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旅舍的路上,加菲猫忍不住询问马轶这趟老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电话也不接,什么方式都联系不上。
对于回家的这段经历,马轶看来是讳莫如出,他只是简单地告诉加菲猫,自己的确了解了一些事情,也有些事耽搁了一下,所以不便与北京联系。
加菲猫见马轶不愿意说,便又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如何和三爷联系上的。
这家伙属于憋不住屁的,马轶只好说道:“我昨天回来的,晚上就和我三爷爷联系,听说你们在这里,就赶了过来。”
“马三爷接你去了?”加菲猫急忙问道。
马轶冷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他没接我去,但房子倒了,压死人了的事情虽然不是我三爷做的,但和你们现在调查的事情有关。”
“到底怎么回事?”
马轶并没有直接回答,说道:“今天我到了霞云岭,见到我三爷爷后,那个短信是他老人家让我发给你的。”
“还说呢,那么刺激石大哥!”加菲猫不满地说道。
“如果不刺激他,你们俩都得中毒。”马轶闷哼了一声说道。
加菲猫莫名其妙,看马轶也不解释,只好作罢。
马轶与马三永在霞云岭一个旅馆里见了面,天黑的时候,两个人走了出来,先找到了那辆越野车,确定了石磊与加菲猫的住处,并没有急于见这两个人,而是等候着,直到加菲猫气冲冲地走了出来,马轶则暗中跟随。
马三永看马轶跟着加菲猫离开了,他却并没有动弹,继续守在旅舍的外面。
过了大约半小时左右,突然,天空中传来杂乱的声音,一片乌云似的蝙蝠平空出现了,冲向了石磊所住的那间房子的窗户上。
马三永冷笑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一个物件,一拃长短的竹哨,与马轶的那个竹哨不同,他手中的这个竹哨颜色翠绿,如翡翠一般,将一头放在嘴里吹了起来。
这东西吹出来并无声响,但那些本来聚集在窗户上的蝙蝠却似乎乱了阵角,突然彼此间相互攻击,瞬间,一些蝙蝠便丧身在同类的尖喙与利爪之下,纷纷落在地上,片刻的功夫,地上就聚集了许多蝙蝠的尸体,这些尸体或断头,或折了双翼,一些蝙蝠大概是受了伤,落在地上,似乎还要挣扎,但不知从何处跑来数只野猫,这些猫冲了上去,将那些无法再飞起的蝙蝠一一咬死,顿时,地上一片血污狼籍。
马三永叹了口气,停止了吹竹,未死的蝙蝠似乎也知道遇到了克星,不再停留,齐刷刷地展翼飞走,天空又是一片乌云,只是小了许多,接着,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马三永拎着包裹,一手拿着竹哨走到了旅舍的房前,地上,数十只蝙蝠的尸体残缺不全,那几只猫似乎并不急于就餐,而是在这些尸体间徘徊,闻闻这里,闻闻那里,遇到还在挣扎的蝙蝠就是一口,咬死为止。
“行了,你们把这里打扫干净吧!”马三永对着这几只野猫说道。
那些野猫仿佛得到了命令一般,立即开始了吞噬,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顿时,蝙蝠的残肢被撕咬得遍地都是,血迹喷溅出来,浸入土中。
马三永似乎不忍再看,这才向旅舍内走去。
石磊本以为自己这次一定是凶多吉少,但不知为什么,那玻璃外的蝙蝠群竟然突然自相攻击起来,过了片刻,这些蝙蝠便都飞走了。
石磊顿时一颗心放在了肚子里,他坐在床边,大口地喘着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恰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难道是加菲猫回来了?石磊心中一惊,刚才被蝙蝠围攻,加菲猫是不是也遭受到了意外,他来不及细想,急忙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的正是马三永。
加菲猫与刘力贵赶回旅舍的时候,石磊与马三永正在密聊。
按照马三永的说法,石磊等人由于在乱石岗呆的时间过久,所以中了乱石岗下那个蝙蝠洞里散发出来的蝠瘴,一般人中了蝠瘴会产生幻觉,就如同吸了毒似的,一通发泄之后,倒也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元气是伤了些,石磊与加菲猫相互猜忌,其实是中了蝠瘴的原因,一时之间,神智不清,很难判断对与错,自以为很理性,其实说得都是些无理的话。
加菲猫十分纳闷,转头盯着马轶。
马三永说道:“我让马轶给你发短信,让你对石磊说那些话,一来告诉石磊柏明玉的情况,二来是借这个机会让你二人把气发出来,否则这蝠瘴憋在心头,早晚会出大事的。”
刘力贵也中了蝠瘴,马三永早在来之前便替他医过了。
石磊与加菲猫立即想到了韩林,韩林当时就坐在乱石岗旁休息,想必也会中了蝠瘴的毒,结果看见了一个人不人鸟不鸟的东西要攻击他。
马三永一摆手:“那可不是幻觉,一定是蝠人出现了。”
刚说到这里,楼下突然传来了警车的声音,众人皆是一惊。
“马老爷子,看来警察要抓你来了。”加菲猫幸灾乐祸地说道。
马三永倒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估计是韩林的病犯了。”
正说着,韩林的一名手下冲进了屋内,见到马三永先是一惊,但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石磊与加菲猫:“我们头儿疯了!”
