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正回到孔雀大厦时,天色将晚未晚,一室的夕阳余晖将公孙泽伏案的身影晕染得如油画一般,这一幕如此熟悉,但真的好久不见,包正觉得世界一下子静下来,一种来自记忆深处的心香氤氲浮动,将他整个人魇住了。【大&书&包&小&说&网WWW。DASHUBAO。CC】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微笑着站了多久,直到iris小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正总,您没事儿吧”包正这才惊觉,故意煞有介事地说:“你这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拨通了国际长途:“我说大国手,你昨天的战绩如何呀”
电话里传来南枫的一声叹息:“昨天约了几家本地的合作伙伴开会,加班到很晚,根本就没能带她出去。”包正真恨不能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敲他那颗只懂外科手术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说:“她再加班,你不能装病吗你马上就要累死了,她能抛下你她自己去谈生意”南枫反驳道:“那你觉得:我上一秒要累死了,下一秒还能带她去酒吧嗨,合理吗”
包正真服了他了:“反过来想:如果她知道能令你如此神奇好转的因素居然是她的一声我愿意,会不会更感动一点点呢兄弟,咱们真没时间了今天只有今晚有枪没枪你务必亮剑”
晚上回去的车上,包正和公孙泽坐在后排讨论杨用的背景。小玩儿命在前面开车,忍不住插嘴道:“下午你们在办公室讨论时,我就听得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杨用出现,好象让你们都很紧张的样子他应该只是一个马前卒而已吧至少,原来一个陈立就可以对付得了他,干嘛这次他回来你们就这么重视他”
公孙泽看了看包正,包正向他一挑眉毛:亲,你上
公孙泽“咳”了一声,道:“杨用本身不足虑,但他背后的资本力量却神秘而强大。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龙舟可以说服那些机构股把代理权全部委托给他无论是他的号召力、还是龙舟的财力,都不足以建立这样的联盟。现在看很明确:不是龙舟统领机构股,事实上龙舟也好、那五家机构股也好、甚至亚富基金等目前还未明确置身孔雀鏖战的公司,全部都是这家资本的棋子。由此来看,这家资本的背景和实力只在孔雀之上、不在孔雀之下,难道还不值得我们全力应对吗”
展超道:“这个杨用也真是,明明身上不干净,居然也敢回来”
包正道:“那次车祸是吴天指使杨用去做的,杨用看准了我们不想把这件孔雀内部之争公诸天下,尤其是不想因此让我引火上身、引来不必要的怀疑和关注,应该不会旧事重提,他才敢以这个新的身份重回国内,代表澳方参与孔雀和龙舟的争夺。”
公孙泽道:“当务之急,是不能让他把机构股和龙舟两股力量拧成一股。所以,龙舟成为孔雀必争之地。”
包正道:“没错万事从目标谈起,对我方而言:首先,不能让龙舟那10的票投到对方阵营;其次,不能让澳方拿到龙舟的经营权。那我们本来龙凤之争的人民内部矛盾,就成了帮助外资侵吞龙舟、渔翁得利的带路党,罪过罪过”
公孙泽瞪了他一眼,问:“你现在知道了不要告诉我,你棋还没布好”
包正马上叫道:“哪儿能呢我办事,你放心现在万事俱备,只是这个杨用最后插一脚进来,虽然不一定会坏事,但还是让原来一清二白的棋局有些变幻,需要加些外围颜料润润气色,加快进度”
这时,手机响起,包正好不自觉地给公孙泽看了下屏幕上显示呼入者姓名,这才接通道:“常市长您好”常有庭道:“包正,今天杨用来找我,希望投资接盘龙舟,你怎么看”包正一笑:“您太客气了,这是您作决策的事情,我哪儿敢提什么见解”常有庭道:“我知道,对于龙舟,你是有想法的,所以在我作决定之前,还是希望听听你的想法。”
