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的话让将士们心中一震,不由得看向这个看上去稚气未脱却气势十足的大将军,早已经没有人再敢把他当做娃娃看待,包括北夷人在内,把他看成小孩子的,已经付出了最惨重的代价。
现在,在他们的眼中,他们的大将军就是无所不能,而他口中那句话,让北夷人提起他们来就害怕,这是多少将军和士兵们内心深处最为渴望做到的事情,因为天然的劣势,来靖澜北地戍边守卫的将士们,被看做是处境最为危险的,曾经在前朝,甚至是靖澜开国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他们靖澜的士兵们在害怕北夷人,是他们提到了北夷人就害怕,整天祈祷对方不要攻过来。
就算是不怕,就算是不畏惧,作战的时候也是抱着与守卫之城共存亡的悲壮,与敌人决一死战。
在那之后,用了很长的时间,靖澜几位不世出的天才将军纷纷来北地,用他们卓越的天才和智慧,想尽办法弥补对北夷最强大的骑兵的劣势,经过了那么长时间的努力,他们也只做到了不再害怕。
而他们眼前的这位大将军,像是指路明灯一样的对他们说,他要北夷人听到他们的名字就害怕,他们怎么能不开心,怎么能不震颤,而仔细想想这些日子,这少年真的没说大话,似乎,就要做到了。
“所以,大将军是在进攻敌人的心,给与他们最深刻的教训,最难以回避的阴影,每当想起来靖澜的将士,就会想起来前方可能是他们难以抵抗的未知,从而不再敢肆意抢掠攻击。”镇国将军恭敬地坐在萧长暮的左手边,他也是一个很天才的将军,见识和格局要比一般的将军强许多。
经历了这些天几场败仗的折磨,镇国将军好像瞬间沉稳了,整个人的锐气收敛了许多,却给人一种更加沉稳可靠的感觉,只不过,镇国将军最近好像心事重重的,军营之中的将军们大多都是粗人,很少有人能细心的注意到,就算是注意到了,也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劝劝将军。
其实,谁都心知肚明现在镇国将军在为什么犹豫,在为什么不能饶恕自己,但是他们不知道怎么说。
不过,镇国将军还是顾大局的,直到现在他那些情绪就该收敛起来,才不能一错再错,所以,他努力跟上他们大将军的思路和想法,并且在这个时候,尽力给将士们解释清楚。
萧长暮赞许看了镇国将军一眼,“将军说的不错,正是这样。”然后看向各位将军,“人最害怕的,或许不是厉害的迷药,不是幽深的陷阱,不是嗜血的猛兽,更加不是强横的武力,在行动之前最值得犹豫的,永远都是自己未知的威胁,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才是最害怕的。”
“所以,本殿下要用尽量多的办法告诉北夷人,只要本殿下乐意,本殿下可以随意去他们北夷境内,为所欲为,本殿下可不会管什么别人不敢动他们的圣庙。”
“本殿下一向认为,之前几任镇国将军和纪将军他们对于靖澜最大的贡献,不是为靖澜打了多少的胜仗,而是让他们手下的士兵们不再畏惧对方!”
“而本殿下必须要让北夷人看到,本殿下什么都不怕,无所不能且无所畏惧,而他们,不行。”
“靖澜不会再是以前那个任凭他们欺凌,除了抵抗什么都做不到的国家,靖澜也可以进攻他们,当他们再进犯的时候,靖澜有君王有下令进攻的勇气,靖澜的将军有深入北夷腹地奔袭作战且战胜他们的能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再一次侵犯之前,心中好好掂量掂量。”
“而本殿下最后,最想告诉他们的事,只要靖澜的将士们愿意,我们有不计其数的方法,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这些日子的点到为止,只不过是这些计谋的展示而已,如果他们乐意继续玩儿,本殿下会继续奉陪,看到时候,内心先垮掉的会是谁。”
直到九殿下说到这里,大帐之内的将军才算是完全理解他们大将军的苦心,而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知道了这个并不算鼓舞士气的决定之后,众人心中的热血,比听到要攻占北夷王庭的时候,更加沸腾,人心更加的振奋。
他们知道了,他们的殿下要的,不是一时的胜利,而是要对方心中永久的对他们有阴影。
萧长暮看着将军们理解了,最后说道,“这句话说给诸位将军,一时不决战,并不代表要永远维持均势,现在的一切,都是在为决战那天做准备,在那天到来的时候,或许本殿下会再次来到军营,我们,到时候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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