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冷静地看着他:“你想我对他下手吗”吴天吓了一跳:“您在开玩笑吧”包正眼神纹丝不动:“你看我的样子,象在开玩笑吗”吴天只好道:“我知道,您不想对他下手,所以我绝对不会提这样的建议。【手机用户直接访问手机版m.dashubao.cc看小说更方便!】只是,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们在董事长选举一事上,基本无路可走了。”
包正一笑离去:“不是还有一条退路吗”
留下吴天一个人呆呆地立在夜色里,他真的不知道包正的退路在哪里,把孔雀集团拱手让给公孙泽、然后包正退回到s城去吗怎么可能让这个把孔雀王朝折腾得面目全非、威风不再的公孙泽,继续将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孔雀王朝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耻辱这是对孔雀王数十年威仪的无情践踏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吴天一个人站在肃穆的夜色里,寂寞而绝望。
第二天是星期六,也是五月份的最后一天。
早晨,包正看到公孙泽默默地站立在床头的镜框前,好奇地问:“你的表情怎么这样严肃”公孙泽看了他一眼,说:“今晚你有什么安排”包正一笑:“听领导的”公孙泽点头道:“好。今晚,我会带sherry回来,所以你方便晚些回来吗”
包正怔住了:“带她来干嘛”公孙泽认真地说:“今晚午夜,我会在这里向她求婚。”
包正这才想起明天就是六月一日,当即一下子跳起来:“不是,你还当真了那不是跟我妈开玩笑吗”包正当然知道,那晚公孙泽差点被逼得当场表白,是因为他不会让sherry一个女孩子当众向他一个大男人表白,当着包妈、甚至一干相关不相关的女人向一直未向自己表白的男士表白作为一个传统的男性,他怎么可能让他曾经的女神受这种羞辱四年来sherry对他的等待,一直是他内心的负疚,如果sherry真的当场向他表白,他绝对不忍心当着众人拒绝。所以,他宁愿表白,宁愿等着被拒绝或是被接受的那一方,是他、而不是sherry。但,包正无论如何没想到,这事儿公孙泽怎么会当真了
公孙泽了然地注视着他,平静地说:“我从来不开玩笑的。”
包正忙收敛表情,也认真地说:“当然,男人是不能当着女孩子的面开这种玩笑。但我觉得,比玩笑更要不得的,是不够真诚。如果你想向她表白,是不是要先确定:你为什么要向她表白你真的爱她吗”
公孙泽淡定地说:“过去四年,我都准备着向她表白,但是我没有能力给她一份自由、幸福的生活,所以延误至今。而她,一直等我到今天,我非常珍惜她的这份默默等待。”
包正叫道:“那是珍惜,不是爱你真的希望跟她生活在一起吗她那么女神,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公孙泽说:“我喜欢外表开放、内心传统的女性,sherry就是这样的女性。我曾经最大的愿望,就是跟她在一起。现在,当我终于有条件去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人,不可以太贪婪。”
包正涩声道:“但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爱她吗”
公孙泽平静地说:“爱,是责任、是担当、是矢志不渝,如果四年的坚守都算不上爱,我不知道在当今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珍惜。现在,当我终于可以主导自己的生活,我不可以放弃对这份感情的信心,甚至就这样不负责任地逃避掉。无论怎样,这是我欠她的一份承诺。无论她是否接受,我都应该承担。如果她仍然愿意接受我,我会尽力让她幸福。”
包正呆呆地看着他:“那样,你会幸福吗”
不知是不是被他的问题触动,公孙泽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却仍旧坦然答道:“如果能让她幸福,我相信,我会是幸福的。”
包正苦笑道:“如果这是你期望的,我应该祝愿你的首次表白就能成功。只是,我还是希望,sherry的品味也许会变得更挑剔。那样的话,希望你不要太受打击。因为也许,会有其它人喜欢你。”
公孙泽帅气地一笑:“你也一样继续努力,希望你也表白成功”
那天,包正一个人躲在孔雀大厦的天台上喝酒。他怕自己清醒,更怕自己醉了,所以索性将天台的门从外面反锁,然后将钥匙丢到天台下,这样,就算他醉也没有人找得到他,这样就算他清醒了后悔了想回去捣乱,他也回不去了。
