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末卷(1 / 1)

一向古墓派对邻居全真教就没有好感,大概是因为王重阳辜负了她们的祖师婆婆。

可而今竟然承了全真教的情,李莫愁心里有些怪怪的,龙熵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只是孙婆婆的伤势确实很不乐观,龙熵替她把脉过,心中有些发闷。

那情形果然是如林夙所说,“时日无多了”,甚至都不知道孙婆婆能不能撑过这个年关去。

转眼间除夕就到了。古墓派素来清净,过个年也不过是三人坐在一起吃吃饭,尤其是孙婆婆而今不知生命何时到尽头的情况下,这个除夕过得就愈发气氛低沉。

自那日知晓孙婆婆伤重,两人虽然面上不说什么可心底总归是不好受的。但顾及孙婆婆心意,便也作出一副安然无事的模样。一老两少平日里也都言笑晏晏,端地一派安乐祥和的景象。

除夕夜时,两人和孙婆婆吃罢晚饭,一左一右地坐在她身边,围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孙婆婆看着身旁两个打小自己看到大的孩子,心中满是欣喜,又忍不住暗自神伤。

“两位姑娘日后可要相互照应,古墓派一脉人息单薄,隐居在此鲜与江湖人打交道,不知道是谁又动了歪心思,你们可要小心哪。”她字字句句谆谆教诲,听得李莫愁心酸,“婆婆放心,我和熵儿谁也不会离开谁的。”

“唉,老奴老了,不中用了,伺候不了两位姑娘啦,”孙婆婆沉沉叹气,“多活了大半辈子,入土前还有你们两个女孩伴着,这辈子也知足了。”

龙熵动动唇,见孙婆婆神色不对心下一惊,哑了声音道,“婆婆,你很好。”

听到这话,孙婆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头望着龙熵道,“龙姑娘,别难受。”她叹了口气,“老奴一直担心姑娘你性子冷,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姑娘你孤零零一个人,多可怜哪。那时我想收留杨过,一是念他可怜,二来也是想给你找个伴儿。姑娘啊,你也是老奴一手带大的孩子,老奴知道你虽然性子冷可心肠不坏,只是这性子要是放在山下啊,就是被人娶进家门早晚也是要吃亏的。”老人家已经含混不清地在碎碎念了,“我有时候总想,要是李姑娘是个男儿该多好!你性子冷,她却是个热性人,自来你们两个关系就好……”

孙婆婆念叨着,竟然流下泪来,“可怜你们两个这样出众的人呀,竟然……可怜的孩子啊……”老人家虽然从没说过什么,但是李莫愁和龙熵的关系,她心底里是一清二楚的。“磨镜”一词,孙婆婆心里明镜一样,她不置一词,却深感疼惜。

李莫愁和龙熵沉默下来,她们一向不太在乎两人的事情旁人怎么看,岂料这事在孙婆婆眼中竟是这样让她难过。李莫愁握紧了孙婆婆的手,道,“婆婆,我和熵儿过得很好。我们对彼此,和这世上的夫妻都一样情真意切。婆婆,你曾说过,这世上没有能配得上我们的男儿,何必委屈自己。”

“老奴知道,知道……”孙婆婆笑了两声,“你们两个都性子傲,恐怕也难委身从人。这样……也好……也好……”

说完时,老人已经渐渐闭上了眼睛。

李莫愁和龙熵久不见她再说话,默默守在老人身边看了她许久,直到李莫愁轻轻吐出一口气,伸手探了她鼻息。

龙熵紧张地望向李莫愁,李莫愁动作僵住了,回视龙熵一眼,随即亲吻下孙婆婆的额头,哑声道,“婆婆,新年快乐,一路走好。”

见这情状,龙熵咬咬唇,沉默不语。她幼时曾经历过师父的去世,几乎如同孙婆婆今日的场景一模一样,好像历史重演。只不过当时没有李莫愁,她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师父的遗体旁,幼小的孩子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含义。

没想到,时隔几年,又一次见证了死亡。

龙熵极度沉默着,李莫愁却已经眼含泪花,热泪啪嗒落。抬眼去看龙熵时,却见她有些发呆的沉默着,好像在走神。她神情不悲不喜,眼神却有些放空地幽远。

李莫愁走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语带哽咽地轻声唤,“熵儿……”

“……”龙熵移了移目光,转头看到李莫愁,声音极轻地道,“莫愁,你在啊。”

“熵儿?”李莫愁一惊,自己不一直都在?

