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歌笑笑,“放心,不会让小语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现在这情况小语姐也是清楚的,爹爹好像很是醉心男女之事,所以这对于小语姐的主子杨姨娘,好像也是个机会吧?”
楚语嘴角抽抽,什么机会?与其说杨氏去争取一个让老爷爷宠幸她的机会,倒不如说是给大小姐一个将状况搅合的更混乱的机会,“倒是不难做到,要谢谢小姐了。”只要有她在旁边鼓动杨氏,杨氏定然心花怒放,采七的地位会提高,刘氏会更急躁,甚至一向对刘氏俯首帖耳的杨氏与刘氏就再也没有沆瀣一气的可能了,大小姐真是好算计。
不过,自从那次去看自己的娘亲,得知繁花楼目前的掌柜竟然是这位之后,采七就对采府后宅各方势力在心中重新做了考量,深知自家大小姐绝不像看上去那么柔弱无依。
更何况,在回到家中之后,知道了自家女儿与莲歌相识之后,李婆婆就跟在楚语的身后问这问那,问了不少采府的事情,之前只是听帝京的百姓们说,现在经由女儿亲口说出来的,李婆婆才知道,原来那孩子比传闻中的更苦,也难怪,第一次见就觉得她早慧到让人心疼。
莲歌不会天天都去繁花阁,有些时候李婆婆就想办法让自家女儿楚语给莲歌送些自己做的新鲜吃食,每次楚语回家,李婆婆都会问上一问,大小姐最近在府中过得怎么样。
听得多了,李婆婆对莲歌更加同情,同时也对自家女儿谆谆教诲,“孩子啊,咱不能帮着你现在那个主子作孽啊,有机会,还是帮那个小丫头,咱家处境好起来,全是因为繁花阁对咱们家不薄,丫头管了繁花阁之后,对伙计和绣娘们更是好了,咱可不能对不起大小姐。”
原本采七在杨姨娘的院落只想安稳做事,谁都不得罪的,可是有了娘亲一直在耳边絮絮叨叨大小姐太可怜了,这之类的话,采七又是个孝顺的,自然就将心中的那杆秤倾向了大小姐。
而跟大小姐接触了几次之后,采七越发信服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她长久跟在杨姨娘身边,杨姨娘跟在刘氏身后没少坑莲歌,自然本身对莲歌也没有什么好印象,而采七作为杨姨娘身边的人,原本对于莲歌是有些偏见的,之前莲歌天真,采七觉得她太傻不值得同情,后来莲歌渐渐变化,采七又开始觉得一个内宅女子太过功于心计,有些违背女子的德行。
直到知道了大小姐拂照过她们家,又被老太太念叨了很久之后,采七才正视莲歌,发现果然还是娘亲看人是准的,大小姐此人,离得远的也许你会觉得她现在有些残酷,作为一个女子的确有点心黑,但是仔细观望,采七发现大小姐其实很是善良,或许繁花阁的大小姐,才是真的大小姐本人。
以后,两个人来往也多了,采七越发觉得,莲歌是真的对她认定的人都非常好,对她手下的丫鬟护卫们也都很好,青莲院的仆从们可谓是采府最受人羡慕的下人们了。
而自从知道采七与李婆婆的关系之后,莲歌也并未再将采七当做过采府的下人,熟悉起来之后,尝尝老太太让采七送东西,莲歌也会送给采七和老人家一些回礼,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也算是熟悉了,也开始少不得一起做些什么事情,比如这次。
谈妥了之后,采七又神不知鬼不觉回到了杨姨娘的院落,如今这采府,梁夫人还是不可动摇的正室,刘姨娘目前最受宠,顾姨娘掌家,倒是之前跟在刘氏身后蹦跶的欢的杨姨娘,就好像是被边缘化了一般成为了隐形人,变成了这府中最不显眼的。
以杨姨娘的个性,这么久了,看着那个什么都不管的还霸着正妻位置,那个原本比自己还低调的顾氏受了宠爱掌了后宅还有了孩子!而原本想要攀上的大树刘氏现在杨氏自己也看清了,刘氏得宠的时候给不了自己多少帮衬,现在自顾不暇的时候更没空搭理自己。
所以杨姨娘可以说是异常的烦闷,一大早起床之后,就吃什么东西都觉得味同嚼蜡,连喝口水都觉得烫嘴,看谁都不顺眼,皱着眉头坐在屋内的桌子边叹气。
采七见状,赶忙端上来前院厨房做的酸梅汤,杨氏这样的妾室是没有自己的小厨房的,都要统一从大厨房里端来吃食,这酸梅汤是天气热了,府中每个主子都有份儿的。“姨娘尝尝,这是厨房那边刚做好的酸梅汤,这样的暑天喝起来最是解暑了。”
杨姨娘看了一眼采七,结果了那酸梅汤,越发觉得还是自己从娘家带来的丫头贴心,虽然这采七不是奴籍,但是却比身边的其他人都会哄她开心,杨氏有什么话也乐意与她念叨念叨。
“小七,你说,我在这府中还有立足之地吗?”杨氏自嘲的笑笑,“自打进了这府中,后宅的主子们里面,好像就属我没出息了吧?从来没有得宠过,也没能让你们跟着我日子好过一些,你这样聪明伶俐的丫头,却只能跟着我缩在这无人问津的小院……你可有不甘?”
