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漆,我本来应该叫白棋的,但是因为上户口的时候,户籍员把我的名字打错了,而家里人也觉得无所谓,懒得再跑了,所以我的名字就从白棋变成了白漆。
从小到大我就被各种“神棍”围绕着,就是因为刚刚生下来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说我活不过十岁,可是我今年已经十二岁了。所以我根本不相信所谓的“神棍”说的话,我也不相信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存在。
今天是我十二岁的生日,这一天我过的比以往开心很多,大家都知道的,小孩子过生日可以穿新衣服,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可以拿到很多礼物。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天我可以随心所欲。可是相对于开心欢脱的我来说,家里人就显得严肃了很多。因为今天一早爷爷还找了一个“神棍”来我家,而他也是我们这个不大不小的县城里最出名的一位。
“先生,你看这孩子?”爷爷是家里最相信封建迷信的,而且也是家里脾气最暴躁的一个,也不知道这个“神棍”最后会怎么样,会不会像以前那些一样,被爷爷赶出去?
“借一步说话。”明显这个神棍是不想让作为当事人的我听到的,可是虽然他们两个已经走了出去了,但是那个时候家里的房子隔音可是要多差有多差的,只要我想听,我就一定可以听得到。
“这孩子是活不到明天日出之前的。”
那个时候的我就在想,这个神棍的表情一定很沉重,演戏就一定要让自己先相信嘛。随后,那个神棍就被爷爷从家里赶了出去。
作为一个从小就不相信这些“神棍”的我,当然这次也不会相信了。可是家里人却一副我马上要离开人世的悲催模样,这个模样也让提前进入青春期的我,觉得很不爽。但是今天可是我生日,所以我也就不在意了,自己玩的开心就好了。
这一天我比平时晚了不止一个小时上床睡觉,而这个时候的我也有一点点的恐惧,因为家里人一直保持着那个模样,好像真的这一天我睡着了就不会醒来了。可是我却又告诉自己,不是说我活不过十岁么?现在我不已经十二岁了么?只是胡说八道骗钱而已,为什么家里人那么在乎,都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而已。可是虽然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但是毕竟是关于自己的事情,十二岁的我却真的有一点害怕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不知道,其实那个最后到我家来的“神棍”从来都没有说错过,所以我家里人才会觉得那么恐惧,而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这一晚之后我就要离开我生活了十二年的家,这一晚之后我也就算不上一个活人了,虽然我有心跳,虽然我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但是我却没有呼吸,我却永远都没有饥饿感,尝不到任何味道。那个时候的我已经算不上一个活人了。
刚刚睡着的时候睡的还算安稳。过了一段就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白漆,白漆,该跟我们走了……白漆,白漆,快跟我们走……”
原本我不想理会这个,可是声音却越来越大,我不想醒来,但是却不得不醒来。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看到我面前站着两个陌生人,他们的衣服都是纸做的,而手里还拿着长长的镣铐。他们看到我醒了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叫我的名字了,而是用那种冰冷冷的眼神看着我。我从头到脚都是像被冻住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动弹,我也第一次感觉到了对死亡的恐惧。
“跟我们走吧,你的阳寿已尽。”穿着白色衣服的那个先开口说话了,其实用开口说话这四个字形容真的一点不贴切,因为我完全没有看到他张嘴,声音却能传到我的耳朵里。
这时候我知道了早上来的神棍没有胡说八道,我也知道了站在我面前的人就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存在,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黑白无常会带着阳寿尽了的人离开这个人世。可是我却不想离开,我才十二岁,我还没有看过这个世界的美好,我还没有对生我养我的父母尽孝,我不能让他们就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我想要大声喊出来我心里的想法的时候,我却发现我就算用尽再大的力气都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来,我发现我无论多努力,都没有办法把我心中的想法讲出来。心中的恐惧一次又一次的加深,但是我却没有办法抵抗,我想这个时候如果有一个人能救救我多好。
就在我在心里祈求着有一个人能救救我多好的时候,在黑白无常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老婆婆,在我心里就知道了,这个老婆婆是来救我的,她一定可以救了我的。
“孟婆?你不好好守着你的黄泉路,来这里做什么?”黑无常首先说话了。
孟婆没有允许时不可以来人间的,而孟婆又是一个遵守规则的老太太,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破戒来到人间,而这件事情是以前几千年从来都没有过的。
“老妇来人间必定是有原因的,二位上官能不能把这孩子交给我?曾经有个人对我有恩,他也预料到了他的后人会在这个时候有这样的处境,特地委托老妇来救下这个孩子。”孟婆对待黑背无常还是很尊敬的,因为孟婆既没有爆表的武力值,也没有什么神器。而且孟婆本人的性格就是这样,无论对待什么人,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
“交给你?这好像是违反规定的吧?”白无常依旧用他那让人冰冷的发抖的声音继续说下去。白无常对待所有陌生人都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几千年面对着不会说话呆滞的魂魄,他已经忘了到底要怎么和别人交流。
“这是老妇答应别人的,而那人现在也是阴间强大的鬼神。所以……”孟婆本不想提起这件事情的,而当初嘱咐她的人,也跟她说过了,到底要怎么对付黑白无常。关于嘱咐她的人到底是谁,那就是后话了。
“鬼神?哪个强大的鬼神?让他自己来,要是能打得过我们就放这孩子一条生路。”相对于白无常对待所有人都是冷冰冰的态度,黑无常明显显得有些暴躁。
孟婆知道既然提到了鬼神,要是不告诉他们到底是哪个鬼神,他们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过那孩子的。孟婆把黑白无常带到了一边,悄悄跟他们说了解决的办法,还有那个鬼神的名字。而当黑白无常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脸色明显的就不对了。看来这是个他们惹不起的角色。
后来的事情我就记不清楚了,只知道在我记不清楚之后,那个叫孟婆的老婆婆跟我说了一段话,而且告诉我要尽快离开家里,走的越远越好,这样才能保住我的命,也保住我的家。
“孩子,这次我能救得了你是因为一个人,这个人你早晚都会遇到的,而且你们将来还可能成为敌人。所以关于这个人,我不方便透露太多。我现在要告诉你,关于你以后的处理办法。你到四川酆都,找一个叫做罂梦的女人,你以后都不会呼吸,而且也尝不到任何食物的味道,也没有饥饿感。这些都是你要隐瞒好的事情,罂梦会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要离开了,孩子接下来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老妇没什么能帮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