包正声音一正,道:“您既然这么说,我如果不坦诚相告,就是我太不识抬举了。今年的经济形势不乐观,地方经济在发展动力和发展速度上双双滑坡,各地都在争夺新的资本、技术和产业机会,甚至出台各种不计后果的创新政策都在所不惜。这时候有这样一个外资主动表示愿意投资德城,想说no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公孙泽眉心微皱,包正立刻道:“但是正如我昨天所说,外资还要分品质,到底是凤凰还是乌鸦就要看它是来食腐争利,还是真的能给本地经济创造价值。比如这个所谓的澳大利亚第二财团,他有十亿已经在本地投资了,但这钱用来干什么呢定向贷款买股票。如果中央知道德城政府引进的所谓外资是用来干这个营生,是会亮红灯还是黄灯,我可真猜不准。”
那边常有庭没有说话,公孙泽向包正比了两个数字,包正会意地一笑,接着说:“再者,他已经是龙舟的债权人,如果由他来接盘,可以减去龙舟兑付十亿贷款的短期压力不假,但由此,他事实上真金白银投进来的资金只有五亿,用来帮龙舟兑付国内银行那笔短期贷款。但是,反过来你想,如果换另一个资本,那是额外的十五亿投进来,而澳大利亚这十亿也不是想拿走就能拿走的,里外里,其实德城落下了二十五亿的资本,这可是绝对值上的巨大不同啊”
常有庭沉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全局不容乐观,我再想想。”
挂断电话后,公孙泽问:“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包正一笑:“他今年开局不利,势必要赌盘中崛起,吸引外资肯定是出彩之笔,他哪儿有这份定力去拒绝这份诱惑”
公孙泽道:“给你电话是希望提前安抚你,如果能盘住孔雀的投资也不外流,他就里外便宜都占尽了。”
包正得意地说:“领导高见不过,好事儿哪能都让他占了。他就是想下这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摆不摆得平这市场”
公孙泽点头:“那就在外面给他造点声势,帮助他下决心吧”
包正暧昧地一笑:“那就分下工吧龙舟那边肯定是不接收孔雀的招安”
公孙泽沉声道:“我来。最好用吴天这案拖住杨用让他无暇顾及董事长选举”
包正一打响指:“我来准保让他有来无回不过,常有庭这边张着大口舍不得吐出这次投资,需要在舆论上给他提个醒”
公孙泽:“我来。”
包正一转过身,两手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压住,故意取笑他:“懂得利用媒体了你什么时候也会干这个了”好久没有跟他讨论策略、头脑碰撞、一起工作了,这种你来我往、心领神会、应对默契、一气呵成的感觉太棒了,简直就是酣畅淋漓地痛快包正一时按捺不住,半真半假地动手了
公孙泽意识到被他抢占先机,却也不挣脱,反而回过脸儿来虚与委蛇地一笑:“跟包总裁学的呗。”他的笑容从来都很有欺骗性,但之前受他骗的都是长辈,很少同辈可以得到他这般“刻意应付”尤其是象包正这样本来心里就杂念丛生的
包正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怦”的一跳,人跟着就靠过去,不仅将他的手臂压在腿上,更将他半个上身差不多都挤压到车门上动弹不得,嘴里反而一本正经地问:“那就汇报一下呗,从本总裁这里学了些什么用得上的招儿”
公孙泽被他这么一挤,心跳得发慌,本来才好一些的头晕立刻变得厉害起来,只能仰起头靠在头枕上闭着眼睛压制着,同时也只能忍受着包正不怀好意的“倒贴过来”,听到包正的声音恨不能贴着耳根飘起:“偷师学艺的话,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交点儿学费了”
公孙泽本来脸色苍白,听了这话不明所以地脸上涨红了,尤其两只耳朵几乎热得象要烧起来一般,只好将脸转向车窗外,生怕被包正看出来。
这时前面冒出来一句:“公孙大哥,你是恶心要吐吗要不要帮你把车窗打开”原来展超听他们俩本来说得热热闹闹的,虽然听不明白也知道在讨论工作,不知怎么突然就没声了,再一看:后座大半边都空着,包正紧张地靠近公孙泽,而公孙泽死命地将脸贴在车窗上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公孙泽一定不舒服了,所以立马问了一声。
本来,包正没想到公孙泽今天能这么“性情温良”,居然忍耐着他,一颗心不要命地猴急起来,身体更是分分钟想要得寸进尺,被展超这一声一惊,才发现公孙泽真的不太对劲,忙收敛心神,关切地问:“你怎样难受吗”
公孙泽将热得发烫的脸紧贴在冰冷冰冷的车窗上,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