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纪宁笑了笑,有些凄凉嘲弄的意味,“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靳北冥平静地望着她,合上已经签过字的文件,一语不发。
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从我和妈妈带着戒指找到你的时候,你恐怕很快就发现了吧。”她微哑着声音说着,似是在告诉他,又似是在告诉自己。
他这样的人,他想知道的,又如何会查不出来。
“可是,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她,明明知道你要找的人是落落,为什么还要娶我,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利用我来逼走她?”她痛苦地质问,为自己,亦是为卿落落。
五年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她,害她失去了心中所爱,将她逼入绝境,到头来真正逼走她的人,竟是她想要留在身边的人。
“不该你知道的事,不要多问。”靳北冥冷声言道。
“我不该知道?”她一把撑着书桌,目光冰冷而疯狂地望着他,“你利用我,利用我的孩子,你让我的孩子替死了你的孩子,我却连他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都不该问吗?”
靳北冥望着面前的女子,目光渐渐沉冷了几分,“你知道了什么?”
在苏子谦那里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人不太对劲,才让人连夜送回帝都来。
“我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你不是真心娶我,早该靳禳不是我的孩子。”她自嘲地笑,泪夺眶而出,“你高高在上的靳四爷,对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又怎么会那般悉心照料我的孩子,时至今日,靳禳长得与卿落落那么相似,我还看不到的话,当真是瞎了眼睛了。”
她好恨,恨自己自作聪明的愚蠢,时至今日才发现这个残忍的真相。
她的孩子,她却看都未曾看过她一眼,就连她离开人世,她都一无所知。
那个被卿落落抱回来奄奄一息的女婴,就死在她的面前,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就应该发现这一切的。
从国外回来,他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了卿落落,那样对她恋恋不舍的他,又怎么会真的对她绝情绝义。
她与卿落落生产的同一天,便是她挣扎在生死边缘,他也未曾过问一句,只听到卿落落受伤早产的消息,亲自过去陪着她,他那样紧张着他们母子的生死,若那天卿落落抱来的是他的亲生骨肉,她那样跪在这门外乞求,他如何会那样狠心,对她的孩子见死不救?
他一直不让靳禳离她太近,一直不让靳禳叫她母亲,一直自己将靳禳带在自己身边,这一切的一切都早就预示着这个答案,她早就该发现的啊
只是太过相信自己当初做得太过天衣无缝,以为能瞒个这个心深心海的男人,却不想他早已洞悉一切,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猜得没错,靳禳确实不是你的孩子,我也确实换掉了你们的孩子。”靳北冥淡而平静地说道。
她敢这样来找他,自是已经肯定了答案,他也无需多加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