根本没有解释的时间,四个人急忙坐进了警车,直奔县城的刑侦队。
路上,韩林的手下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韩林回到队里,并无异常,傍晚的时候,见过了石磊与加菲猫,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回了家。
夜里,韩林突然来到了警局,声称要再看看死者,于是叫了两个手下一齐前往停尸间。这种小地方的刑侦队并没有一个正经的验尸房,只有停尸间,也没有人值班,法医早就回家了。
韩林到了停尸房后,两名手下便觉得队长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什么来。这时,韩林叫两个人离开,两人刚走出停尸房,心中还是觉得韩林有些不对劲,于是又返了回去,当他们推开门的瞬间,立即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韩林伏在死者的身上,正在用力地咬死者的脖子,那具尸体已经死了一天,但血还没有完全凝住,韩林咬力也大些,停尸床上立即蘸上了血,那情象极度令人恐惧。
来到刑侦队,队长韩林已被铐在了审讯椅上,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似的,嘴角还有淡淡的血痕,旁边两名警员一脸的焦急样子,见到石磊来了,这才舒了一口气,但看到人群中还有马三永,不觉得也是一愣。
石磊急忙拽过马三永,对那些警员说道:“这个人犯没犯罪一会儿咱们再说,现在只有他能救韩林队长。”
在场的三名警员认为石磊是大城市来的警官,何况这案子也是人家在负责,所以不好说什么都退到了一边。
马三永走到韩林身边,低头看了看,不禁有些皱眉,拿过来他那个包裹,从里面翻出银针来,用打火机消了消毒,命几个人帮忙脱去了韩林的上衣,一身白膘露了出来。
只见马三永运针如飞,众人还没有看清楚,韩林的身上就被刺了二十多针。加菲猫在一旁看着不禁吐了一下舌头,用在韩林身上的针,都是长针,刺进穴位中足有一指深。
行过针后,马三永给韩林披了件薄衫,然后又从包裹里拿出一根粉笔来,围着韩林坐着的审讯椅在地上画出八卦的符号,正对八个位置。
几个人屏住呼息,仔细地看着。石磊与加菲猫,马轶倒不以为然,只是觉得马三永这一套治病的手法平时很难见到,那三名警员却都皱起了眉头,这个老头哪里是治病,明显是搞封建迷信吗!这里是警局,如果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但看到旁边石磊与加菲猫一副认真的样子,三名警员却也不好说什么,尤其韩林咬尸体那一幕的确吓人,恐怕也不是普通中西医能够解释的,所以这三人只是冷眼地看着,心里祷告别把韩林治坏了。
画好了地上的八卦图,马三永从包裹里又取出一束艾草,先是咬破了中指,将血滴在艾草上,然后点燃,拿着艾草,脚下踩着八卦,围着韩林顺时转了三圈,然后又逆时转了三圈,然后将这束艾草洒在韩林的脚边。
做完这一切,马三永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艾草烧完,韩队长就能醒过来了。”顿了一下,他看了看那张审讯椅,问道:“这个椅子还算结实吧?”
警员们一愣,其中一人冷笑道:“当然结实了,这是给犯人坐的。”
“那就好,那就好,”马三永点头说道,然后向后退了几步,“大家都往后退吧。”
众人依言向后退,眼睛却一直盯着屋子当中的韩林。
艾草点燃了就是一股子淡淡的中药味,并不刺鼻,这间审讯室不算大,满屋子都充斥着这种味道。
过了大约三分钟左右,突然,韩林的一根手指动了一下,一名警员眼尖,随口喊了出来:“动了,动了。”
“别向前!”马三永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