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长念本想带着印半月游上岸,可没想到她一下水就晕了过去。
他本来不想太出挑,可又怕她被冰冷的湖水浸泡太久,于是情急之下,也来不及细想,手指微一用力,意念上涌,他竟是用了非比常人的速度就达到了岸边。
徐风一直跟在白长念身后,可他在一次抬头换气的功夫,竟然发现白长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再把脑袋探进水里,那条好看的小蛇也没了踪影。
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奋力的往岸上游着,虽然心里很是担忧,可只有自己活着他才能有命去找那两个人。
岸边白长念将印半月平躺放在岸边,使劲拍了拍他的脸蛋,紧张的唤了两声她的名字,可地上的她仍旧半点反应都没有。
小蔓在印半月的身边急躁的转着圈子,不时地将视线游走在两人中间。
唤了几声,也不见印半月有所好转。白长念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手交叠就朝着印半月的胸口压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
连小蔓都忍不住别过脸去,不忍直视。
只是在心里默默的叫嚣着:主人,你被占便宜了!
白长念按了几下,印半月仍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俯身捏住印半月的鼻子,就朝着印半月冰冷的薄唇吻去。
在白长念的精心的救治下,印半月终于将冰冷的湖水从自己的嘴里咳了出来,浑浑噩噩的竟然发现白长念竟然离得她这么近,近到除了他的大脑袋,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别的东西。
刹那间,两个人全无动作,彼此四目相对,竟然有一种时间都静止了的感觉。
见印半月醒来,白长念悬着的一颗心也慢慢沉了下来,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冲着印半月舒心一笑。
“吓死我了,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竟然这般胆小。”
本来想要感谢一下白长念的救命之恩,可听着他如此嘲笑自己,话到嘴边就又被她吞了进去。
“大不了我变成了鬼,天天来找你讨命。”
“是啊,早知道就不救你了,就让你天天来找我好了。”白长念嬉笑着,此时才真正的放了心。
若是印半月真的死了,他可真的是要懊恼死了。
“你们也太快了……”
从两人身后传来一声筋疲力尽的虚弱声音,两人皆回眸望去,徐风正趴在岸边,累的无法动弹。
印半月被他那虚脱的模样逗得忍不住失笑,白长念则起身将手递给了徐风,将他给拉了上来。
“白长念,你确定你是游回来的吗?为何你气不喘,还那么快,转眼间你就不见了。”
徐风喘着粗气,费力的抬起手指,指向小蔓道:“还有你!”
小蔓伸直了脖子,小脑袋向右一歪,好奇的盯着徐风。
真是没想到,这个道士生死存亡之际还关怀它这一条小小的蛇,不过人家会水,真的不必担心。
对于白长念突然消失不见这件事情,他确实很难想明白,总觉得他错过了什么。
印半月被白长念扶着坐了起来,她虽然还没有缓过劲来,不过还是不忘鄙视一下徐风。
“技不如人,多说无益。”
说完她就朝着那湖中望去,那艘大大的画舫如今斜插在湖中,就剩下一角。
从那湖中有往岸边划过的小舟,想必是那些泛舟之人看着画舫有难前去救援的,只是不知又能救得几人回。
印半月不由得想起之前认出她的那个女子,也许她今日就死在这湖里了,若是白长念没有将她打晕,也许她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想什么呢?湖边寒凉,我们走吧,这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很容易得风寒。”
白长念伸手将印半月扶起,看到她刚刚醒来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印半月借着白长念的力气站了起来,微微晃动了两下才站定。
她努努嘴,示意白长念往湖里看,那些人们刚刚逃出来的人们,他们惊慌,他们害怕,可他们活了。
还有那么一部分人,他们将永远的沉入湖底。
“画舫上那么多人,如今逃出来的也只是一部分,我只是为那些没能活命的人感到惋惜。”
“命运如此,怨不得别人。若是不想被命运摆弄,就得有能摆弄命运的本事。”
白长念说着,眼神一暗,他怕她太冷了,便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用自己来替她遮风挡雨。
湿哒哒的衣服紧紧的裹在身体上,因为浸了水显得只有薄薄的一层,他的前胸贴的她的后背,这是第一次他们如此近的身体接触。
印半月甚是都能感受到他身后那具强健身躯最为强劲的心跳,一下一下,似乎直接敲近了她的心里。
她不知白长念说出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可她却能感受得到他的无奈与执着,他说的没错,如果不想被别人摆布,就要拥有摆布别人的能力。
徐风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他此时的体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竟然盘坐在枫湖边上,一遍一遍的诵念着超度亡灵的经书。
小舟已经陆陆续续的抵达到岸边,回来最快的那一只船上除了船夫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富家小姐模样的女人,另一个就是被白长念打昏的口不择言的侍女。
起先印半月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竟然有一种释怀的感觉,她想幸亏她还活着,若不是如此也许她每当想起那个女子,还会有些愧疚的心情。
不过当她们从船上下来的时候,印半月刚刚还残存的愧疚之心就彻底的消失了。
那侍女见了印半月惊诧的吓得浑身一哆嗦,然后扯着自家小姐的袖口,急匆匆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女子轻轻抚了一下侍女的手背,柔声道:“兰儿,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咱们刚刚死里逃生,莫不是吓的都不会说话了。”
兰儿凑近那小姐,道:“她就是我们五彩镇有名的丧门星,遇到她准没好事,小姐我们快些走罢。刚刚她人也在船上,那船就沉了,画舫这么多年何时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