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汗远来,久战于他不利,我若主动出击,他们正是求之不得,又岂会主动避战?”完颜封反问道。
“此一时,彼一时。小商城还在我军手中时,我军还能得到皇城的支援。现在小商被夺,补给线被断,我军已成孤军,王封只需等我补给不济,自动溃逃,又怎会主动与我接战,损兵折将。”兀颜说道。
“军师言之有理,还忘王爷三思。”耶律善才也不赞成主动出击,更倾向于将主力收回落雪,为守王城保存力量。
“我意已决,谁都不许再提弃城之事,谁敢再提,以蛊惑军心之罪论处。”完颜封一意孤行,不听众人劝阻。
“东奴危矣!大将军,兀颜有负您所托!”兀颜闭眼暗叹,什么也不说转身离开作战室。
“陛下一向英明神武,为何却派了个刚愎自用之人顶替大将军。”阿苏埃心有不满,却不敢说出来,紧跟兀颜之后而去。
“王爷不如呼韩邪大将军甚矣!可悲!可叹!”耶律善才暗叹一声,忍不住为东奴悲鸣。
众将散去,完颜封命随军参谋制订进攻计划,分派给名将军立刻执行。
东奴军打开城门,主动出战,西汗军果然避而不出,不与之战,东奴想强攻,西汗军就以弓箭手应之。
折损部分人马,却不能与西汗主力交战,完颜封只能悻悻收兵回城。
卧底西汗军的安社稷,见东奴军主动出击,暗骂完颜封是蠢货,是门外汉,完全不懂用兵。
他只能着急、暗骂,却帮不上忙,只能看着东奴军胡打一通,折损一些人马,仓促收兵回城。
完颜封收兵回到城中,十分气恼,战不得,退不愿,一时之间陷入两难。
西汗军那一边,在完颜封主动出击后,向佑认为完颜封已被逼急,想主动决战,便建议王封,四面围城,困死完颜封。
王封依计而行,调动兵力,加强四面围城的力度。
安示禾知道王封加强围城兵力后,心急如焚,心中连连暗骂完颜封是蠢才,大势已去,有机会突围,不率部撤走,偏生要去激怒西汗军。
眼下四面被围,东奴主力不得脱,一旦被全歼于飞花,到时就算他害死李东生,呼韩邪重掌兵权,手中无兵可调,想要守住落雪城,也难比登天。
安社稷心急,城中的兀颜、阿苏埃、耶律善才等人,也是心急如焚,眼下四面被围,想要强突出去,势必损失大部兵力,若是主力尽损,突出去也毫无意义。
除了以上这些人,还有一个人,也十分心急,他就是屈突通派来飞花传旨的拓跋驹。他迟到半天,就因完颜封的不理智,强行出击,而致被西汗军隔在城外,不得与城里的完颜封相见,旨意自然也无法传达。
焦急的拓跋驹与两个随行的小宦官一起躲在林中思考对策,思虑再三,他决定让两个小宦官返回王城,自己一个人带上圣旨,乘夜进入城中传旨。
现在飞花城四面被围,三人一起行动,目标太大,而且两小宦官身手又不咋地,与他一起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一拖累,不如让他们返回王城,他一人行动更加方便自如。
一切安排妥当,拓跋驹一人藏在林中,等到夜里子寅之交,才将圣旨做成包袱,捆绑在背,手提大剑,悄悄摸进西汗军营,穿营而过,向飞花城赶去。
他闯营还算顺利,仗着身手灵活,没被西汗军发现,直到人到南门,想要入城之时,才遭遇一点意外。
拓跋驹赶到南门外,不敢大声叫门,怕惊动西汗军,更怕他们随后赶来。
一旦西汗军随后赶来,极可能产生两个后果,一是利用拓跋驹趁势掩杀,破城而入;二是擒下或杀掉拓跋驹,这一来传旨的任务便无法完成。完颜封没接到圣旨,按兵不动,东奴军主力就极有可能被困死在飞花城。
两种情况都是拓跋驹所不希望看到的,因此他不敢大声叫门,只敢以剑柄撞击城门,希望能叫开城门。
“是谁在敲城门?”守城门的士兵听到有敲击城门的声音,开口问道。
“王城特使,前来传旨。”拓跋驹压低嗓门,小声答道。
“你莫不是在骗我,那有特使传旨乘夜而来,老实交待,你是不是西汗细作,骗我开门,好一举拿下飞花城?”守门士兵想当然的问道。
拓跋驹被当作奸细,气不打一处来,却又发作不得,只得小声解释道:“某家下午时分就已到城外,只是飞花城四面被围,进不得城,才乘夜暗闯敌营,来至城下。”
“有什么证明你是皇城特使?”守门的士兵依旧不信,隔门问道。
“你可认识拓跋驹?”拓跋驹问道。
“大王身边的红人,御前第一高手,谁人不知。”
“某家便是拓跋驹,快开城门。”
“拓跋大人是御前红人,怎会爬山涉水来传旨,你以为认识拓跋大人,就能骗老子开门?”
拓跋驹以为报上大名,对方立刻便会开门,不曾想反被当做骗子,心中暗骂:“这个天杀的,等我进城之后,定要你好看。”
想归想,眼下第一要务是进城传旨,好歹话说尽,都叫不开城门,只能剑走偏锋说道:“立刻去叫耶律善才、阿苏埃来此迎接我,慢了半步,当心你项上狗头。”
“糟糕,看来门外之人是拓跋大人无疑,除了他,有谁敢让耶律善才、阿苏埃将军亲自出迎,这下可怎么办,我得罪了御前第一红人。”守门的士兵心中暗吓。
“为保险起见,还是去将两位将军叫来,反正拓跋大人没见过我,到时他要问起,我来个抵死不认,他也奈何我不得。”士兵想到此,便去将阿苏埃与耶律善才找来。
二人来后,才开城门,放拓跋驹进城,他进城之后,便开口问道:“刚刚是谁说我是奸细,不给我开门?”
一众守门士兵,全都闭口不言,其中一人还低着头,躲在众兵士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