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鞋可是……喝!你离我这么近作什么?”花无缺拿回鞋子,气也消了一大半,刚想告诉赫鹰这鞋子有多珍贵,一回身却差点撞进他的怀里!
赫鹰鼻间飘来一阵淡淡的幽香,心神有瞬间的惚恍,但他很快的聚起精神后退了两步。
把鞋子塞进袖子里,花无缺伸长脖子往院门处看了看,确定父兄、弟弟和继妹都没回来才放下心。
“赫鹰,我警告你啊,这只鞋子就没当看见过!听到没有?若你敢胡说八道,我就转手把你再卖掉!”
花无缺威胁赫鹰。
当然这只是个虚无的威胁,赫鹰这个家奴虽然花了二十两银子买来、就像挖了花无缺血肉似的疼,但他干起活来可真是顶十个、二十个花富山!而且奴隶是终身制的,除非主人转卖,否则是没有“赎身”这一说法!
赫鹰点点头,聪明的不再提“奖赏”,否则这个小女人又要发彪了。
拿着鞋子准备回房,可走了几步后,花无缺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看着正要回仓库的赫鹰。
“赫鹰,刚才你说要奖赏,想要什么?”花无缺问。
赫鹰愕然的转身看着一脸戒备的花无缺,“呃,老板,我只是……”
“不要超过十文钱!”花无缺用苛薄地嘴脸道,“想好了来告诉我!”
十文钱?连对面蔡寡妇卖的烧饼都是十二文四张!
“好的,谢谢老板。”赫鹰露出白牙笑着微点头,转身进了仓库。
“切!笑得那么好看作什么?”花无缺被那白牙晃了一下,也推门进了自己的屋子,边走边咕哝,“要转卖的话就把他卖到小倌馆!”
她忘了,小倌馆里的倌爷儿们大多是比女人还弱不禁风、媚态万千的男人!
今夜无月,风吹抚着树枝沙沙作响。
男人整理好衣衫推开门从小屋走了出来。
“将军。”一条黑影从屋顶飘然而落,正好落在了男子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迟了。”
从屋里出来的男人一身市井百姓的普通衣衫,微卷的乌发披散在肩上,略显粗犷。只可惜今日无明月,没有照出男人此时魔魅的容颜与气势。
“我知道近几日城门盘查得严,你能混进来很不错了。”男人并没有责怪下属,“城外布署得怎么样了?”
“将士们已经按着您之前命令全部布署完毕,只是我们此次行动未有任何惊扰,为什么乌山镇却出现了警戒之态?难道我们的行动走漏了风声?”下属站起身,有些奇怪地问。
赫鹰……赫连鹰哼笑了一声道:“镇上出现了采花贼,有几户人家的姑娘遭了道儿,应该是在查那个贼人。”
“原来如此。”那史拓松了口气。
赫连鹰与下属那史拓交换了一些城内城外的情报。
那史拓临走前看了一眼小屋,有些犹豫地问:“将军,您和这个寡妇……”
“在她这见面安全。”赫连鹰面无表情冷声地道。
“是,属下明白!”那史拓点头,“其实将军大可不必以奴隶身份混入乌山镇,实在是委屈您了。属下打听过,那个米店老板是个女人,而且非常刻薄!对待父兄都很……”
“拓,你的话太多了。”赫连鹰转过身望着下属,明明是漆黑的夜,可他的双眸却炯亮有光一样瞪得那史拓紧张,“我会安排好自己的事,你是在质疑我的安排吗?”
“属下不敢!”那史拓慌忙拱手认错,“那属下就先走了,明日出城,按照约定五日后再进城来与将军面会!”
“好!”赫连鹰简单地应了一声。
那史拓的声音没再出现,他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
在小院里又站了一会儿,赫连鹰才踱回小屋,从腰间摸出一张草纸模样的东西撕下一块,点燃后扔到屋地上,关好门他转身离开。
待那东西冒着烟燃尽,床上的女人打了一个喷嚏幽幽醒转。
蔡银花头发沉的睁开眼,屋里一片黑,伸手摸摸旁边,床上一片冷。
撑起软绵绵、光溜溜的身子,蔡银花娇羞地嗔道:“这个没良心的,把人家弄得昏死过去、高兴了自己就走了!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说着还握拳轻捶身侧的床板。
蔡银花疲累得厉害,身子一软又躺回床继续睡了。
乌山镇是边境小镇,所以镇虽小却也建了城墙和城门,并且有兵寮囤兵把守。
但就是这么一个应该很安全的小镇却出现了一个采花贼!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连着糟蹋了三户人家的黄花大闺女!
不管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还是富商府上的千金,只要是那贼人看上眼的就半夜吹迷香,然后神鬼不知的撬门进房污辱了人家姑娘!甚至前两日被污辱的姑娘还和父母住同一间屋子,只可惜父母都被迷香弄得醒不过来。
一时间,除了城门守卫的士兵对进出行人查得严之外,县衙也开始清点盘查在册的奴隶!
花无缺是最害怕的那一个!
赫鹰晚上偷溜出去的事让她提心吊胆!虽然她只看到过一次,但难保这个男奴没有趁她睡死的时候溜出去!
上次她问钱墨璇,镇上是否有事发生,钱把总说没有,她还侥幸了一阵子呢,现在就出现采花贼了,花无缺寝食难安!
可是……如果赫鹰是采花贼,那她和赵铃儿不早就被那什么了?
“无缺啊,让你大哥和赫鹰早些把铺子关了吧。”耿有财用围裙擦着双手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大女儿坐在天井里发呆,上前道,“现在外面不太平,也没什么客人,不如……”
“爹啊,你觉得赫鹰会不会就是那个采花贼?”跟自己这个老爹不能绕圈子,容易绕丢了,花无缺直接跟耿有财说出自己的怀疑,“好像镇上出事也是我们买他回来没多久之后发生的吧?”是巧合吗?
耿有财脸色一白,但想了想之后摇摇头,“不会吧?赫鹰如果是采花贼,你和铃儿怎么没事?”
问题就是这个!花无缺也觉得奇怪,莫非自己和铃儿不合他的胃口?
正想着这个问题,花富山连蹦带跳的就从前面铺子窜进了天井。
看大哥如此灵动的模样,花无缺开始怀疑上次他伤到腰后那么痛苦的哀叫是不是装出来的!
“爹!无缺!”花富山来到父亲和妹妹面前,脸上有着惊慌之色,“钱把总来店里了,正在盘问赫鹰!”
花无缺腾的跳起来,夹着一阵风就冲向铺面,把个老爹和大哥看得目瞪口呆!
刷!布帘子被挑起来,花无缺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店铺中央的钱墨璇和赫鹰!
钱墨璇一身藏蓝滚白边的官服,右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身旁还站着三名属下,把赫鹰呈半圆形围在中央。
“钱把总!”花无缺扯着皮笑肉不笑、尖着嗓子笑呵呵地迈进店铺,“您又来买米面给弟兄的家人吗?”
花无缺堪比被掐住脖子母鸡似的声音吓了店内男人们一跳,目光齐刷刷的投向脸色微白、笑比哭还难看的花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