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吧!不能这么做。你们有协定,小梅答应过你,你也答应过小梅的。放手?不放手?放手……
李存根抓住苏眉的裙带,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苏眉脸上的神情,盯着看了半晌。李存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颓然的收回了本来要拉开苏眉腰带的手,将苏眉的手依旧放回到他的腰间,又扯过里面的被子给苏眉盖上,便快步走回了桌子前坐下。
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熟睡的人,很美很宁静,但他看到了她神态间的苦楚,小梅不会喜欢自己这么做的。李存根最终挣扎一番还是没动苏眉,可是床上的人那么漂亮那么惹人怜爱,从一开始就叫他心动,现在唾手可得了,不是很好的机会吗?
李存根捏着拳头狠狠的捶在自己腿上,抓起茶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转过头痴迷的看着少女。眼前好像忽然起了一层雾,薄雾将少女的姿容都遮住了。李存根挤了挤眼睛,想看清楚些,却砰的一声趴倒在木桌上,不一会响起了微微的鼾声。
……
苏眉做了一夜噩梦,不是被人追杀,不是充斥着恶魔的世界。是诸葛焱,还有天下道门,诸葛焱在最前面,他在笑,在说话。
“看啊,这就是昔日名门大派驭苍城城主苏眉!”
他指着前面一个怀抱婴孩儿,俏脸儿却在狰狞可怖中夹杂着无奈心酸的女子。
然后后面的人都瞪着眼睛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但却不停。声音像洪涛巨浪一般席卷到女子身前,女子瞬间就被裹挟在其中。
还有人没笑,但却捂着脸,看身形,是师祖,是师父,是驭苍城的师兄弟,、师姐妹。他们为什么捂脸,是不忍心看到女子被巨浪卷进去么?
那些笑着的人忽然转了个面,对着那些不笑的人,笑得更大声了,还伸出手来指点。
不许笑!不许笑!女子张着嘴大喊,可是清脆的声音根本抵不过那如巨浪的笑声,没人听到她在呼喊。
“是他,是他害我驭苍,是他害的!”女子还在呼喊,指着那个最前面的人怒吼。
“哈哈哈哈,真可笑,真可笑啊!”那人不管女子如何嘶吼咆哮,只是不断的笑。
“啊——,诸葛焱我和你拼了。”女子一手抱着婴孩儿,一手并指如剑冲向那个人。
李有粮家,天只是刚刚褪去了最浓重的色泽,但还不见一丝光亮,月亮已经沉下去了,相信再过片刻天边就要迎来今天的第一丝曙光。
李家小两口的的屋里,桌子上趴着一个男人,鼾声四起,睡得很死。床上还有个人-——苏眉。身上的被子早就被踢蹬开了,苏眉脸颊通红,汗水打湿了秀发,又浸透下去打湿了下面的床褥。小口微张,剧烈的喘着气。身上的衣裳也紧贴在身躯上,是被汗水湿透的。
“呃……”苏眉紧咬着牙,他在挣扎,但又好像给千斤巨物压住了一般,无法挣脱。
“哈哈哈哈哈”,笑声似远似今若有若无的传进苏眉的耳朵里。
那个人呢?他忽然站在天上去了,离苏眉很远,但笑声不变。回过头,那些不笑的人捂着脸仓皇的想要离开,但那些笑的人不给他们机会,无论不笑的人走到哪里,笑着的人都如影随形,摆脱不了。
“你怎么和我斗,就这么点距离你都无法跨越,还是回家相夫教子吧!你不适合当掌门,但很适合生养孩子,想必天下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哈哈哈哈。”那个人高高在上,低着头看着苏眉。
苏眉想要御风,想要御剑,只要能跨到那个人面前,什么都可以。但是他掐了很多手诀,却调动不起一丝法力。对了,自己已经没有法力了,既无法御风也无法御剑,苏眉惊觉。
“哈哈哈哈……”可是这个笑声好可恼。苏眉回头看看那些不笑的人被笑着的人追得仓皇逃窜,甚至无路可走。一切都是因为上面那个人,苏眉目眦欲裂,牙齿已经咬出血了。
“诸葛焱,我要你血债血偿!”苏眉歇斯底里的叫着,把手挥向空中的人,好像能隔空打到他一样。
躺在床上的苏眉剧烈的挣扎,右手并指如剑,忽然小屋子里好像平地起了一阵旋风绕着床转。苏眉剑指一散,摊开手掌,掌心隐隐有白光闪烁,并迸发出一丝丝电弧。
“诸葛焱……”
苏眉睡梦中猝然大叫,抬起右手辉了出去……
“轰”
好像那隔空一掌奏效了,空中的人像烟雾一样被打散了,无影无踪,所有的人都消失了,天清了也静了,风很柔和……
“轰——”
苏眉挥出手掌,手中那团带着电弧的白光脱手而出,在空中飞速砸落出去,隐隐带起风雷之声。“轰——”,好像凭空打了个响雷。电球砸在门上,瞬间炸开,木门被炸的四分五裂,冒着青烟的木屑翻飞。
苏眉垂下手,不动了,似乎又睡着了。
巨大的炸裂声把李家三口都吵醒了。
李老爹和根儿妈赶紧跑到声音的源地,入眼一片狼藉,崩散一地的冒着青烟的木块,变成一个窟窿的大门,还有呆呆的站在门里瞪着门惊恐不已的李存根。
“怎,怎么回事?”李老爹盯着那破败的门框看了半晌没看出名堂,开口问道。
“怎么回事啊?”根儿妈见儿子傻愣愣的不说话,上去拽了他一下。
李存根回过神,结结巴巴道:“不,不知道哇,我一醒就这样了!”
