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臻进到直通三层的通道才发现,这所谓的通道也不是看上去那么正常。除了光线昏暗外,零星的石板底下还藏着要命的机关,他原想提醒武如烟,才发现她快步走在前面,总能“恰到好处”的避开那些机关!
“你来过这里?”
“什么?”武如烟不知是害怕还是太过惦记拓跋弘业,竟然完全没有跟他说话的准备,“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拓跋臻快步跟上去,“我问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这个答案不难,可武如烟避开他的目光,继续疾步向前,“你别管,只要跟着我走就行。”
在快到通道出口的地方,拓跋臻拦住她:“如烟,如果当年不是我不辞而别,那么现在你要订亲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覆水难收,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你已经有素月姑娘,我也已经快要定亲。”甬道里有风,壁烛的光在晃,武如烟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敢看,慌忙从他身边绕过去,“你还是快点帮我找到弘业吧,省得大家担心!”
“我和素月只是最简单的师兄妹关系!”拓跋臻不甘心,错身的瞬间他抓住如烟的手腕,“如果我能当上王储,是不是一切就能改变?”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跟你讨论,我只想快点找到弘业。”武如烟不耐烦的拨开他的手,疾步登上最后的几级台阶,推开向外的石门。
在拓跋臻看来,逃避无疑是一种默认,心中便更加坚定要得到王储之位的决心。他盼着登上王位,便能为所欲为!
石门之外是另一番景象,阳光在这里头变得柔和。因为这里不但有茂密的树林,还密布着各种藤萝,给他们制造阴凉,也增加了行走的难度。
幸运的是他们轻而易举的确定拓跋弘业的方向,之前上山的侍卫已经开出一条路,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遇到了怎样的危险,才会迟迟没有回应?
到了这里,武如烟也不敢鲁莽,握着匕首紧紧的跟在拓跋臻身后,警惕的观望着四周。
昊玥国没有扫陵的习俗,对祖先的祭祀只在宗庙中进行,只有王族去世和朝圣大典才会有人上山。而拓跋邯郸的儿子只有两个,所以自他继位至今,已经有十几年没人来过这圣山的第三层,路上将会遇到的危险,便无人可知。
阳光虽然不强,但林子里异常的闷热潮湿,偶尔几声突兀的鸟叫虫鸣,都让武如烟汗如雨下。
看她大口的喘气,拓跋臻眼里透出怜惜,“如果我是弘业,一定不会让你来这里冒险。”
“他也不想,是我自愿的。”汗水混着脂粉在脸上腻得难受,如烟索性倒出皮囊里的水,洗了个干净,“我没事,继续走吧!”
她不施脂粉的样子,可不如素月好看。在这样凶险的环境里,拓跋臻竟然得出这样一个无聊的结论,他连忙摇摇头驱散这个念头,找些正经事说:“出发前郑氏拉着你嘀咕半天,可有告诉你找到弘业之后如何下山?可有什么捷径吗?”
来时的通道只能从里面打开,他们要下山,只能走另外一条路。
“应该有,可她没告诉我,只嘱咐我一定找到弘业,只有他知道下山的捷径。”这一点武如烟没有隐瞒,因为她也觉得气恼,她豁出性命来找拓跋弘业,王后却像防贼一样防着她。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拓跋臻叹了一句,随即心下一沉。如此计划周详还是发生意外,说明这个意外的突然程度和危险程度都远在他们的计划之外!
离放起狼烟的地方越近,他们的脚步就越慢,因为他们看到的不再只是被劈开的植物、灌木,还出现了血迹和侍卫尸体,或血肉模糊、或肢体残缺……
任武如烟的胆子再大,也不得不紧拽着拓跋臻的衣袖,敛眉低头,只看着脚下路。为了避开血迹,她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时而跨步,时而偏向,拓跋臻的步伐也被拖下来。
“现在怕已经没有用了,你只管大步跟着我,不要去看那些东西。”
“我已经没看旁的,只是看着路而已。”可路上还是有很多血迹,毕竟是女子,武如烟已经吓得脸色煞白。拓跋瑧看得不忍,抬手将她揽到身边,“你只管闭着眼睛迈步,一切有我!”
身上早已经被汗水浸透,两副黏黏的身体紧紧挨在一起,这暧昧的感觉让武如烟抗拒,她挣了一下,“我,我自己可以的。”
拓跋瑧没有松手,“你这个速度,是想找到弘业的尸体,然后好顺理成章的跟我在一起吗?”
他轻浮的语气中夹杂着戏谑,明知道他是在调戏自己,武如烟却不敢动弹,甚至连一丝怒意都不敢表现。
若是素月,必然给他一脚,脸上带着七分嗔怪,三分羞赧。
不自觉的,她的面孔就浮现在拓跋臻的脑海里,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坐在看台上算不算强势围观?
他临行前特意要求拓跋邯郸必须给素月找个好位置,免得她无聊折腾,满足她强势围观的愿望。
“我们能走了吗?”武如烟柔声细语的询问,拉回拓跋臻的思绪。
怎的又想起她来?他忍不住想给自己的脑袋来上一拳,如今心心念念的如烟妹妹就在身边,他怎么能走神呢?
“走,必须走啊!”说话间拓跋臻已经把武如烟搂得更紧。她现在温顺得像只鹌鹑,简直可以任人宰割,就是不知道小心眼的拓跋弘业看到这场景,会不会当场气死过去?
素月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跟拓跋臻耍赖,让她无条件的宠着自己,可有时候这样的宠爱,也未必是件好事,比如此时此刻!
在高高的看台上,最最尊贵的王座旁,摆着一方椅子,她可以俯视一切,却如坐针毡。因为王座的另一边是王后,她这个算怎么回事?争宠的妃子,得了个随侍左右的美差?
她才不是呢!
而那所谓热闹非凡的场面,也跟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高台下的看场上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但是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围观什么。因为圣山之上都是被植物覆盖的,根本看不见人。
申时一过,日头就开始偏西,陆续有人从第一层出来,有人带着宝物,有人带着一副残躯,还有侍卫带出来的尸体……
素月看得一阵心紧,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猛兽?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