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君陌殇不甘的又唤了一声。
风飞翼越过一地残渣,径自来到苏亦彤的面前,伸手勾住她的下颚,玩味道:“陛下既然都让大将军走了,大将军何不走的痛快点?”
“你……”君陌殇气竭,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口中的陛下一眼,走了。
“陛下……”风飞翼看她,笑道:“陛下这表情莫不是看上本忘了?”
这轻挑的语气,魅惑的声音,直勾的苏亦彤心里直发痒,恨不能直接扑上去,将他一顿揉捏。但幻想始终只能是幻想,等她回过神来,她的理智也回来了。
不动声色的拂开摄政王殿下的大手,她嘿嘿笑道:“朕这不是几日未能回宫,有点想念宫中的美人了嘛。刚才摄政王一进来,朕还误以为是朕的哪位妃子来了,故而看花了眼,摄政王千万莫要生气啊!!”
将他看成了她的妃子,这样拙劣的借口也只有她能想的出来了。轻嗤一声,他冷声道:“本王不知何时得罪了陛下,竟惹得陛下在我暗幽阁中大肆撒泼,将阁中宝物都摔了个遍?”
这话,是审问的语气。
苏亦彤白了脸,很是可怜的抬头看他,“朕刚刚只是手痒,一时没有收住,所以才……”
嘴上是这样说,她心里却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是吗?”风飞翼旁若无人的在软榻上坐下,挑眉道:“陛下既然是手痒,想必应该不会心疼钱罢?”
“什么意思?”苏亦彤打了个哆嗦。
“没什么意思。”兀自给自己倒了杯凉透的茶水,风飞翼字斟句酌道:“我暗幽阁的东西,大到花瓶,小到茶盏,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陛下这一生气摔了这么多,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还呀!当然,陛下若是有一模一样的东西归还,本王也不会介意,但若没有,本王觉得,还是金钱能让本王的心情好些。”
苏亦彤差点就爆粗口了。嘴唇动了动,她不悦道:“有话直说。”
“云清。”风飞翼朝门外唤道。
“爷。”云清闻声进来,却在心里为自己捏了把冷汗。这两位祖宗,为什么一闹别扭就牵扯到他。
“那笔记一下账,看看陛下今日摔碎的这些东西值多少钱,算出来之后,就直接送到怡和殿,等陛下什么时候有空了,把钱还上了你再回来。”
他这轻飘飘的语气,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苏亦彤看了就来气,拳头握得“咯吱”响了半天,她也没有动手,只咬牙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摄政王想做什么,直说就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别说钱了,就是让她从口袋里掏一个铜板给他,她也不愿意。
“嗯,好。”风飞翼满意的拍了拍手,勾唇笑道:“爽快,既然如此,那本王就说条件了。”
苏亦彤认命的闭上眼,“你说吧,朕受得住。”
摆摆手让云清退下,风飞翼起身向前,距离苏亦彤不过一寸之隔,“那不如今夜陛下陪本王一晚如何……”
“你……”苏亦彤惊恐的睁开了眼,“风飞翼,你不会真的是个断袖罢?”这下可惨了,好端端的一个直男被她硬生生的扳弯了不说,竟然还对她生了好感,这要是等他知道自己是个女人,会不会气得杀了她?
看他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应该...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那种罢?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她有点想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苏亦彤,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风飞翼不由深吸一口气,薄唇紧抿,墨染的眸子里似被怒火取代,长臂一伸径自扼住她的脖颈,就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将她拎了起来,勃然大怒,咬牙恨声道:“是不是本王这几日太纵容你了,纵得你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苏亦彤都快被他这幅样子吓哭了,踮着脚够了好半天也没够到地面。好半晌,才忍着脖颈处传来的疼痛,颤声道:“我……朕……没有……”
“哼……希望如此。”他毫不怜香惜玉的将她扔在地上,墨染的眸子里满是戏谑。“本王不过是看在你与旁人不同的份上,想让你做本王的宠物罢了,你倒还真以为自己的脸上都贴了金不成,真的能让本王看上你?”
字字句句,语带珠玑。
苏亦彤被扔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双手瞬时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有点想哭。
而门外的云清在听到自家王爷口中突然蹦出来的“宠物”两个字时,眉心一跳,有点不忍直视。爷,悠着点,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呀喂!
“朕才不是你的宠物,朕是皇帝,是皇帝。”慌乱的扯了扯袖袍遮住淌血不止的伤口,她哭着吼道:“风飞翼,别以为你是摄政王你就了不起,朕告诉你,朕不怕你,有种你就杀了朕,否则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生不如死。”
风飞翼被她吼得愣住了,突然就有点看不透面前的人了。那日在都城街道,他见她被人拿刀追着砍,血流如注的时候她没哭,伤口疼的只能趴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时候,她也没哭,可今日,她却因为他的几句话和手臂上的两道小伤口,哭了!
