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统下,国泰民安,也许便不至于了。那时候,百姓安居乐业,国库丰盈,为君者也不需要过多的操劳。”
姜云霁适时的建议,深得姜云清的心意,“着人将武如梅的灵柩送回昊玥国,昭告下他们送来不洁之女,不但毫无何谈诚意,还是对我瀛渊国的侮辱。”
姜云清顿了顿,“云霁,到底是委屈你了。”
“能为皇上分忧,臣弟不觉得委屈。”姜云霁苛尽本分的躬身道,“臣弟一门的荣辱全仰仗皇上的庇护,臣弟一定会竭尽所能。”
他没有再提姜子建写给武国忠的信,因为他看得出姜云清现在还不想动自己这个儿子。他还需要一把刀,才能彻底割除心底剩下的那一丝慈父之心。
当姜云霁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素月的时候,她的诧异凝在脸上,就像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霜,“所以你和陈子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这个局的?”
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而陈子规已经为他们做完这么重要的一件事。
“不是她在布局,是我。”姜云霁坦言道,“从她住进别院,我就在布局。”
他是真心要帮助她,当然也是真心希望他们可以互相帮助。陈子规看懂他的心思,也愿意做他的垫脚石。
虽然她很恼怒的:姜云霁,你跟他们一样,都是在利用我。
但她也: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只是想利用我,而你是真的帮助我、关心我。与其被那些人利用成为伤害你的利器,不如成为挡在你身前的盾牌……
她终于明白过来,可老爷没有给她那么多时间,也没有给她重活一次的心。
“她现在是戴罪之身,她还能得到太子妃应该有的哀荣吗?”不知不觉中素月的眼眶湿润了。
“能。事情已经算是真相大白,皇上也还未处置子建,所以她现在还是太子妃。”姜云霁一顿,“莘夫人,只怕是也活不成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是鹿死谁手……
“温嵩心里,怕是不高兴吧?”到底是一起熬过患难的朋友,素月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后面的事,我没敢让他知道。”姜云霁也有几分愧疚,“他若是知道,只怕不会轻饶了我们。”
对莘夫人,他们到底是栽桩嫁祸。就算是为了下民生,到底还是骗不过自己的良心。
“那咱们可还能为他们做什么?”
姜云霁摇摇头,“我原本以为莘夫人能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挺过去,想不到子建那么窝囊,竟然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肯保。他们的眼界太窄,只看到自己的目标,而忽略自己失去了什么。”
若是莘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还在,陈子规的反口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有服力。而因为姜云清对那个皇长孙的期待,不定姜子建真的能成为那个唯一的太子。只可惜,他们的心太急!
三日之后,陈子规的遗体在皇陵的陪陵下葬。皇上封她为贵太子妃,极尽哀荣。
素月因怀着身孕不能亲自前去,只是站在山头上望着远处招摇的旗帜默默致哀,“若是早知道你们已经达成共识,我应该对她好一点。”
“若是你对她太好,这个计划可还要如何施行?”姜云霁揽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你别想太多,这些都是子规自己的意思。”
后期那些挑衅,都是她故意做给外人看的。若不是如此,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哄得武如烟喝下那碗毒药?
“山上风大,我们回去吧!”姜云霁紧紧的拢着她的肩膀,扶住她一步一步沿着石阶而下,“接下来就是莘夫人和子建。等处理完他们,武如梅的灵柩也该到昊玥了。”
到时候开战是必然,就算是拓跋邯郸一心求和也忍不了。因为他不出兵,姜云清也会毫不手软的打过去。
“云霁,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真的好累。”这里的尔虞我诈实在是太磨砺人的意志,素月自问没这个本事,“等战事结束,我们就回江北,回临水,好不好?”
姜云霁摇摇头,“不,我们不回江北。”
素月心中一紧,“为什么?你舍不得恒亲王这个虚衔,还是舍不得这里的荣华富贵吗?”
“我要带你回你的故土,去你族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有山风吹过,姜云霁抬手替她挡了一挡,“我什么都不想要,你心中所求,即是我心中所愿。”
“云霁,谢谢你!”素月将头埋进他的胸口,蜿蜒而下的清泪****了他的衣襟,“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幸运的事。”
嗅着她发间的馨香,感受着她身体的温度,姜云霁收紧了双臂,“此生此世,永不相负。”
这是他能给予她的,唯一的承诺!
翌日,姜云霁还拢着素月在做梦,就被温嵩的鬼哭狼嚎给震起来,“云霁、云霁,你快帮我想想办法,莘儿被关进大理寺了。”
原本是在意料之中,但这速度快得叫人不得不惊讶。
姜云霁一面披衣一面问他,“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今早上。”温嵩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端起桌上隔夜的凉茶猛灌了几口,“不亮就被套上枷锁带走了。”
这个时候最应该站出来保护她的不是温嵩,应该是姜子建。
“西太子没在府上?”莘夫人得姜子建专宠,这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他****宿在莘夫人的房中,已经是西宫里雷打不动的惯例。
“这是最奇怪的地方,昨日葬礼结束之后,我明明看见他跟莘儿一起回府。可我早上去打听的时候,他府上的人却他昨日并没有回来。”
姜云霁的眉心浅浅的一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姜子建能容忍莘夫人肆无忌惮的拿掉陈子规肚子里的孩子,明他心里对莘夫人是很中意的。他们相恋的事情,姜云霁都是道听途,但偶尔听温嵩提起,也是一副输得心甘情愿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