时候曾在江湖上游历了一年半载,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容煜脸上的伪装。
陆青岚走了之后,来的人才开口问道,“公子,刚才的那个人?”
“路上捡的。”
“可公子你一向不是不喜欢这种事情吗?尤其还是送上门的,女人。”
说话的人着重强调了女人两个字,上一次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容煜那位名义上的大哥,给容煜下了药,然后直接塞了女人给他。
那一次,是疏忽,差点就着了道。
以至于那之后,容煜身边的人,听到女人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遇到了洪水猛兽。
容煜朝着陆青岚走的方向看了眼,轻笑着说道,“她,挺有意思的。”
那个即便是生死关头,还带着一份骄傲和固执的女子。
容煜已经是很久都没见到这样子的人了,眼中清澈,可又很执拗。
“说正事。”
“那边的形势现在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