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时46分37秒
圣巴巴拉的慈善互助会门口大概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先是有两辆警车来这儿处理枪击案,然后马上就有人发现了需要重点关注的警车,于是在半个小时以后,画风突变。
十几辆各种警车齐齐到场,甚至还有装甲车,12.7毫米车载机枪后面的机枪手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紧张,对枪械比较熟悉的人会细心地发现,上面的子弹与普通警用弹药有着较大区别,在这个到处是民用建筑的地方,要是一旦打响,一发子弹就可以打出去一千多米远,不管前面有多少建筑物阻挡,都会轻易在上面穿出一个洞。
何女士在救护车边上坐着,脚上已经缠上了绷带,脸上也擦的红一块青一块,身边的志愿者不住地安慰她,让警察一时也不能上前问出些什么。
马汀生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一名提前到达的特工从一个警长的身边来到他面前。
“金泰来过这里,”他汇报说,“为这个女人和她的女儿挡了子弹,然后就消失了。”
“消失?”马汀生瞅他,“你的意思是他飞走了?”
“不是,”特工有些惴惴,“当时没人看到有人飞走,只是说有人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何女士靠在休旅车边上,大叫着报警。”
马汀生看看街对面,“交通监控拍下什么了吗?”
“没有,”特工略有些惋惜,“被调整了位置,何女士说最近他们的工作一直受到当地的一个白人至上主义帮派的骚扰,监控视频显示,在一个多小时以前,有人戴着面具,站在车上,把摄像头挪开了,一定是他们干的。”
“马的,”马汀生暗骂一声,“派人跟着这个女人,她女儿呢?”
“她女儿?”特工一愣,“现场没有发现她女儿。”
马汀生冷冷一笑,“盯着她,盯着她身边的人,尤其是她的家人,我要知道她都去了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接触,尤其是她的亲戚,还有朋友,他们跑不了多远。”
说完,他把目光投向慈善中心,经过了刚才的枪击事件,里面的人依旧忙碌,大量的物资刚刚开始装车,似乎新的征程就要开始。
马汀生目光闪动,突然撇开自己的手下,朝着门口走去。
那辆白色皮卡上已经装了不少的饮用水还有食物,还有一些被子和旧衣服。
几个志愿者正无言地工作着,情绪上有点儿紧张,毕竟刚才发生过枪击,还就在门口,看到这个挂着证件的白人,大多数有色人种都露出有些惧怕的神情,也有几个人眼中有敌意。
这里不欢迎他,可马汀生根本不在意,他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试图发现一点儿有价值的线索,但是他失败了,没有什么人的表情是值得怀疑的,除非他们都是专业演员。
“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吗?”何女士的声音在马汀生身后响起,她在两名志愿者的搀扶下,来到车边。
“您女儿去哪儿了?”马汀生直言不讳地问。
“她有点儿不舒服,呆在家里,”何女士说,“年轻人,总是情感波动比较大,可能是又失恋了吧。”
“好像你更应该去医院吧?”马汀生有些同情的样子,“何女士,你看起来发烧很严重。”
“劳动是最好的良药,”何女士微微一笑,“警官,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要马上动身了。”
“我可以派辆车跟着你们,”马汀生提出了看起来是好心的建议,“毕竟是一起枪击案,凶手可能去而复返。”
“这算是强制性的吗?”何女士问。
马汀生摇头,“只是想帮忙罢了,除非你申请警方保护。”
“那还是算了,”何女士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要去码头,那里很多人似乎都不太欢迎你们,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离的越远越好,我们可以处理好自己的事,就算处理不好,请你们来好像也没什么用,对吧?”
“好吧,这是你的权利,”马汀生最后看了一眼其他人,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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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慈善救助中心东南角一个楼梯间里,金泰顺着三楼气窗看着马汀生离开的背影,作势要走。
一个单薄的身体从后面轻轻抱住了他。
金泰可以很轻松地挣脱她,可是他没有,“到此为止吧,跟我牵连在一起,你会再陷入麻烦中,比原来还麻烦。”
没有回答,何梅只是抱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金泰耐心地劝她,“你好不容易可以平静地生活了,何必还要趟混水呢。”
“我喜欢,”何梅轻轻地说,“我愿意。”
“唉,”金泰转过身,看着这明显消瘦了很多的女人,“你一定会后悔的,会有很多危险的人找上来,比梁锦天,比洗钱集团,都要可怕的人,他们——”
何梅却在此时摘掉他头上的帽子,扔到角落里,又开始扒他身上的衣服,金泰刚想抓住她的手,就被她狠狠拍了一下,然后继续扒他的衣服。
外面的警服被脱下来,金泰有些窘迫地只穿着白色内*裤站在楼道里。
何梅凶巴巴地瞪着他,“在这儿等着!你敢出去乱跑我一定叫你后悔!”