好几次,他想砸碎玻璃门、不顾死活地冲进去,去找公孙泽。但每次,他的眼前都是视频里那个遍体鳞伤的公孙泽,那个目光死一样平静的公孙泽,那个象小鹿一样用诀别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公孙泽,那个在那般苦难中一直坚挺着不曾哀求过的公孙泽,那个最终无力、无奈、孤傲而又倔强的公孙泽,流下的那滴泪
他不敢去阻止这样的公孙泽,怕那颗心再多一次伤感、那条命再多一次波折,他曾经那么想用尽全身的力气,只求能让那个人遂了心意、快乐而幸福地活在眼前,这难道不是他全心全意企盼的吗可是,当这样的时刻来临,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伤害那个人的事情
那晚,公孙泽请sherry吃了烛光晚宴,看了歌剧表演,去了鸡尾酒吧,最后在午夜之前带她来到龙图阁。在三楼的平台上,在星光下,他把那个女孩的镜框摆到sherry的面前,轻声说:“有几件事,我希望向你坦白。”sherry的心充盈着即将到来的幸福,她的微笑都带上醉人的芬芳。
公孙泽凝望着她的眼睛,轻声道:“虽然我在孔雀集团工作十二年,但我没有积蓄、没有财产,一个月后当我从这里离开时,除了能力和头脑,我身无分文,只能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重新开始,你会介意吗”
sherry有些吃惊和意外,却没有丝毫迟疑地微笑道:“不会。”
公孙泽轻轻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没有办法许诺你未来的生活会有多好,但我会努力建立自己的事业,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我会用尽全部的心许你幸福,你相信我吗”
sherry的眼神沉醉而迷人:“相信。”
公孙泽又道:“如果你愿意这样跟我一起离开,因为你的离职期要一个月,明天你就需要向公司提出辞职。为此放弃你努力这么久、做得这样好的一份工作,你愿意吗”
sherry毫不迟疑地说:“愿意。”
公孙泽从口袋里拿出那枚准备了很久的戒指:“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sherry的眼角湿润了:“是的。”
当公孙泽将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她的泪终于掉落。公孙泽吃惊地问:“你伤心了”sherry笑着摇头:“不,是我的心醉了,我感觉今天我的心苏醒了,我的生活才真正开始。”
公孙泽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他快速扫了一眼,脸色不由一变是南枫打来的。他示意sherry,立时接通:“怎样”南枫的声音很响地传来:“抱歉泽总,这么晚打电话给您。实在是跟正总联系不上,我打了一晚上他的手机都无人接听,所以只好打给您”
公孙泽沉声道:“无妨。到底是什么事是包董吗”南枫道:“是的,包董从昨天情况就不太好,当时判断只是病情波动,应无大碍,就没有特别通报您和正总。昨天晚上基本都控制住了。不想今天下午,血压突然冲上了200,心率和其它性能指标立时全部失常。抢救到现在,还是没办法控制住。所以,请您和正总,能否马上到医院来”
公孙泽沉声道:“我马上到。”
sherry忙道:“是包董病危吗我跟你一起去。”
公孙泽大踏步向外走,一边说:“不必。你在二楼的客房休息,我尽快赶去医院,有事我再叫你。”他是怕如果sherry在车上,他肯定不能全速赶往医院,反而误事。
sherry只好说:“你去吧,不用担心我。”她跑回到三层平台上,看着公孙泽已冲出楼门,坐进迈巴赫,飞快地打着火,还记着向sherry闪了两下前灯,就飞一般地冲出院子,冲进外面深沉的夜色。
sherry站在平台上,注视着那辆车在弯弯的山道上渐行渐远,感觉心里前所未有的充实。这个晚上,一切都那么接近她梦想中的幸福,以至于让她觉得有一种非常强烈的不真实感,甚至怀疑自己一直在梦中。她只有用力攥紧手指上那枚戒指,用铂金坚硬和细致的触感,来一再地提醒自己:这一切不是梦刚刚驾车离开、现在正在山路上飞驰的那辆车上,那个帅气、优雅、聪明、坚定的青年人,他真的就是自己的未婚夫他们就将在未来,不久的未来,一个月后的未来,开始他们共同的生活。
她笑了,感觉眼中湿湿的泪随着她的笑容润开,于是在微微润开的泪光中,那辆迈巴赫晕黄的车灯以超音速飞驰在弯弯的山路上,以超音速的弧线划出山道,冲断厚重的路障栏杆,在sherry不受控制的尖叫声中,冲向下面恐怖的黑色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