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掌教?”秦唐愣了愣,随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壮士,你搞错了,我不是你掌教。”
中年男子坚决道:“不会的,我不会认错的。”
语气信誓旦旦的让秦唐也忍不住一愣,不禁浮想联翩起来,暗中想到:“难不成我还真是个什么掌教?因为练功走火入魔亦或是受了重伤,所以才失去了记忆?”
想到这,一颗心突然间快速跳了起来,也顾不得酸爽不酸爽了,摸了摸脸上,看有没有什么脏东西。
“你先冷静下,再看看清楚我的样子,到底是不是你掌教的模样?”
男子却是头也不抬,郑重其事道:“我不用看,你不管长什么样,你都是我掌教。”
这……这怎么感觉有些……有些不讲道理呢!
你不会是人贩子吧?
秦唐吐了口气,心想这般问下去,还没弄清楚事情原委,恐怕自己也要窒息而亡了,眼光一闪,咳嗽了一声,声色俱厉道:“既然你认我这个掌教,那就先停一下,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中年男子听闻,果然停止了哭声,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秦唐,站了起来,但是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秦唐,生怕他突然之间跑了一般。
秦唐获得了喘息的机会,急忙往后走了好几步,大口大口喘了几口气,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清明了起来。
见到男子似乎又要靠近过来,秦唐连忙制止道:“你先别过来,就站在那好好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中年男子目光坚定地道:“别的我可能认错,但是这个我是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男子一愣,有些奇怪地反问道:“今日第一次见掌教,我怎么知道掌教的名讳?”
第……第一次?
不知名讳?
你要找的不是掌教,而是大夫吧?
这得精神错乱到什么地步,才会对着一个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信誓旦旦说不会认错?
秦唐深吸口了气,看向对方的眼神逐渐怪异了起来,这人怕是脑子有些不正常,可能是找他掌教找的精神错乱了说不定。
一时间,竟然有些兴义阑珊,索然无味。
“我不是你掌教,你找错人了。”
丢下一句话,秦唐便转身离去,同情归同情,他可没有时间在这陪个疯子瞎耗下去,古沁雪那个小丫头,此刻也不知道有没有醒过来,这天波山脉中危机四伏,小女孩孤身一人,每过一息,便多一分危险。
然而秦唐这才跨出一步,中年男子的身影竟然鬼魅般的出现在了秦唐的眼前,这速度让秦唐眼皮一跳,这才一个转身的功夫,竟然毫无动静地出现在十丈之外的地方。
秦唐知道此人不简单,但是却也没有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就凭表现出来的这个速度,恐怕十个殷羽加起来也拍马不及。
“壮汉,你……呕……”秦唐刚想开口,谁料一股“酸风”突然间直直的灌入了他的鼻腔之中,加上方才腹中翻涌还未彻底平复,一下子便吐了出来。
中年男子见秦唐呕吐,面色一急,“掌教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千万别客气,另外也别壮汉壮汉的称呼了,我剑号流山,掌教称呼我剑号也可,按着辈分,叫我一声师弟也可。”
流山?我看流粪倒还差不多!
秦唐忍不住抬眉看了对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平复着自己翻涌的腹内。
两人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开口,流山道人也似乎并不着急,秦唐不说话,他便安静得站在一旁,也不多说话,一副“您请吩咐”的模样。
最终秦唐还是败下阵来,认输道:“我现在着急要去找人,你要想跟来就跟来吧,但是不得靠近我两丈范围之内。不过我再最后说一遍,我真不是你要找的人,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流山道人不以为意,咧着嘴道:“掌教师兄韬光养晦,不欲显露于人前,如此小心敬慎,果然是深得洛山处世之精髓,不过等我们回了洛山,里边都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掌门师兄也就不必如此担忧了。”
秦唐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在脑中不停地搜索着洛山这个词,想了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说明古大娘提到的周边的几个名门望派之中,压根就没有这么个门派的存在。
看来这洛山派是个无足轻重的小门派,不过想来也是,连掌门都能弄丢的门派,规模能大到哪去?