金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
看他老实了,何梅这才小跑着出去,不多时,抱着几件衣服,还有一个黑色塑料袋,跑回来的时候,还注意看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注意这里。
把衣服摔在金泰的身上,“换上!跟谁愿意看你似的!”
金泰苦笑着穿衣服,何梅则蹲下来,小心地把那套警服塞进袋子。
拿来的衣服是志愿者们的服饰,还有一个胸牌,只是上面没有照片。
“哐……”
楼下的楼梯间门突然被推开。
何梅被吓到了,她第一时间站起来,一下子把金泰压在墙上,踮起脚吻了上去。
金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何梅紧紧地抱住,这个瘦削的女人试图用自己并不宽大的身体遮掩住金泰,不让外人看到他,这种想法是如此的幼稚和不现实,却又让金泰无比的感动,他把左手的手环套回到手腕上,双臂张开,抚摸着何梅的后背,安抚她的情绪,直到她急促的呼吸变得平缓,咚咚的心跳却像直接敲在金泰的胸膛。
楼下的人似乎只是接了个电话,说明一下自己一会儿要去哪儿,很快就出去了。
何梅脸红红的松开了金泰。
金泰舔舔嘴巴,意犹未尽,“我还要。”
何梅的脸更红了,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们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金泰委屈地,“我是被迫的。”
何梅又把眼睛瞪起来,“给你脸了吧?”
“呵呵……”金泰厚着脸皮凑过去,“大姐姐,那你要保护我哦,人家好害怕……”
“噗嗤——”何梅被逗笑了,“讨厌,刚才还成熟的像个男人,一转眼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也不知道你哪一面才是真的。”
“全是真的,”金泰正经的样子,“在你面前,全是真的,我的全部,都在这儿,好的,不好的,让人烦的,还有招人喜欢的,全在这儿了。”
“我一定是疯了!”何梅痴迷地望着金泰,“我妈妈当初碰到我爸爸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两个人又温存了一会儿,从楼梯间走下来。
楼梯间的后面连着仓库,正有一些二手家具摆放在那里,因为缺少运输工具,几个志愿者正费力地采用人工搬运的办法,把一个巨大无比的壁柜搬到卡车上。
“不是吧,”金泰看着四个人吃力地搬着,“这也是捐助品吗?你们这儿够富的啊——”
“哎……”
正说着话,正把着一个角的胖子受不了了,他惊叫一声,眼看着就要撒手,柜子直接朝着这边倒过来。
金泰上前一步,肩膀顶住柜子,沉甸甸的感觉一下子从肩膀传来,松木的香味儿直往鼻子里钻。
真够份量,外观实在是差点儿,可是用料真实在,居然全特么是实木!
“要送到瓦雷利亚农场,”何梅笑着说,“农场主瓦雷利亚先生一直给我们很大的帮助,他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收集古董家具,作为礼物,我和妈妈自己出钱买了这个,送给他。”
有了金泰的帮忙,这个柜子很快被搬上了车。
另外四个人如蒙大赦地离开了。
何梅上车看了看,把柜子的门打开,“钻进去。”
“你不是认真的吧?”金泰看着那足可以藏住三个人的巨大空间,“那你也进来。”
“我要开车,”何梅笑,“大英雄,先委屈一会儿,出了城就把你放出来。”
“叭……”
前门的皮卡车摁了下喇叭,何梅跳上车,也摁了一下喇叭做为回应。
金泰暗叹,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最不靠谱的逃跑了,居然藏在柜子里?话说那些警察得瞎成啥样儿才不会注意到?
两辆车一先一后驶上街道。
如金泰所料,皮卡车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后面的卡车引起了几乎所有警察的注意。
一名特工在卡车还没有加速的时候跳上了车,打开柜子。
但是让他失望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车子在他跳下去以后,缓缓开走。
马汀生此时刚好从对面街道的一栋建筑上的天台出现,看着离去的卡车,拿起无线电,“检查那个柜子了吗?”
“检查了,长官,”无线电里有人汇报,“什么都没有,再说怎么可能有人会想着藏在那么大的柜子里,太明显了吧?”
何女士这时从慈善中心里走出来,不过才走出来没多久,就倒在了地上。
“医生!护士……”
现场一片忙乱,还没有撤走的救护车赶紧把她抬上去。
马汀生鹰一样的眼睛始终看着现场,“派人到医院去,我要一直盯着她,直到她跟自己的女儿或者金泰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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