难道真的是他的话说得重了?
脸色青了青,他道:“一个大男人学女儿家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陛下难道不觉有失天威了吗?”
“学你大爷,老子就学女儿家哭哭啼啼怎么了,风飞翼,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连老子哭都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好一会,等她哭完了,地上淌的血也快干了。
风飞翼斜眼看她,眉眼间隐隐生怒。“苏亦彤,”他蹲下身扼住她的下颚,沉声道:“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让你做本王的宠物那是看得起你,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亦彤就又抹着眼泪哭了起来,边哭边吼。“谁让你看得起了,你个狗眼看人低的王八蛋,老子让你看得起了吗?老子情愿当个无人问津的小皇帝,你要是不喜欢,这皇位让给你,不做也罢……”
风飞翼被她哭的脑袋都疼了,扶着额默了半晌,终是吼道:“你给本王住口。”
苏亦彤也被他吼懵住了,睁着梨花带雨的桃花眸抽噎了两声,反应过来,又大声哭了起来。“啊……你吼我……你竟然吼我……”
“该死,”怎么办,好想一巴掌拍死她,可一迎上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他又下不了手。
默了片刻,他威胁道:“你若是再哭,信不信本王把你从这里扔出去。”
果然,关键时刻还是威胁比较受用,他这一声落下,苏亦彤登时就住了嘴,抬起雾眼朦胧的眸子看他,委屈道:“干嘛!不让人喊疼,还不让人哭了?”她要是不哭不闹,指不定连活着出这扇门的机会都没有。
“哼!”风飞翼嘴硬心软的将她从地上拽起,卷起她的袖袍,指着上面两道长长的口子道:“你是猪吗?”
苏亦彤努努嘴,委屈道:“你又没说可以让朕上药。”
风飞翼瞪她一眼,心中怒火登时消了大半,朝着门外喊道:“云清,拿伤药来。”
云清很快端着伤药进来了。
风飞翼头也不抬的接着吩咐,“去宫里为陛下取套衣服来。”
“是。”
云清神色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很快退下了。
苏亦彤拿捏着哭腔道:“朕要回宫。”
风飞翼速度飞快的为她清理着伤口,断然拒绝道:“不行。”
“为什么?”
“陛下伤还没好。”干巴巴的丢了一句,他也不理她了。
云清取来衣服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苏亦彤靠在风飞翼的肩头呼呼大睡,那张连睡觉都撅着的嘴,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就连做梦也不忘控诉风飞翼。“风飞翼,都怪你……”
至于怪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云清,你让人将暗幽阁收拾一下,”风飞翼气极反笑的将她抱起,头也不回的朝着偏院走去。
云清目送着他离开,有点无语。爷什么时候还有这等耐心了?
苏亦彤这一觉睡到了天黑,迷迷糊糊中觉得后脖子痒痒的,刚要伸手去挠,可才刚够到那处,她就僵硬了。
“醒了?”风飞翼把玩着她脖颈处的一根白色衣带,问道:“这是什么?”
她回头去看,这一看,魂都下去了大半。那不正是她束胸的白布条吗?
脸上表情僵硬了片刻,她往回抽了抽,敷衍道:“没什么,朕不是受伤了吗?林太医打的包扎,”
“是吗?”风飞翼微微蹙眉。
“你若不信的话,朕脱给你看,”作势就要去脱自己的衣服。
按照她的断定,如果风飞翼不是断袖的话,应该会立刻阻止她,可到了这会,他仍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她嘴角抽了抽,刚解开腰带的手又重新将腰带系上,“算了,天黑了,朕还是明日再脱给摄政王看好了。”
风飞翼挑眉,没有哼声。
她不自在的转过身去,“这么晚了,摄政王怎么还不去睡?”
风飞翼道:“陛下将暗幽阁砸了,本王无处可去,便只有来陛下这里借宿一晚。”
大手一捞,他将苏亦彤揽入怀中,不悦道:“陛下睡觉不脱衣服吗?”
“咳……”苏亦彤差点被他这句话给雷到,红着脸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胡诌道:“嗯,是啊,朕睡觉从来不脱衣服的。”她倒是想脱,关键这场景……
“是吗?”风飞翼凑了过来,狐疑的打量着她脸上的表情,“陛下,好端端的脸红做什么?”
苏亦彤往旁边挪了挪,支吾道:“你说的不是废话吗?男男有别,摄政王离朕这么近,难道不怕长针眼吗?”
“针眼……是什么……”
“呃……针眼是……”苏亦彤囧的恨不能咬舌自尽,偏生身后这男人还离她越来越近。“反正就是不好的东西,摄政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