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何必睁眼说瞎话。”
江清月比沈清砚还率先表达出了不满。
虽然她知道这样说会伤害到身旁的姐姐，但陈允舟和江霁月现在的做法，又何曾在意过对暮星的伤害。
“有什么要求就提，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何必要说这样的话，弄得我们暮星放下生病绝不能离人的繁星，不惜将自己弄伤去救姐姐，像多管闲事一样。”
陈允舟张嘴想说什么，被江清月一个眼神瞪过去，“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事实是什么。”
一时语塞。
“清月。”
江霁月拉了拉她的胳膊，想让她消消气。江清月虽然气陈允舟的话，但对自己大病未愈的姐姐又能发什么脾气，被她拉着也敛了脾气。
“我知道姐夫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不必说那些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
“我也是此意。”
沈清砚颌首。
“我们的意思是想让你先将陈晞放了。之后我们也会将暮星认回陈家，该给她的补偿我们也都会给的，绝对不会亏待于她。”
陈允舟也不再拐弯抹角。
“我刚刚已经说了，不可能。”
沈清砚也绝不退让。
“至于你说的认回陈家，也要看暮暮愿不愿意。”
“沈清砚，在暮星身份的这件事中，我和清月也是其中的受害者。对于暮星，我们必定会在以后补偿回来。”陈允舟说，“但这归根到底是我们陈家自己的家事，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帮暮星做决定？你别忘了，你们已经离婚了。也别忘了这世上最对不起她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
“恐怕让你失望了，我和暮暮并没有离婚。”
对于他的这些话，沈清砚倒是丝毫不为所动。
“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那陈晞呢？对陈晞你就没有一点感情吗？”陈允舟又在质问，“她为了你瞎了一双眼，为了你永远失去做母亲的权利。包括她对陈暮星所做的一切，不都是因为你！”
“现在你要怎样？要翻脸不认人是吧？要置她于死地是吧？”
“因为我吗？”沈清砚的语气慢慢冷了下来，“当初将我从火场救出来的是谁，你应该心知肚明吧？”
陈允舟的眼神闪了闪，当初陈暮星将沈清砚从屋里背出来，确实是他直接将人带走送到国外的。
“她的眼睛从来就没有瞎过。”
沈清砚说。
陈允舟啪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即便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不是她，但她的眼睛也确实是因为找你而被火熏瞎的，你不能因为她说了这一个慌，就抹杀她对你付出的所有吧！”
“陈晞她从来就没有瞎过。”沈清砚又重复一遍，“关于这点，你下次去监狱探望陈晞的时候，可以顺便去问她的主治医生也是这次谋害江阿姨的同谋，赵宏誉。”
“还有你说的失去做母亲的权利。”
沈清砚干脆一次说清。
“那次绑架繁星的事情，本来就是她指使的，后面有那样的发展是始料未及的，但也是她咎由自取。”
“她做的一切从来都只是为了她自己，你觉得我还该对她有什么感情？像周卉将你的孩子抱走还你一个你们口中的野种，你还要对她以德报怨厚葬立碑娶进家门吗？”
“你！”
陈允舟直接铁青了脸，若不是目前形势所迫，他必定要上前好好的给他一番教训。
“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有面对妻女却因她而不得相认的恨。”
沈清砚态度决绝，没有一丝再商讨的余地。
“清砚。”
江霁月在一旁开了口，大概是终于看不下去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我们知道小晞她被爱情冲晕了头脑，做了很多错误的事情，这都是我管教失责，是我的责任。”她说，“你有什么不满可以朝着我发泄，有什么要求也可以直接和我提。但是你能不能……能不能饶她一命？她毕竟还是个孩子，毕竟是我一手带大的。”
“孩子？不能因为三观不正生性狠毒就二十多岁还是个孩子吧？再说，她绑架繁星，像打算捂死你一样准备活生生闷死繁星的时候，可没有记得繁星是个真正的孩子。”
被沈清砚一次次的撕开陈晞想杀害她的事实，江霁月面色痛苦的垂下头，但还是坚持着说：“我知道小晞对暮星和繁星所造成的伤害无法弥补，但我会用我的方式去尽力的补偿。还有小晞，只要你肯饶她一命，我会将她送到国外去，这一辈子不准回国，更不准再接近暮星和繁星一步。”
“唉……”
江清月坐在一旁直接叹息出声。
她已经劝过自家姐姐无数次，也事无巨细的列举过陈晞对暮星母女所做的残害，而且姐姐比谁都清楚，陈晞存着想杀她的心。
但是，改变不了她的决定。
其实她能理解，自出生养到现在的孩子，即便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出来的，但与亲生的又有何异。
就像她和现在的暮星繁星，短短两年她就已经无法想象，她们若再离开自己，自己得会是怎样的崩溃。
“补偿她？你觉得她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觉得她稀罕吗？”
沈清砚说。
说给江霁月，也说给自己。
“不管她稀不稀罕，她是我的……”
女儿二字还没说出口，沈清砚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冷硬的表情几乎在瞬间柔和了下来。
“怎么了？”
他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繁星要睡了，你从冰箱里拿盒牛奶上来，记得用热水稍微温一下。”
陈暮星语气并没什么特别的说。
“知道了。”他补充说，“这边马上就结束。”
“嗯。”
挂上电话，他直接走向冰箱取了盒牛奶，对着沙发上的三人说：“该说的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女儿要睡觉了，请回吧。”
“清月阿姨，你送一下吧。”
他说着直接进厨房，准备给女儿热牛奶，根本就没想到，陈允舟会突然向着楼上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