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暮哥哥,二十年前……靖澜西北驻军,发生过什么吗?”莲歌越想越是心惊,她和萧长暮关注的重点不在老伯的病情,老伯可以治好,可是那时候,西北驻军军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萧长暮一瞬间想的跟多,“就是因为没有什么风声,所以才更严重……当时的营地,到底是什么让有些人别有用心的用了那种毒,到底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而这件事捂得这么紧,我怀疑军中是否……”
难得见到萧长暮如此严肃,可想而知事情有多严重,“长暮哥哥是说,如果这件事没有暴漏,至今还没有消息传出来,就是说,有人暗中在军中动作许多年,到现在都还没有露出马脚,甚至现在还有什么动作?若是真能隐忍这么多年,那所图一定不会小……没想到,多管一次闲事还能有如此际遇。”
“暮九,你的人和暮一一起回一趟帝京,带上本殿下一封信,一定要亲手交给父皇。”萧长暮说着,然后转头看了一眼莲歌,“西北那边……要怎么样通知兄长?就算派人去……不行,太远了。”
莲歌说道,“长暮哥哥是怕此去路远,就算是让三十二卫去,都不敢保证路上或者到了那里,会发生一些什么?若是书信被旁人劫了去,恐怕会泄漏消息打草惊蛇吗?”总感觉,事情开始变得压抑了。
“既然谋划的这么小心翼翼,本殿下猜测绝对不是小事,如今我们无意间撞到,尽管他们在暗处,可是我们也在暗处,总比我们在明处要好行事,所以,能不泄露消息,就不要泄露。”桃华镇距离帝京很近,又有回去拿药做演示,基本上不存在什么暴漏的可能,“我怕的是,我靖澜军中有叛徒。”
莲歌愣了片刻,“若是那样,不仅兄长可能有危险,靖澜的边疆军队也会有危险……”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莲歌才突然发现,“原来,我以前终究是目光浅了,与这些事想比,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莲歌看向萧长暮,若不是遇到他,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会在内宅与人争斗……
知道小丫头又在想什么,萧长暮将手搭在莲歌肩膀上,“所以说,这次,小丫头,就要靠你出马了。”
“我?”莲歌非常吃惊,“这件事一听就非常重大啊,我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毫无头绪的。”
“不要压力太大,”对于这种事情,萧长暮经历的非常多,所以即便是现在震惊,也不会失去理智,“既然对方沉得住气憋了这么久,就不会在一朝一夕爆发,应该会有前兆,但是此时此刻,靖澜还算得上是风平浪静,所以他们行动也不会在这一时半刻,我们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只不过是,这件事我们知道了,顺着线索查一下而已,冬磬县一定要去,那里同样是事关重大的。”
“至于说是让你出马,是有一件事,我办不到,但或许你办得到。”萧长暮一边说着,一边看着莲歌不太相信的眼神,有些好笑,“仔细想想你与兄长有没有那种,只有你们两个人看得懂的书信。”
话说到这里,莲歌也冷静了下来,“还真有……”莲歌有些不好意思,“小时候娘亲不允许我吃太多糖果,不允许我出去玩,每次要求助兄长偷偷帮我买的时候,我总是会装作誊抄了一些诗词的样子,让母亲很满意,但是里面暗藏的玄机,只有兄长知道,长暮哥哥是说,给兄长的信,我来写?”
“对,只有你写,兄长见到书信才不会怀疑信上的内容作假,而且,万一被人劫了去或者不小心看到,也不会懂得你们说了什么,这是最安全的办法。”谈及这种事情,萧长暮真是罕见的严肃起来。
“好,我知道了。”两人初步商量定了,经过萧长暮一番安抚,莲歌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用萧长暮的话来说,本来就是出来玩儿的,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可以一边玩儿一边解决啊,“若是父皇也这样有这么一点点事情,就茶饭不思的,恐怕活不到本殿下出生啊。”萧长暮是这么说的。
对此,莲歌也是无语了一阵子,天底下就数眼前这个人最大逆不道了,但是仔细一想也是啊,天大的事情总归要慢慢来,什么都急不得,“暮九,给那老伯解毒可以连带当时其他的也中了这种毒的士兵一起吗?毕竟曾经为守护靖澜的边疆拼杀过,我们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他们。”
“主子放心,不难解,属下方才已经让十二去询问老先生,他的老朋友们他知道的有体虚之症的还有哪些,解毒药材与手法都不困难,好好调养一番就好。”暮九的说法也稍稍安抚了莲歌的担忧。
而在桃夭铺子,院门被再次敲响,小掌柜疑惑开门,这个时间了,镇子上的人是不会打扰她给爹爹熬药的,虽然说经过方才暮九的诊断,已经告知她,以后这种药不用再喂了,毕竟药不对症。
只是,等打开门之后,小掌柜就发现了这个人正是刚才站在王妃身边的人,“姑娘是还有什么事吗?”
