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为一个混迹社会多年的人,懂得察颜观色的人,他又何尝看不出这表面背后的真实,郑微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如果卿落落是虞恋儿和苏老爷的儿子,那他又是谁?
苏老爷望了望他,不管他想问什么也该等宴会结束之后,毕竟苏家的家事,放到这么多人面前来说,颜面何在?
然而,苏子谦却不愿以这样不明不白的身份继承家业,固执地想要知道那个他一直萦绕心头的答案。
“到底是请我们来参加宴会,还是观看你们解决家务事的?”靳北冥搁下手中的酒杯打断苏子谦想要开口的追问。
虽是话中带刺,但也是在提醒苏子谦不要再在这里追问下去。
夜家的夜少主和靳家的靳四爷两个大人物都站出来说话了,宴会在一场闹剧之后又得以顺利进行。
至于步骤怎么样,卿落落什么也没有看进去,似乎从刚才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开始,她似乎又突然间如当年一般,坠入了黑暗冰冷的湖里
宴会结束,卿落落直接离开了,走出苏家大门的时候,天色已近暗下来了,与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夜魅。
一向话多的练霓裳和布衣一路上也都安静得没有说话,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卿落落,可是她除了没有说话,没有笑,却也和平时无异。
她就是这样,这样习惯压抑自己的悲伤,习惯将一切思绪暗藏心底,习惯了遇到事情最快的冷静,这些在这么多年的磨砺中,已然成为她的一种本能。
回到别墅,老夫人借口去追查是谁在背后指使郑微今日之举和安排回去的事宜,将布衣和练霓裳几人都支了出去,她找到了药箱交给夜魅,“魅儿,你看着她一点,我去吩咐厨房准备今天的晚饭。”
其实,面对这样的卿落落,她也不知该去怎么办?
夜魅拿起老夫人已经备好的湿巾帕,去擦卿落落手上的血迹,看着又绷裂的伤口不由皱了皱眉,一边低着头上药包扎,一边温声道,“恨也好,难过也好,你说句话,来了。”
卿落落疲惫地敛目,平静说道,“不是恨,也不是难过,只是又想到那年掉到湖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人性都是自私的,那个人选择了自保而放弃她,她有什么好恨的,仇恨这个东西太累,她不想背负。
这么多年,她从未想过要去寻找将她丢弃于冰湖里的人,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十几年,最终还是遇到了,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夜魅包扎好她手上的伤口,又道,“那个郑微赶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又恰好你也在,三夫人也在,这些巧合加在一起,就太巧合了。”
“自然不会是巧合。”卿落落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似是想要释放出压在心底重重过往,说道,“何叔专门把三夫人带过来,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靳家那老爷子的手笔。”
夜魅闻言点了点头,却又道,“苏子谦与靳家交好,他这似乎于靳家是有害而无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