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我小声抽泣着,不想让他发现到自己在哭,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一身白色玉锦华裳已经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眼底了。此刻,不用我抬头去看他的脸,我也能够感觉得到他正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好了,别再哭了。本來就长的不好看,这样一哭,那就更加不好看了。”
他伸手过來在我脑袋上面轻轻摸了几下,又道:“现在这个时候了,时间还真是有些不早了,看來我们要早些启程去人间了。”
听他说要启程去人间,我迅速地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抬起头來看着他道:“今天,谢谢师父为小鱼收拾衣服了。”
说着,将怀中抱着的小包袱拿起來,在他的面前得意的摇晃了几下。这是紫莲为我准备的包袱,一个装满了我衣服的包袱。
“啊。”他目光瞥向我手中的包袱,面上变得有些不怎么自然,道:“这包袱里面的衣裳可不是为师动手为你所收,而是你师姐兰朵儿为你所收。”
“啊。”
兰朵儿仙子动手为我收拾包袱,这个消息是不是也太劲爆了。
我难以置信问道:“师父,你说这包袱是兰朵儿仙子为小鱼所收。”
紫莲微微颔首,道:“是啊。为师这几日忙的不得了,哪里有那个功夫來帮你收拾包袱了。你病倒昏迷的这几日里,來清水楼里照顾你的人一直都是你的朵儿师姐。她喂你吃饭,帮你收拾屋子,有时候还会坐在你身旁给你拉拉被子,端端茶。”
“拉拉被子,端端茶。”
这消息好比晴天里的一道大天雷,劈我的是外焦里嫩。我实在是不敢去相信,紫莲对我说的这些话会是真的。兰朵儿乃是仙家之后,在这灵云山上身份着实是尊贵的很,平日里,这山门中哪个弟子敢与她那凛冽的双眼对视一眼啊,那简直就是找死。
而我一个新來弟子,入山门时间也还不长,与那兰朵儿仙子相识的时间更是短暂的很。我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來说服自己,这生病卧床好几日,她会來床前给我端茶递水,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这一些,难道是因为……因为她真的如粉嘟嘟所说的那样,她爱上了本小鱼。
“掌门师叔。”
说曹操,曹操到。
我才想了一会儿有关于她的事情,兰朵儿的声音就从门外传了进來。
门被推开,兰朵儿一身青绿羽裳出现在了门外,碧发绾束,形若云朵的发髻之上,斜插有一根朱红色海棠花形的簪子。她美目若含水般清澈明亮,看向师父之时微微俯身作了一礼,在看向我之时,则是面色羞的通红了。
还好,她沒有因为见到我而过份激动,做出什么有让我感觉尴尬的事情。在距离紫莲八步之遥处,她停下脚步沒有再往前走。
“掌门师叔。”
“小师弟。”
嘴巴里虽唤着紫莲,目光却是紧紧盯着本小鱼在看。
“呵呵呵……”
我面上尴尬一笑,脚步缓缓往桌子那边移去一些,借住紫练的身子将自己挡去了一些。不过,奈何本鱼站着的高度对于紫莲坐着的高度而言要高出一个头和一个颈來,于是,本小鱼的这张脸还是要继续摆在这里被兰朵儿给偷窥了。
“小师弟,你长的真是好看。”
她目光竟有些发痴,张着嘴巴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來。
说完,我还在风中凌乱着,她却是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开始扭捏了。
“咳咳……”
屋子里面,响起紫莲的一阵轻咳声。
“师父,请喝茶。”
我眼急手快端起桌面上的一杯茶水,伸手便向紫莲的嘴巴前面送去。因为受兰朵儿那炙热目光的影响,一时之间,我的判断能力也有些下降了,手上动作因为略有些快,一时之间,竟不受我控制停不下來了。
在茶盏快要撞到他下巴的那一刻,我手上猛地用力将茶盏努力收回,盏上茶盖被掀起,溅起了几滴滚烫的茶水。
“小心。”
他伸手过來一把紧紧握住了杯沿,将杯盏从我手中夺过,一手丢到了桌子上面。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他微微叹息着说道。
刚才还略显激动而站起的身子,此刻又缓缓坐下了,他伸手端起溅了一半茶水的杯盏,低下头轻轻啜了一小口,抬头看着我有些无奈道:“看到了朵儿來这里來看望你,小鱼你即使是高兴,你也要保持冷静啊,今儿个,怎么是这般的激动了,连给为师沏一杯茶都这样激动。刚才,还好为师躲的够快,要不然,你这一盏滚烫的茶水就要泼到为师的脸上了。”
他并未出言责备我的不是,只是用说笑的语气轻声说着。说完,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抬起手來,他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脸上的某一处。
我目光无意瞟到他脸,盯着他手指轻抚过的地方,指尖移开,看到他脸上多出了一块红色点点,一块被滚烫开水烫出來的红色点点。
这个是因为我的缘故么。看着那块红点点,我心头忍不住就是一颤。
“师父,小鱼……”
看着他脸上被茶水烫出的一滴红点,我哽咽着唤了他一声,后面不知该如何开口去对他道歉。
“怎么。”
紫莲手指抚过脸庞,再看去,脸上被热水溅落出的一滴红点哪里还有存在,面容依旧如往日般绝代风华。
他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在风中轻颤着,高挺的鼻粱也是漂亮的过份,看着惹人嫉妒,薄而富有光泽的唇瓣,因为才沾过茶水的缘故,在阳光下面泛着一点点莹如珍珠般的润色。谈笑说话间,他的唇角总是微微上扬着,我知道唇角上扬是他天性如此,他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笑脸,可是,我却不知道像他这样的仙人,这世界又有谁能够将他迷惑的住。
“怎么了。为师的脸上有怪东西沒有洗净么。”
我目光紧盯着他的脸看着,半晌,他似乎感到有些窘迫了,伸手在脸上摸了又摸,指尖从刚才热茶溅到的地方抚过。
“沒,沒有。”
我对他摇了摇头,撇开过看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