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振兴在一片漆黑的密道中站了好一会儿,眼睛才慢慢适应了密道中的黑暗。
小心翼翼地在难辨一物的密道里摸索着前行了一阵子,突然一道旺盛的火光亮在了离风振兴不远的前方,刺得风振兴连忙抬起手遮住了双眼。
听不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只能感觉到越来越亮的火光,风振兴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手下养了那么多死士,他如何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来人举着火把,轻轻地走到风振兴面前停了下来。
见来人站在自己面前却一直没有什么行动,风振兴慢慢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
“天儿,原来是你啊!”看到眼前的人,风振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转念一想,却又心生疑惑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密道的修建之人早已被他杀了,除了他再无第二人知晓密道之事,天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时间还这么凑巧,正好就在他准备逃往南国的时候。
风义天唇线微扬,上前一步贴近了风振兴的脸,直直地盯向风振兴深邃的双眸之中,字字清晰却表意不明地回答:“父亲,天儿在南国得到了消息,所以今夜特意赶回了家中,想要送父亲一程的。”
“那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风振兴也没有细想,快步绕过风义天就朝着出口走去。
罢了,现在实在不是深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逃命要紧。再者,怎么说天儿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父子感情淡薄了些,可毕竟血浓于水,难道天儿还会谋害自己不成?
没走出两步,风振兴就感觉到一阵穿心的疼痛自后背而入贯穿了全身。
闷哼一声,风振兴额角青筋暴起。
缓缓低下头,风振兴看着刺穿肩头还在随着肌肉的收缩而阵阵轻颤的剑,痛苦地眯起了双眼。
艰难地转过头,风振兴抬起颤抖的右手指向风义天,艰难道:“天儿……你怎么……”
“我?”风义天佯装诧异地反问了一句,上前一步贴近风振兴耳边玩世不恭地问道:“我怎么了?丞相难道是觉得我做的行为太出乎你的意料了?可是丞相大人,你不应该觉得奇怪啊,不念亲情不一直都是丞相你的作风吗?你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啊。”
“你……你这个……不孝子!”摒足了全身的力气,风振兴全身颤抖恨恨地骂道,伤口也随之流出了更多的鲜血。
“呵呵,还真是对不起了丞相大人,我想你弄错了。我可不是你嘴里的不孝子,因为……”邪魅一笑,风义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你的骨肉从来就只有清儿一个人而已,但是你从来都不珍惜她。你说,这算不算是老天对你的惩罚呢?”
说着,风义天骤然冷漠地眯起了双眸,手执剑柄用力一转。
剜骨之痛霎时如通电般传遍了风振兴的全身。痛苦地皱紧双眉,风振兴随着剑尖缓缓滴落的那股粘稠慢慢地跪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天儿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的子嗣艰难,白兰入府三年无所出他才纳的胡氏,胡氏入府后亦是到了第三年才有了天儿这个孩子。而后又三年,清儿才出生。
难道……胡氏骗了他,天儿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一个野种?!
毫不留情地从风振兴的身体里抽出长剑,风义天仰起头,沉重地闭上了双眸。
片刻,风义天睁开了眼,扫了眼风振兴倒下的身体,抬步走到风振兴身体边弯下腰,从他凸起的衣襟中摸出了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仔细地揣进了袖中,然后便无情地转过身,急急地朝着密道的入口而去。
这么久没有见过清儿了,也不知道清儿现在究竟怎么样了。清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我说过我会救你出宫就一定会做到,等你出宫之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去往天涯海角,过你想过的生活,再也不回到这片阴谋丛生的琼楼玉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