暮十二点点头,小掌柜将暮十二让进门,两个人一起走到了老掌柜那里,兴许是知道了自己的病情还有希望,以后可以康复,老掌柜的气色比刚才好了许多,见暮十二去而复返,“可是王爷有事叮嘱?”
暮十二道,“老人家,我们九殿下与王妃让我回来询问,当初与您老一起从军的士兵们,现在你知道的还有谁中了那种毒?王妃说,都是曾经为靖澜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既然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虽然暮十二说话的声音很轻柔,但是这句话说出来,让老人家和陶娟震惊了半晌,暮十二见两人愣住了这么就,开口问道,“老人家,是有什么问题吗?没关系,你说出来,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老掌柜这才回过神,摇摇头,满脸都是激动的神色,“没问题,没问题,就……就是没有想到,”在暮十二疑惑的眼神中,老掌柜继续说道,“不瞒姑娘说,在我们百姓的眼中啊,就连县令知府都是高我们一等的,离着普通百姓距离很远,更何况是九殿下和王妃这样的天家贵胄。”
“而且,”小掌柜也接过话来,“之前我们都知道了,知府和县令几次想要请九殿下和王妃去府衙中住,九殿下连见都没有见他们,传闻之中,九殿下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人,所以,我和爹爹都没有想到,王爷和王妃会这样思虑周全考虑其他叔叔伯伯的病情,本以为爹爹能被治好已是意外之喜。”
暮十二听闻之后笑了笑,“殿下的确是不屑于理会很多事情,就比如关于他的许多传言,但是以后多接触相信老先生和姑娘会懂的,殿下只是洒脱至极而已,但是对于大是大非的问题,殿下从未让人失望过,而我们王妃啊,本来就是个很善良的小姑娘,她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会不管不顾的。”
两个人心中的震撼还未散去,暮十二继续说道,“王妃说,二位尽管处理应该处理的事情,到时候若是真的想要离开这里,也能没有遗憾无牵无挂的离开,这期间有需忙的,可以去找王妃。”
小院里的石桌边,萧长暮坐在莲歌一侧,看着莲歌在那里一手小楷写的秀气又有些英气,很是满意,就是看着完全就是兄妹之间玩玩闹闹的话语,还有几首俏皮的诗词,可是无论从哪一种他知晓的破解迷信的手法来看,都看不出来是写了些什么,最后还是莲歌给他讲了,他才明白。
了解之后,萧长暮露出笑容,“小丫头又给我惊喜了,这封信本殿下都看不懂,别人更加看不懂。”
莲歌也不谦虚,将信装在信封里面,就给了暮廿九,廿九自然是知道,这封信是要送去西北军营给采凌逸将军的,跟九殿下与王妃告辞之后,廿九就怀揣着这封信出发了。
“长暮哥哥,你说,当初那老伯回来之后,给他下毒的那个人,会是谁呢?”莲歌猜测不出。
“他自己一定知道,我们不好插手这件事,毕竟,能一起喝茶,并且听暮九说,还长时间喝那种茶的人,必然是极度信任的人,突然被人这样背叛,心里定然是不会好受的,所以,让他们自己处理。”
而在桃夭,陶娟也问,“爹爹,暮九先生说的那个您回到桃华还给您下药的人,您知道是谁吗?”
“唉!”老掌柜听到这里,又气又无奈,“大概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丫头啊,是爹爹害苦了你。”
“爹爹何出此言?”陶娟愣住了。
“娟儿啊,爹爹还是心有不甘,想着亲自问问他,这样,你去把你六叔公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