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什么都没看清？”石磊不甘心地追问道。
韩林摇了摇头：“那个瞬间太快了，我矮身倒地，转身开枪，那东西其实距离我已经不足两尺了，若不是中了枪，恐怕此时我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你感觉象什么？”加菲猫问道。
韩林又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象只鸟，大鸟！”说完，他看了眼刘力贵，“喂，这山里有大鸟吗？”
刘力贵还是一贯地表情，很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是你倚在巨石上的时候，看太阳照射下的影子却是一个人形！”加菲猫问道。
韩林苦笑：“那一定是我看错了。”
“也许你并没有看错呢！”石磊沉声说道。
韩林莫名其妙地看着石磊，过了片刻，他终于忍不住了：“喂，危险我也经历了，咱们又都是警察，怎么着也是一条船上的，你们不能总打哑谜吧？”显然，他早就对加菲猫与石磊窃窃私语，话说一半的行为不满了。
石磊冷笑了一下：“我们说出来，你相信吗？”
“那也得说说看啊！”
石磊看了看加菲猫：“你来说吧，另外，再说说你刚才发现什么了？”
“我觉得你刚才碰到的是蝠人，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蝙蝠成了精了，或是人在蝙蝠洞里变成了怪物，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但绝不是鬼，所以白天也会出现，尤其在这种人寂荒芜的地方。”加菲猫也不理会韩林与刘力贵诧异的眼光，将马三永讲的那个传说先复述了一遍。
传说讲完了，加菲猫看着韩林：“哎，这个传说你听说过吗？”
韩林似乎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我是一名警察，不应该相信你说的这些，但这个传说我还真的听说过，照你的意思，就是那个胡立伟又出来作恶了？”
“是不是胡立伟修成的我可不知道，但估计是个神怪之类的东西，否则你开了枪，再睁眼，这家伙就不见了踪影，动物能有这么快的身法吗？”
韩林看来是歇得差不多了，他站起身来：“不过那毕竟是传说，也许有其它解释呢！你们不要告诉我是调查蝠人有关的案子？那柏明玉的尸体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让一个现代人相信有关神怪的传说的确不太容易，除非他是亲眼相见，说实话，即便现在，石磊也是半信半疑，他拍了拍韩林的肩膀：“没有出意外就好，那个传说是真是假先不用管它了，眼前要做的就是好好查查这个乱石岗。”说完，他盯着加菲猫。
“乱石岗？”韩林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这个乱石岗。
加菲猫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冲着乱石岗扔了过去，石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落了下来，却没有弹在那些巨石上，反而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我怀疑这个乱石岗下面就是传说中的蝙蝠洞，当年马云清带着人去蝙蝠洞，就再也没有出来，蝙蝠洞也塌了，其实极有可能是被这些乱石压住了，至于这些乱石是怎么来的，我就说不清了。”石磊说道。
“这乱石下面藏着十几只蝙蝠也不是什么大事！”韩林说道。
石磊笑了笑，拿出那块铅牌，接着说道：“柏明玉的骨灰坛子里只有这个玩艺，你再结合那个传说，马三永跟刘力贵说要四方镇压，我觉得这东西就是类似于法器之类的玩艺。”
“如果这乱石岗里真是传说中的蝙蝠洞，那么用这铅牌来镇住这洞中的邪恶，蝠人，倒是有可能的。”韩林沉思道，“我在说什么，这种事不太可能吧？”
韩林的思绪似乎与石磊二人达成了同步，但很快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甭管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们刚才围着乱石岗转一圈，这么一转，看到了乱石岗的一圈，经我这么一看，大概有七八个从半山腰伸出来的崖口，而适合埋法器的大概有四个，这四个山崖口恰好是乱石岗的正东正西正南正北方，四个方向，四方为镇，这是中国很讲究的一种布局，正南的崖口咱们已经看过了，正北，正西，和正东，我如果没有说错，都一定也埋着一个铁像，也许同样是这种铅块，上面刻着老鹰。”
