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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诀别 (4)(1 / 1)

“小崖子!”入崖心心念念,夜夜想起无数次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耳朵鼓膜的颤动是如此的真实,如此的美妙。眼前一个曼妙的身影向自己跑来,眼泪立时上涌,“小...悠!”他嘴角颤抖地大声回应。

衿悠张开双手,跳向入崖,两人紧紧相拥。此刻的天,此刻的地都被他们染上了甜蜜的色彩;此刻的山,此刻的水都为他们响起欢缓的乐曲;此刻的他,此刻的她将所有思念所有情意,都化在彼此那颗滚烫的真心里。

“我...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是...我约...的你啊,怎么可能不来..你好像又长高了,变得好壮啊...”九十多天的思念,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相遇,情已到了浓时,怎能不彼此哽咽?

“我我...强壮了才能保护你啊,不然别人欺负你......”

“嘻...你这么壮了,我以后可不敢欺负你了....”

“你只管欺负我....我就只让你欺负我....”

“真好,我们又见面了....让我再抱紧点,我好久好久都没有感觉到你了,真想永远这样抱着你...”

“你想永远当然可以,我已经想好了...我...等我把一件事情解决了,我就去跟你爹提亲,我要你做我的妻子,我们生生世世,执手共度...”

“....呜.....我....我....”衿悠大哭起来,松开了紧抱的双手,脱离了入崖的身体。

“你怎么了?”

“我...我..没...没...“

“你的信我看过了,你不要怕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啊。只要你愿意,我们就可以成亲。”

“不...不要说这些话....我们不要说...这些...了好吗?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不说这个了好不好?我们坐下来谈吧。“

“恩。”

两人携手坐在溪边,看着溪水里倒映的模样,与初遇时相差无几,但却又好像有所不同,少年越发黝黑壮实,意气风发,情心依旧;少女如昔般动人,眼光炙热,笑容却无往日无忧之感,似乎心里装下了不能细说的苦涩。不管如何,郎才女貌,如能共老,便是一桩美事......

“真好看。”入崖看着水镜里的衿悠说道。

“是啊,真好看。”衿悠纤细的双手盛起清澈溪水,拭去脸上的泪痕,说道:“这...段日子,我一直在学女红,总算是有个成果,你看,这是我为你缝制的护甲。”衿悠拿出护甲,这是一件由丝绸缝制,表面包裹着一片片铁皮,发着闪亮银光的贴身护甲,“我花了一个月把衣服缝好,再去找城中的打铁师傅定制这些铁片,再把这些铁片给缝上去,昨天才缝好。应该可以防身吧,你是个军人,我希望我这件护甲能够保护你平平安安的。”

衿悠将护甲递给入崖,入崖拿过护甲,用手打了打铁片,“很结实!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我不要你珍藏,要是觉得它有用,你打仗的时候一定要穿在身上。”

“恩,我以后每天都穿在身上,这就是我的平安符了。”

“每天穿那得多臭啊,恩....这件护甲应该是可以洗的,你要是想每天穿,可要勤洗啊。”

“好啊,我也有东西要给你,但比起你这细心制作的护甲,我的好像显得不太诚意了。”

“不会啊,不管是不是你亲手做的,只要你是真心挑选,你送的我都喜欢,快拿出来给我瞧瞧。”

入崖拿出一个小布包,拆开来看是那个刻有深意的埙。

衿悠将它拿在手里,“是埙!这花纹真好看!”

“我见上次那个埙坏了,自己又没有做埙的手艺,就给你买了一个,我也觉得这花纹好看。你往这面看,有字,是我刻的。”

“在哪里?.....在这...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是采葛啊。”

“恩,那封信也写着这个,我就刻下来了,喜欢吗?”

“喜欢,喜欢极了....上次我说自己学了一新曲,总是没机会吹,今天我就吹给你听听吧,你给我评价评价。”

“好啊,让为师来听听。“

衿悠闭上双眼,入崖也闭上双眼,曲声响起,响彻山林,撩动溪水,声线缓慢而又带着甜蜜,将两个人的回忆一一打开:城里易容吓人......苦着脸听着新手吹奏埙曲......享遍小摊美味......装成姐妹去拜访陶先生......往事如眼前现实,在脑海中不断重现,少年会心微笑,少女眼泪再次流淌......曲闭,衿悠垂下了头,默默地流着泪......

“好听!”入崖张开双眼,“你怎么又哭了?你今天好怪啊,你怎么了。”

“入崖我....我...没事,就是太久没看见你了。”

“恩...那就多陪陪我,这埙虽不是我亲自制作,可这刻下的都是我的心意,我只想把它交给我心爱的人,交给我的...我的...妻子!”入崖捧起衿悠双手,目光真诚地说道。

“...我真的配得上你吗?”

“蝶为花狂,吾为卿痴,此埙赠与卿手,此情非卿莫有。“

“卿......卿.....恩,这份心意我....还是不能收下....不,我希望你大婚之日能亲手将它交于爱人手上。”衿悠泛起笑容,那笑容充满了期待,却又带着几分感伤......

“那你现在拿着也可以啊....”

“我....我...好吧,我想替你保管,但是你确定我是那个与你成亲的爱人吗?“

“为何对我如此没有信心?我知道我只是个平民百姓,不能给你荣华富贵,但我会有信心,能用尽毕生心气给你一生幸福。等我杀了董卓,就是天下的大英雄,到时我再带着荣誉向你爹提亲,这样不好吗?”

“你要去杀董卓?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是不是以前听我爹说着国家大事,以为他满心壮志?为了让他认可你,你才要这样做?他有恨世之心,却也随命运而去,你有是何苦呢?答应我别做这种傻事,好不好?“

“杀董卓是我个人的仇恨,我是一定要去做的!就是....死,我也无...悔..”

“为什么?”

“你也是从洛阳过来的,董贼烧尽我们的家园,夺去我们的至亲......我眼睁睁地看着娘亲葬身于雄雄火海,这份仇恨我必须报了!”

“你好傻,你好傻!我想你娘亲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只会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着。”

“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心如此,无法改变了。我...我一定会成功的,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去迎娶你!”

“我其实...其实....今天就先这样吧...我还得回家学女红呢,就走了....”

“哎...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事的,让你伤心了。”

“不用道歉,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也是我小女子家不知道男儿的壮志罢了。”衿悠转身默默离去,入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充满着不安,他发觉眼前的她,好像满怀着心事,不再如以前一样开朗。不安的感觉引领着他回到了军营......

“我不信!我不信!啊啊啊啊!这这,真的是她写的。为什么要这样,因为不敢让我去报仇吗?不敢和我一起面对吗?啊啊啊!啊啊啊!我.....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在..在乎的了。明天....我就去....就去杀了董卓!”入崖一个人在营帐,没有去训练的他身边没有一个人影,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呜嚎,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伤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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