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气的徐倦刚准备问石叔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就五年没出来吗,世界就变得这么疯狂了?连山也会走路了?
不过还没问出口那座该死的黑山又蠢蠢欲动了,而且还是自残式的,不知道搞什么鬼。
黑山从中间开始,慢慢的开始出现裂缝,山的两侧各向一边移动,虽然是很微小的,但在它下面的众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
虽然不知道它想干什么,但现在确实是暂时脱离危险了,心有余悸的徐倦开口说道:
“石叔,我们要不要退一退,毕竟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再发疯。”
此时却一脸轻松的石叔摇摇头,道:
“小少爷放心,若是老奴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藏坑。”
“藏坑?”
徐倦以前听过他的哥哥说过,那时的他还想着哪天能够一起和哥哥进去并肩作战,可惜时光变迁,人也变了好多。
石叔点头笑道:
“对,就是藏坑,二十年前第一次出现在南疆地区。”
“二十年前,南疆也有一座山发生了与现在类似的情况,不过比现在的声势大的多,山河易位,大地崩裂,天地变色,狂风呼啸,大雨盆洒,山上的野兽像发了疯似的争着下山,以山为中心,方圆十公里全部塌陷,那一刻,就像世界末日的前兆,附近的居民全部被大地吞噬,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没来得及呼喊,还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赶去的人看了之后,大部分人都恶心地吐了。据他们回忆,那是魔鬼肆虐过的战场,站在坑的边缘看到了人和兽的残肢断臂,血肉迷糊,有的还粘结在一起,狼头粘在了人身上,那人还没有左腿和右臂,或许内脏还洒在了远处的房梁上,场面十分血腥,胆小的人根本不敢直视。”
“这还是他们目光所及的,那深坑远处不知还有多少埋在大地下的怨骨。先到的人想下去看看是什么造成了如此严重的破坏,却发现那坑的周围有一个看不到的禁制,根本不能向前走一步。再后来佛门道门慕容家的人陆陆续续的赶到,研究了几天之后发现可以解开禁制进去,但有几个限制,一是有个大概五年的周期,二是只能入世境的人可以进去,三是每次进去还不能超过三天,即使有如此苛刻的要求,但三方还是决定共同选出十五名弟子进去打探情况,于是当时他们各自选了五名境界一般的弟子。”
“本来以为那十五名弟子很快就会回来,但想不到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一直到第三天傍晚,师长们给他们最后期限,十五人才一个接着一个回来,全都修为大增。”
“长辈们问他们在里面看到了什么,十五个人兴奋的七嘴八舌不知道在讲什么。最终问明白的时候,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是开启一个新的修炼时代的发现。”
“原本的练气士与人对战一是靠气的深厚纯度和气的周身运行速度,二是靠神识的大小,虽然也有几个天资聪颖的天才发明了几种能够减少用气消耗的方法,但还是不够系统,不能大规模传播。而他们却带回了一本本直接形象的介绍气的运行和使用的秘籍,甚至还有用气控制外物的御剑术和飞剑术,这对练气术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藏坑里的天地灵气还比外面浓厚好几倍,要不是长辈们千叮万嘱的告诉他们只有三天,那十五个人根本不愿出来。”
“小少爷你看着,不用多久它就会停下来。”
话音刚落,就像响应石叔的话,在山腰上的那道裂缝在大约有两人高左右时,黑山果然就不动了,而那道裂缝也就成了个山洞的模样。
街上的人见了这有如神迹的山洞,吓得立刻就跪了下来,嘴里不停念叨着:
“佛祖保佑,佛祖显灵,佛祖保佑……”
徐倦回头看着他们,想了一会儿,走到那棵老榕树下,一跃而上,站在众人都看得到地位置,气沉丹田,沉声道:
“大家看到了吧,佛祖显灵了,说不定佛祖就在山上,上去的人见到佛祖也许会长生不老啊!”
这话虽然糙,但却十分有用,刚刚还在磕头的众人听后,立马起来,抛去最后一丝恐惧,争先恐后的向山上爬去,好像谁去晚了就没有大机缘了。
石叔看着拦也拦不住的众人,问道:
“小少爷,问什么告诉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
徐倦从树上跳下来,拍拍手,道:
“不出三天天各方闻风而来的人就会都聚集在这,佛门,道门,慕容家,东方四国,江南四大世家,甚至连魔教都会来人,现在不让他们扑个空,我怕到时候会有人抱着好奇心误上山丢了性命。”
石叔看着变得越来越成熟的小少爷,心里乐开了花。
这时徐倦问道,
“石叔你刚刚讲的有几处漏洞,一是那佛门道门慕容家三方怎会打开一个凭空冒出的藏坑的禁制,二是那个藏坑的时间限制怎么会摸得那么准,太可疑。”
石叔点点头,说道:
“其实当年这两点蜀皇也想到了,他还独自一人上山问过当时佛门方丈,只不过后来方丈什么也没说,只是给了两本秘籍。”
徐倦一脸黑线,惊讶道:
“这算什么,封口费?”
石叔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虽然没得到解释,但徐倦还是很开心,因为他和父皇想的一样,说明自己又离父皇近了一步。
徐倦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父皇,他想成为和蜀皇一样英明的伟大君王,但后来他知道还有哥哥,于是就改成和父皇一样厉害的将军。
虽然父皇最看重的是哥哥徐渊,每次把最好的都给他,更是把他当做下一代蜀皇教导,但徐倦没有丝毫的恨过,一直想做个最接近父亲的人,否则他也不会在那个没用的金国太子骂蜀皇的时候,假装失手杀了他,即使这件事父皇也不知道。
徐倦看到大家差不多都到了山脚,对石叔说道:
“我们也上去吧,虽然不能进去,但先了解一下情况等他们来了我们起码有些优势。”
石叔点点头,双手对插进袖口,慢慢地走向那个山洞。
就在徐倦刚要动步的时候,他余光瞟到算不得城门的镇口,好像看到了一个弱小的身影。
大家不都上山了吗?怎么还有一个小孩子?难道是哪个父母忘了?这也太大意了。
徐倦对才走几步的石叔叫到,
“等一下,石叔,我去看下那个落单的小孩子。”
说完就奔跑了过去。
离那小孩子越近,徐倦看得越清楚,是个背对着他穿一身不少补丁的麻布衣的小丫头,脚上的小鞋子也破破旧旧。
再向前走几步,徐倦发现她在看城墙,呆呆地看着城墙,可怜而孤单,一如五年前的某位少年。
徐倦停住脚步,待在原地也是呆呆地看着她。
周围景物飞逝,慢慢变幻出成蜀国国都长安城的城门处,那个小女孩也变成五年前的徐倦,在这一刻,好像天地只剩黑白。
十八岁的徐倦看着十三岁的徐倦,那时的孤独和寂寞好像又重新占据了内心。
徐倦沿着青石板的道路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走的很慢,很慢,甚至小心翼翼,好像生怕打破了某件很重要的东西。
世上没有走不完的路,尽管走的很慢,还是会走到尽头。
站在他的身后,两个身影好似重叠在一起。
一只大手落在了那个小小的肩膀之上。
一张迷茫的小脸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