韩林却突然大笑了起来，把几个人都笑愣了，片刻，他止住笑声：“喂，你们真是警察吗？我怎么觉得象两个道士？”
“恐怕他说的是真的。”几乎被人忽略的刘力贵突然说道，只见他脸色苍白，似乎想起了什么，盯着那个乱石岗。
三个人皆是一惊，看向刘力贵。
被三名警察这么盯着，刘力贵顿觉得浑身不自在，他只好说道：“那个传说我真的不知道，但村里的老人们还有种说法……”
“什么说法？”韩林嘲弄地问道，他始终不相信石磊和加菲猫所说的话。
刘力贵喃喃地说：“村里的老人说这个乱石岗里藏着妖精，女人如果进了乱石岗肯定会失踪的，男人进去，出来后一定会变成疯子。”
“女人会失踪，男人变成疯子？”石磊重复了一句，他觉得这和马三永所讲的那个传说似乎对不上。
“那么有人曾经进去过吗？”韩林问道，顿了一下，他自己先摇了摇头，“这乱石岗怎么看也不象有入口的样子啊？”
刚才，石磊等三个人围着乱石岗转了一圈，根本看不出哪里有路可以通向乱石岗里面去，触目的只是一个巨大的土包，然后土包上面堆满了巨石，只是这些巨石看起来很奇怪，并不象本地的地貌中应该有的巨石，仿佛是很久以前被运来堆放在那里的。
刘力贵似乎也不敢肯定，说道：“就算有入口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女人进去就失踪了，男人进去后即便能出来也变成疯子，肯定说不出怎么才能进到洞里的。”
石磊皱了下眉头：“那些变疯的人有什么特点吗？比如说哪里被咬了，或者是胡言乱语，都说些什么奇怪的话？”
刘力贵眼睛一亮，说道：“我小时候真的听说有这么一个人，说他是脖子上被咬了一个口子，变疯了，村里人都说是这个乱石岗里的妖精咬的，最后是被我师父治好的，但没过几年也死了，据说是败血症，后来我问过师父，师父说那根本不是妖精咬的，是山里的一种虫子，有毒，咬上人就会变疯的，他一剂药解了毒就好了。但村里的老人坚持说是被妖精咬的，这些年基本没有人突然发疯，据我所知，这些年也基本没有人接近这个乱石岗，更别说找到洞口进去了。”
加菲猫与石磊相互看了一眼，这马三永说话半真半假，你根本不知道他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按照传说中所讲，那胡立伟修炼成的蝠人祸害一方，就是咬人吸血，但刘力贵所讲的事情只是咬人致疯，并没有吸血的情节，看来，说是被什么毒虫伤了更接近于真实。
“你们好了没有？”韩林显然有些不耐烦了，他指了指天空，“两位，要证实你们的说法，找出那几个铅牌还得有段时间呢，再晚太阳落山了就不好走了。”
这句话倒提醒了石磊：“咱们到你们所说的山崖上看看吧？”
“我可不去。”韩林说道，“力贵，你麻烦一下，给他们带路，我自己回去了。对了，坛子里没有骨灰，但不表示马三永没有烧尸，买卖尸体本身就犯罪了，何况他那个房子还砸死人了，如果你们能见到马三永，让他老老实实地去我那里自首去。虽然这案子你们接手，但我那里也得存底啊！”
韩林怕石磊与加菲猫在山中迷路，所以把刘力贵留了下来。
刘力贵喏喏地点着头。
看着韩林原路返回，石磊多少有些不放心：“力贵，他行吗？”
刘力贵笑了：“韩队长虽然不是本地人，但也经常山里转的，迷路总不至于。”见韩林走了，刘力贵显然也轻松了许多。
“怪不得他也听说过那个传说呢！”加菲猫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么看来，那个传说似乎也不是马三永自己编撰出来的，刘力贵不知道，只能说这小子缺了心眼，那么复杂的事情，他肯定记不住，只能记住妖精咬人变疯的说法。
少了韩林这么一个爬山拖后腿的人，石磊等人的行动显然快了许多，此时倒显出石磊最差劲了，毕竟人到四十了，好在身材瘦小也灵便，倒也没有落队。
按照石磊猜测的，三个人先爬上了西边的山崖，这崖上果然有一处平地，大概有十几平米的样子，中间有一处突起的土包，上面有灌木，虽然枯枝，但看得出来长势极为茂盛。刘力贵不等石磊吩咐，拿起铁锹便开始挖了起来，也就是地下一尺左右的深度，土中便露出了一个坛子，果然黄绸布包裹的木塞，打开后，黄绸上有符字，坛子里放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铅牌，拿在手中一看，上面却不是一只鹰画，而是一条蛇，同样是阴刻的方法。
“看来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加菲猫说道，“但为什么是条蛇，不是鹰了呢？”
石磊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拿了铅牌便走向下一个崖口，果然，又挖出两面铅牌上，一块阴刻是黄鼬，一块上面阴刻着只山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