出于好奇,秦唐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洛山派的实力能在天波府排到几位?”
修仙问道之人,除了个别一心想要求得长生的异类之外,大多数人对于世俗的名利之心依旧难以放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便有好事之人将九州各府的各大门派列了个榜单,根据其综合实力,排出了个丁卯,各大门派无不以名列榜前为傲。
而天波府府榜上,排名第一的,便是百剑门,而排名第二的,乃是风波殿,据说是百剑门的死对头。
流山道人亦步亦趋的跟着秦唐,不快不慢,始终和秦唐保持着两丈的距离,闻言道:“师伯难道没和掌教师兄说?虽然我是在天波府境内找到的师兄,但是咱洛山剑派可不在炎州,而是在西南株州株弦域的海虞府。”
秦唐惊诧道:“在株洲?那岂非离这隔了十万八千里?”
流山道人笑道:“掌门师兄你就别开玩笑了,天波府与海虞府虽然分属炎州和株州两州之地,但是却是彼此毗邻,从这出发,就算是普通人,只要一直往西边再走上个十天十夜,就可以踏上株州的地界了。”
秦唐恍然,不过越往西,越是深入天波山脉,普通人可不敢再往西走,别说十天十夜,走个三天还能把骨头剩下来,就算他骨头硬了。
“不过若是让我御剑飞行的话,不消一天的功夫,即可到达。”说到这里,流山道人突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掌门师兄既然急着去救人,为何不御剑而行呢?咱们洛山剑派虽说不见于人前,可是御个剑,别人也看不出来什么。”
秦唐停下脚步,转身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会御剑的吗?”
流山道人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秦唐,摇了摇头,随后认真地道:
“掌门师兄的这套敛息法门的确厉害的紧,便是以我的目力,也看不出来修炼过的样子,就和凡夫俗子一般无二,真是佩服至极。”
秦唐翻了个白眼,决定不再和他说话,转身再度朝着来处快步奔跑而去,幸好当时自己做了一些记号,不然周围都是参天大树,连个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楚,想要回到原先的地方,无异于是痴人说梦。
两人走了约有半个时辰的光景,总算是回到了先前秦唐滚落的地方。
秦唐快步走下,还未靠近,便听到古沁雪惊吓的哭声从下方传来,随后,一声类似于犬吠的野兽叫声紧跟着传了过来。
秦唐心中一紧,顾不得其他,起忙向下跑去,比他速度更快的是一柄通体青绿色的飞剑,从他耳边闪电般射出,犬吠声瞬间戛然而止。
“些许小事,不劳掌教出手。”流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再一次让秦唐觉得,有修为傍身,是多么的重要。
……
一头呲牙咧嘴的豺狗,留着垂涎的哈喇,向着大惊失色的古沁雪只扑而去,身子飞到半空之中时,一阵破空之声响起,豺狗便身首异处了。
绝望的古沁雪久久不见豺狗扑到身上来,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向着对面看去,豺狗的身影不见了,只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满脸紧张地狂奔而来。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从心底里面悄悄地滋生了出来。
看到秦唐奔跑而来的古沁雪,眼中满是委屈,哭声不禁大了几倍,踉踉跄跄地一头扎进秦唐的怀抱。
见到小丫头没有受到什么明显的伤害,秦唐的心也放了下来,心中的愧疚无以言表,用力地抱住了古沁雪,心中暗叹了口气。
这哭声歇斯底里,似乎要将心中藏着的所有悲伤都要一下子倾吐出来,也不知哭了多久,哭声才慢慢地小了下来。
两人保持着这般的姿势,最后也不知是谁先松开了手,古沁雪一脸梨花带雨地看向秦唐。
他们二人的头顶之上,树叶在晚风中轻轻摆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