李老爹前后左右转着查看了一圈,道:“没人啦,外面也没下雨啊,刚刚咋听到打雷声了?”
“旱天打雷,这,这不会吧,就算打雷也不会劈到咱们家啊,咱们家可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啊!”根儿妈颤抖着声音说道。
李存根身子突然开始发抖,这雷来的太突兀,听根儿妈一说好像是冲着自己来的,不过好在劈在门上。回头看看熟睡的苏眉,李存根好像想到什么似得,真的是我起心要害小梅,上天看不过我不守诺言!
“儿子,你怎么啦?”根儿妈见儿子突然开始发抖,关切的问道。
李存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李老爹黑着脸看着门框,又看看李存根,道:“这雷不会平白无故劈咱们家,你干了啥缺德事儿了?”
李存根苦着脸道:“我没干什么事啊!”
“没干什么那咋老天光劈咱家不劈别人家,而且还劈的是你们屋子!”李老爹吼道,得罪上天是非常严重的事,也难怪李老爹这么震怒。
“我真的没做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李存根虽然不安却很坚决的说道。
李老爹盯着儿子的眼睛看了半天,自己的儿子他很清楚,看样子不像撒谎,转而把目光投向熟睡的苏眉:“小梅,怎么回事,这么大动静都没醒?”
李存根道:“可能太累了吧!”
“放屁,给我叫起来!”李老爹吼道。
“噢噢噢”,李存根立刻被爹的怒容吓到了,赶紧跑过去叫苏眉。
“小梅,醒醒,小梅!”李存根推了推苏眉,触手一片水渍,又仔细摸了把,衣裳都快跟在水里泡过的一样了。再看苏眉的脸,柳眉紧皱,鼻翼煽动,呼吸有些急促。
“爹娘,小梅好像生病了!”
“怎么啦?”根儿妈走到床前见苏眉这幅模样,伸手贴在他额头上,“这么烫啊!”
根儿妈低声跟问李存根:“昨晚没事吧,那药你给她喝了?”
李存根道:“昨晚好好的,喝了就睡着了。会不会是那药有什么问题啊!”
“不,不可能的,以前也有人用过呢!”根儿妈有些迟疑的道。
李存根急道:“小梅这身子骨能跟那些婆娘比啊!肯定是那药吃坏了!”
“什么,什么坏了?”李老爹见母子俩在床边咬耳朵,走来问道。
“没什么坏了,就是小梅好像真的生病了,烫的很呐!”根儿抢着答道。
李老爹看看苏眉,又回头看看门框,道:“真是多事,她病了就让她睡着吧,你们跟我出来准备点东西咱给各路神仙烧个香上个供!”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根儿妈按着李存根道:“你好好看着小梅,给她弄毛巾敷敷额头,一会我再来看!”
李存根点点头,根儿便跟着李老爹后面出去了。家里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道旱天雷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是得罪了天上哪路神仙,所以得摆下贡品,点上香祈求上苍宽恕。李老爹和根儿妈就是去忙这个事去了。
爹娘都走了,李存根又回头看苏眉,此时是四月天,天气还毕竟凉,苏眉浑身出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此时寒气返身苏眉便有些发抖。
李存根想给苏眉盖上被子但就这么盖着根本没啥作用。想帮苏眉把湿透的衣裳出去,又想起门口那道雷,他现在有九分感觉那是冲着自己不守诺言妄图“暗算”苏眉招来的,幸亏最后是没动手,要不然那道累劈的估计不是门而是自己了吧!
纠结半晌,看到苏眉身子抖的厉害了,李存根在心里念叨救人要紧,没别的想法。伸手三下五除二剥去了苏眉身上的外衣只留下一件贴身衣物,抖开被子把苏眉严严实实的裹进去了。又出去打了盆水,用毛巾敷苏眉滚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