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门外敲门声又再响起,我转身看了一眼门外,又看了一眼卡在窗口上的三失,对他道:“你也别呆在那里了,先进屋再说吧,”
言罢,转身走去将门打开。
“师父,”
见他不过半个时辰又换了一身白衣裳來到这里,我微拧秀眉不解看着他,虽然这一身白裳配他也是不错,不过,在我眼里看來这世间似乎只有紫色才是最适合他的颜色。
在我打量着他的同时,他眸光也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面上有些不解,“你这一身衣裳怎么换了,换了也就罢了,为何偏偏要换上这一种颜色,”
“颜色很奇怪么,”
一日之内被两个人这样问,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穿着这一身衣裳有些奇怪了,转过身伸手指向榻前被他撕破了丢在地面上的粉色衣裙,甚是委屈道:“师父送给小鱼的新衣裳,不是被师父自己动手给撕烂了么,”
“咳咳,咳咳咳……”以手掩下巴,一阵重重的咳嗽声响起。
“怎么了,掌门师叔这是怎么了,”
跶跶跶,脚步声响起,三失疾步从屋子外面冲了进來,一脸焦急看着我。我转身指向地上凌乱不堪的破衣裳,刚欲开口对他解释,紫莲却是一脸吓得不轻的模样,一步走上前來,伸手将我嘴巴给堵住了,扭过头看向被拦于门外不得进來的三失,薄唇一抿,恢复出一脸威严的模样,蹙眉道:“你家师父元虚上尊现人在何处,”
“我家师父,”
三失显然是有些惊讶,先是惊叫一声,而后,尴尬着扯了扯衣袖,稳了稳神色,躬身回道:“这个弟子也不知,师父自上一次从南极仙翁寿宴归來之后,便一直來无影去无踪,弟子也曾问过其它师弟和师妹,他们都说沒有看到。”
“嗯。”
紫莲微微颔首,堵着了我嘴巴上的手,却沒有要离开的意思,撇过头对三失说道:“那你去将兰朵儿找來,就说本师叔有事找她,让她快快赶來清水楼。”
“找朵儿师妹,”
闻言,三失满是笑容的脸蛋霎时变得有些难看了,撇过头面色为难看向我。
怎么了,看着我做什么,紫莲会招朵儿师姐來清水楼,难道会是因为我的缘故,想及此,我转过头看向身边人,见他神色凝重,一副风雨欲來摧楼之势,伸手掰开了紧捂在嘴巴上的手,心有疑惑不明,看向三失道:“怎么了,难道朵儿师姐也如大师伯一样寻不到人了,”
“不,不是。”
三失缓缓摇了摇头,半晌,道:“她并沒有离开灵云山,一直都在这里。”言罢,目光紧盯着我看,似有何难言之隐。
“那三失师兄你为什么总是用这种目光盯着我看,”我伸手紧紧拽上紫莲的衣袖,往他身后躲去,直觉告诉我,三失这目光意寓颇为不好,此刻,他之所以会用这种为难的目光盯着我瞅,是因为我这一副打扮太过于惊骇世俗太过于吓人的缘故,吓到了他。
可,即便是知道他会如此想,我心里面也只是有一点点小小的难过而已,若,此刻他当着紫莲的面说出來,说我很仇,我想,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在他们面前哭出來。
结了痂的伤口,我一直在很努力的忘记它的存在,虽然,偶尔想起它时心里面还是会隐隐作痛,痛上一会儿,不过,也只是我自己嫌弃自己而已,哭一哭就罢了,可是要被别人当着我最在乎最喜欢的人说出來,我心里面实在是承受不住。
他面上一怔,露出一抹自嘲般的笑意,轻讽道:“真沒有想到在小鱼师妹的心里,三失会是那一种人。”
“哪,哪一种人,”
心事被猜中,我避开他的眼眸,心虚道。
他又是缓缓摇了摇头,讪讪道:“算了,也沒什么了,不说也罢。”
我微抿唇瓣,目光偷偷看向他,不确定再问他道:“三失师兄是有关于朵儿师姐的事情要对小鱼说么,”
他挂着淡淡愁绪的面容腾地一愣,抬头看來,目光中隐含着一股我看不懂的情绪,抿了抿唇角,道:“半年前,朵儿师妹所犯下的错,还请小鱼师妹莫怪罪,自你离开灵云山后,她对那件事情也一直很是愧疚。她本是天神之女,自小心高气傲成性,且以往也曾被妖魔所骗,所以才会对你假装凡人女扮男装的事情,表现的特别有失常性,动手伤害了你。”
伤害,我伸手抚上胸口,三千修为尽失,一日青丝成雪,不过,那也沒有什么。想想二师伯和流萤师姐之间,再想一想我和紫莲之间,我觉得自己已经够幸福的了。
“沒有什么。”
在他错愕的目光下,我低下头笑了笑,佯装轻松道:“你也说了这是半年以前的事情了,既然半年时间都已经过去了,那我再去追究也沒有什么意义了。再说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只要能跟着眼前人在一起就行,其他,我都可以不去追究不去在乎。
“可是……”
他眸光转身紫莲,一脸为难。
“沒有可是啊,我从來不曾……”
我刚欲开口对他说自己从來不曾怪过他们,让他们不要再放在心上,却不想话未说完,手腕却猛地被紫莲一把给紧紧握住了,往他身后甩去。
“你觉得那件事情可以不了了之,”
身前人似乎很是气愤,冰冷的质问声响起,与刚才的他,仿佛是两个人。
很喜欢他在乎我的感觉,这让我感觉到了自己在他心里面有多重要,可是,却不想看到他染有愤怒的脸庞,还有那满是伤痛的眼眸,那些直让我觉得愧疚。白色衣袖随着微微轻轻浮动,鼻前飘荡着淡淡莲花清香,我低垂眼帘目光看向白袖中紧握成拳的双手,心里很是心疼,悄悄伸出双手紧紧的包住他紧握成拳的手,哽咽道:“师父,沒有什么了,小鱼如今不是已经回來了么,现在已经沒有事了。”
“如何沒事,”
他转过头,低声怒吼道:“那你身上两千修为这笔帐如何來算,”被我紧握在双手中的左手挣脱了开,紧紧抓住了我的肩膀。
“不,不用算了。”
我埋下头避开他满是伤痛的眼眸,泣声道:“锦鲤鳞片是小鱼甘愿为师父所拔,与其他人沒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小鱼只盼着师父能沒事,其它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