采七还纳闷,杨氏这怎么像是认错一样的,这不太可能啊,就听杨氏继续说道,“小七啊,我一直跟在那刘氏身后,是不是错了啊,你看顾氏,掌家之后就不理睬刘氏,而是转而与大小姐搞好关系,到现在,掌家的权力拿的稳稳当当,自己还怀上了孩子。”
“眼见着现在,老爷在外面也会养小的了,你说,我这年纪也过三十了,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机会得偿所愿了?”最近的杨氏想了许多,内心也充斥着深深地绝望。
采七坦然笑笑,“不怨姨娘,奴婢在哪里做事都一样,更何况姨娘对我很好,有主子这样待奴婢,奴婢内心已然知足,不过姨娘大可以不必这样悲观,事情还没到山穷水尽那一步。”
杨氏听闻此言,原本淡然无波的眼神突然闪动了一下,看向采七,“小七,你有什么办法?”
采七笑笑,“不是什么好办法,只是个人的一些想法罢了,顾姨娘后来得宠,姨娘与奴婢说是因为顾姨娘讨好了大小姐,可奴婢看来,也不尽然,要知道老爷现在可是最讨厌大小姐了。”
“那你说是为什么?顾氏自打讨好了莲歌那个小丫头,就好像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确实是从她掌家的时候开始的啊。”杨氏虽有疑惑,却还是觉得自己想的是对的。
“依奴婢浅见,顾姨娘与刘姨娘后来重新得了老爷的宠爱,最主要的还是她们自己的改变。”
杨氏眼神一亮,“此话怎讲?”
采七道,“两位姨娘都是首先好好对待自己,让自己美起来,才能吸引老爷的注意力,不知道姨娘注意过没有,顾姨娘最近是比以前年轻多了,姨娘在奴婢心中一直是个不愿意争斗跋扈的人,但是奴婢有时候真的希望姨娘可以多为自己想想。”
杨氏仔细想着,顾氏那个妖精,可不就是这段日子皮肤滑嫩了许多吗?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几岁,可是,杨氏还是犹疑,“我……能做到吗?”
采七摇摇头,“现在不是姨娘能不能做到的问题,是有没有这个心思的问题,姨娘说起来与顾姨娘还是童年的呢,顾姨娘都能重新怀上了老爷的孩子,姨娘有什么不可以呢?”
“奴婢前些日子很好奇顾姨娘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年轻了许多,顾姨娘那边的丫头们打听,她们说顾姨娘掌家之后心情好,也找了不少保养的方子,若是姨娘又这样的决心,奴婢愿意帮着姨娘打听,姨娘长得不比顾姨娘与刘姨娘差,又凭什么得不到老爷的垂怜?”
杨氏最终还是被采七说动了,半晌,杨氏叹了口气,眼神也坚定了起来,“是啊,我和顾氏同年,比刘氏还小一岁呢,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小七,你帮我!”
却说刘氏那边,正想着怎么处理采九承在外面找的那些小妖精,却怎么也想不到,后院又开始着火了,不过杨氏想要烧起来还有段日子呢,刘氏还是最先找上了琳琅。
林如遇是采九承在于刘氏的床笫之欢中喊过的名字,因此,刘氏对这个名字的记忆尤其的深刻,一旦有了机会,第一个去找的就是琳琅了。
不过好在,莲歌一直在盯着刘氏的动静,所以在暮十二他们看到刘氏这边派了人出去方向正是琳琅暂居的茅屋之后,马上就让暮七用最快的速度赶去了琳琅那边,将琳琅带走了。
等到刘氏派去的人到了之后,自然是扑了个空,周围打听了一番,附近的村民都说,之前看到那位姑娘落了锁,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他们也不知道。
刘氏派去的人回去之后,据实回禀,刘氏气得够呛。可是她没料到的是,琳琅姑娘走是走了,但是她还留下了一封绝笔信给采九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