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雁门关转发了高桂滋将军的电报:“我部坚守所有阵地,团城口,东西跑池,正在与日军战斗中。”
阎锡山还责怪八路军听信谣言,动摇军心,攀诬友军清白。
林师长和聂师长顿时错愕,因为,他们相信海狼军团的人品,这些战场上拼命的汉子,如果说战绩里掺杂水分,还可以理解,他们跟高桂滋84师没有丝毫矛盾,何至于此?
林师长立刻回电,要求雁门关方向关注最新的战报,要正在北面出击的郭宗芬预备第二军的部队,小心谨慎,密切关注日军动向,也许,是日军部队渗透到了这几个地区,甚至突破了防线,都是可能的小心无大错。
高桂滋将军出身军伍,在辛亥革命,国民军,北伐军中都有建树,十年前就是军长,因为是西北军支派陕西军,在中原大战以后被缩编,不过,现在兼任17军的军长和84师的师长,抗战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
林师长决定,继续派遣部队渗透过去,对日军侧后进行刺探和袭击,他也相信,高桂滋将军的84师正在坚守阵地,和日军缠斗,不过,倾听着北面的枪炮声,似乎不是东跑池和团城口的方向,又隐隐忧虑。
林炯得到师长指示,马上用头盔系统平台跟猫鼬等人联系,告诉了他们情况,要求进一步核实,迅速汇报,否则,耽误我预备第二军主力的东进攻击,关系重大。
猫鼬答应一声。
没多久,花豹和岩浆的骑兵部队就赶到了,三支小部队会师一处,冲淡了三名牺牲同志的悲痛,也用事实证明,就算突袭日军,也要干净利落,不给鬼子丝毫的反扑机会,否则,就是血淋淋的教训。
不管怎样,牺牲三人,消灭鬼子三十多人,都是重大胜利,大家心情迅速好转,继续前进。
东跑池阵地上,山峦起伏,西面有巍峨的内长城绵延横亘,跌宕的山峦给人荡气回肠的壮烈感觉,现在,清冷的空气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然凛冽,今年的秋天真冷。
一些乌鸦在空中飞来飞去,兴奋地嘶哑着,因为它们发现了大量的食物。
山岗上,沟壑里,战壕内外,到处躺倒着人的尸体,绝大多数是中国部队,身上有爆炸的枪孔或者刺刀造成的巨大儿不规则的贯穿伤,也有榴弹爆炸造成的躯体撕裂,残碎,有一些肠子空落落地挂在灌木丛上,有几颗脑袋翻滚在枯萎的草丛里。
一个中国士兵还活着,脑袋枕着岩石的高处,喘着微弱的气息,眼睁睁看着阵地。
阵地上,有黄颜色棉大氅的日军士兵正在移动,一些士兵呆在战壕里,摆弄着步枪和机枪,一面擦拭一面议论,有的在吃东西,发出得意的怪笑。
中国伤兵听不懂日军的谈话内容,但是从脸色来看,知道是吹牛打屁。
很快,他就看清了整个阵地。
整个阵地包括上千米长的正面,好几个高地,现在,都插着日军的旗帜,走动着日军。
他想拿枪打,可是一看,身边的枪没了。
可能移动了一下,浑身的感觉才清楚传来,剧烈的疼痛和撕痛立刻让他触电般抽搐起来。
左腿在膝盖的地方没有了,流了一滩的血,小肚子上还有一个弹孔,不过是切过去的,只有很小的贯穿伤,这种情况下,浑身的血还没有流尽,自己还能醒来,真是奇迹。
他清楚觉得,自己是在夜战冲锋的时候被炮弹在身边几米远的地方爆炸,气浪好像一只恶魔的大手,将他拍了出去,他飞了老远,还被一个什么锄头猛然砸了脑袋和左腿一下,才昏迷过去的。
他的位置严格说,在东跑池阵地的东面,外围,一个山峦的灌木丛沟壑里,被浓密的蒿草枯萎的颜色遮挡住了。这里还有密集的藤萝野草。
他看看断掉的左腿,看看那些日军士兵,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
他不明白,阵地怎么就失守了呢?人呢?那么多的兄弟们都哪里去了?
昨田下午,日军结束了多次试探侦查以后,主力开始进攻阵地,火力之凶猛,是他这个参军十几年的老兵所没有见过的,他参加过北伐战争,中原大战,察哈尔民众抗日同盟军,还参加过围剿红军的战斗,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密集的炮弹和机枪弹,还有精准的步枪射击,夜色之中,数千中国部队,全部是精壮的西北大汉子,潮水一样朝日军发动了反击,一排排倒下去。
现在,冲锋的阵地上,还是满满的中国部队官兵的尸体,他们全部是陕西关中的汉子,都化成了冰凉的尸体,用各种狰狞的形状,诠释着牺牲和惨败的壮烈。
“救命,救命啊,我还活着,兄弟们,兄弟们。”突然,从几十米外的地方,一个尸体堆里挣扎蠕动着一个陕军84师的士兵。
断腿的伤兵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赶紧对着那边摆手,因为,占领阵地的全部是日军,是敌人啊。
果然,日军被惊动了,马上跑过来好几个鬼子,端着步枪,三人一个小组的战术队形,三个小组包围过来,看清楚了形势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径直上前,朝中国伤兵猛踢:“八嘎,你还不死啊?”
鬼子将那个中国伤兵拖到一块较高地岩石上,中国伤兵也看清了敌人,马上求饶起来:“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们,我家里还有妻儿老母,不能死,不能死啊。”
几个鬼子侧着耳朵倾听,好像很认真,也给了个伤兵一点儿希望,他拱手说:“谢谢你们了,东洋的兄弟,能不能给点儿水喝?我太渴了。”
几个鬼子相对而笑,笑得很狰狞,很诡诈,一个伍长努努嘴,立刻有几个士兵按住了中国伤兵的四肢。
其他鬼子,立刻从哪里弄来了绳子,估计是阵地上辎重兵丢弃的,或者是卫生担架队遗弃的,鬼子将伤兵的四肢拴住,往四个方向努力拉起来:“嗨。”
中国伤兵看到了鬼子的恶意,急忙哀求:“别玩了,东洋军的兄弟们,咱们是打国仗,咱们之间没有仇恨啊,我们输了,我投降,投降。”
“投降?”日军伍长听懂了,摇摇头,拔出军刀,开始切割那个伤兵的衣服,很快,将衣服割掉。
“求求你,别这样,我愿意投降,给你们当小夫,给你们干活儿,”中国伤兵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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