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佳节,秋菊飘香。
原本觥筹交错的宴会陷入无止境的死寂,上宫白看似惫懒雍容,实则宛若利刃出鞘,来势汹汹,锦瑟原本还抱有几分侥幸,觉得他会顾忌大庭广众而有所收敛。
毕竟在原著中可是提到过,这位反派虽然野心勃勃,但对外却好歹还顾忌体面,体面……
体面个鬼啊!
原著什么的在她穿过来的时候早就崩成ooc了吧?!反派都开始咸鱼了啊老天鹅!
锦瑟心中吐血,盯着上宫白有苦难言,悻悻地给阿泱使了个眼色,“听闻王爷身体不适,今日可大安了?”
上宫白慢吞吞地端起一杯酒,慢吞吞地抿了一口,慢吞吞地掀了掀眼帘,轻飘飘地嗯了声,不明所以。
锦瑟:“……”草。
身为一个雷厉风行的主治大夫,她现在很想拿手术刀给他来个开颅手术。
亭下两位命妇都与锦家走得极近,见状都有些心惊肉跳。
左侧的杨国夫人更是先帝亲认的义妹,宫中曾有传言她与先帝关系暧昧,后先帝为平谣言,将其下嫁给镇远将军杨平,赐号杨国夫人,一等命妇。右侧则是杨国夫人的中年闺蜜,工部尚书嫡妻宣娘子,也是二等命妇。
两人见摄政王似乎神色不豫,气氛一时僵持,非常有眼色地开始给锦瑟解围。
“摄政王在府中休养了好几日,今日正好重阳佳节,出来逗趣逗趣,冲冲喜气,想来也是一件好事。”杨国夫人微笑,“稍后陛下亲临,见到王爷也会很开心的。”
宣娘子连连点头,“是啊,这也亏得娘娘别出心裁,将宴会设在御花园。这歌舞俗了,换了便是,王爷想听戏?巧了便是,臣妇也喜欢!娘娘,不若我们就换了新奇的曲目,又唱又说又有趣的,大家也热闹热闹如何?”
锦瑟大松口气,为自己的明智点了个赞——幸亏她早有准备,特特选了两个友军坐在一边。
这台阶给得恰到好处,场中气氛霎时松了,众人见风使舵,也都纷纷附和,“说得是啊,唱戏好,戏曲热闹!”
他们看似在逢迎锦瑟,实则目光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上宫白脸色。然而上宫白就像一座雕像,根本让人瞧不出息怒来。
锦瑟知道他心里必定是不满的,硬着头皮道:“既然如此,那就听摄政王的,阿泱,让戏班子快些个准备,莫要扫了大家的雅兴才好。”
说完锦瑟冲上宫白讨好一笑,心里虚得不行,“王爷,您看这样可好?”
上宫白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刻薄地蹦出一句话来,“娘娘随意,这是娘娘的宴会,自然要按照娘娘的意思来。”
锦瑟听得心里拔凉拔凉,上宫白越是平静,她越是觉得今儿悬了。
戏班子很快就座,园中有过一阵骚动,众人很快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如之前还是举杯说笑。
锦瑟发现有不少人想上前给上宫白敬酒,陆家的主母远远瞥着上宫白,多半是在打量上宫白脸色。上宫白称病多日,举止异常,在朝中不少人看来,这人多半是那天被雷劈出毛病来了。
否则秋闱在即,这么好笼络科举士子的机会,按照往常习惯,上宫白肯定会亲自在朝堂上盯着,日夜不辍地给自己组建人脉才对,怎么会窝在王府深居简出?
“王爷,”过了一会儿,锦瑟估摸上宫白怒气稍平了,身体往旁边偏去,“王爷今日赏脸同乐,本宫甚是欢喜,本宫有件礼物要送予王爷,还望王爷笑纳。”
上宫白看她一眼,“娘娘客气,本王笑不出来。”
你笑不出来本宫就笑得出来了?锦瑟举杯,一脸的温和,“天寒秋冷,王爷多喝两杯酒,身体一暖,心情就会好,心情一好,自然就笑出来了!”
话音才落,上宫白执杯的手轻轻“磕”在条案上,对上锦瑟那濯濯清眸,“娘娘可是酒喝多了?”
“……”锦瑟嘴角一抽,“王爷说笑了,其实本宫的酒量还可以。”
上宫白挑眉,嘴角一勾,笑了出来,“这样啊。”
“这样啊”之后通常没有什么好话,锦瑟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妙的预感。
“既然这样……本王身体不适,不便饮酒,娘娘如此盛情相邀,本王也不好驳了娘娘的面子,不如就请娘娘代本王多饮几杯,便算作是本王敬给娘娘的酒如何?”
锦瑟:“……”
这不会是在警告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