抬头又看了看她,龙熵往她怀里偎了偎,这才看向孙婆婆,浅声开口道,“你也在,真好。”她满目忧伤地望着孙婆婆,整个人依偎在李莫愁怀中,说完这句话就一直沉默。

李莫愁皱皱眉,脑海中赫然想起很久以前孙婆婆告诉她的话,“你们师父去世的时候,龙姑娘小小的人儿啊,一个人不言不语地默默守了她几天几夜,任我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理。”

让李莫愁心中猛一揪疼,怀里的女子身形单薄,对别人素来感情不外露,那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身边唯一的亲人死去的境况的?

她不由得收紧了双臂,见龙熵仍旧在发呆,抬手捏住她下巴,让她仰头看向自己,“熵儿,有我呢。”说着亲吻下去,不带一丝情|欲,满满是心疼和安慰。

久久含着龙熵的唇吻着,直到觉察到嘴角有些咸,她才睁开眼睛松开龙熵,却见龙熵清瘦的面庞上两行清泪,静静地流下来。

“熵儿,别难过,人都要死的。”她心疼的不像话,哽咽不已地亲吻龙熵的泪,对当初自己没能在师父离世时陪在她身边后悔不已。

“那时,师父也是重伤不愈,”龙熵缩在李莫愁怀中道,“我看着她一日比一日虚弱,想要救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李莫愁听得心里胀胀地疼,恨不能让时光倒流。

她目光怔怔地望着孙婆婆,“只是没想到,婆婆她也是重伤不愈。”

“……”动动唇,李莫愁咬牙切齿,“……这个仇,我一定会为婆婆报的。”她心里明白,贾似道不可能就这样放手。一日不除掉贾似道,她和龙熵就一日难得安宁。

“莫愁,”龙熵轻声道,“我们练玉|女心经吧。师父和婆婆都希望我们将本派绝学发扬光大。”

“好。”

那个除夕夜,陪伴她们成长二十年的孙婆婆与世长辞,活死人墓里只剩下李莫愁和龙熵两人。有时候李莫愁会想,倘若自己也不在,龙熵一个人在这幽寂的古墓里,过得该是什么日子呢?

也有时候,李莫愁会觉得,当初孙婆婆想留下杨过的想法是多么明智!倘若自己不在的那些时日,有杨过在龙熵身边,是不是也不会让她那样形单影只?

这样一个绝世的人儿,老天怎么舍得让她过得那么清苦!

那些“倘若”和“如果”,都不会再出现了。她会永远陪在她身边,两个人,彼此依靠着一起走过余下的岁月,是再美不过的事情了。

她们开始修炼玉||女心经。

这时候李莫愁才发现,其实想要克制住情||欲也不是很难。只不过其中的关键在龙熵身上,她们裸裎相对时,龙熵一脸肃穆,神情庄重又严肃,即使全身赤|裸着,也恍若神妃仙子,让人丝毫起不来半点邪念。李莫愁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严阵以待,虽然偶尔肌肤相触时,李莫愁总忍不住心猿意马一下,但是龙熵的无动于衷能很快拉回李莫愁跑偏的心思。

以往也没当真练过,可是而今练功却进展神速。她们忘我而又专一,又因为先前练过九阴真经,早已经有了上好的内功底子,尤其是李莫愁磅礴充沛源源不断的内力补给,让她们的功夫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由仙容飘渺、武技修真一路修持到慧身修持,竟鲜有困难。

春暖花开的时候,两人已经将内功心法修炼完毕,只待日后更好的融合吸收。龙熵取出了两柄银剑,和李莫愁练起了心经最后一章,《玉女素心剑法》。

这简谱和剑法都让李莫愁唏嘘,和龙熵对练的时候,脑海中总是不自觉划过杨过和小龙女对练的场景,因此难以聚精会神,几次险些被龙熵所伤。

傍晚时分,两人正在对练,龙熵使出一招“扫雪烹茶”,剑势劲急,绵密无间,李莫愁本该对上一招“抚琴按萧”来克制她的剑招,可是却因为心有旁骛,剑尖一斜,直直朝龙熵心口刺去。

相比龙熵玉女素心剑法的固定招式,李莫愁这一剑却无意中契合了独孤九剑的无招胜有招之势,她心不在剑上,意不在攻击,只是顺随着龙熵攻来的剑招见招破招,无章无法,看似漫无目的,实则精力无形中贯注在了破招之上,又加之内力远在龙熵之上,故而无论龙熵怎么样临时变招,李莫愁的剑始终绵绵的黏在她剑身之上,迫得龙熵接连用上了“松下对弈”“池边调鹤”“锦笔生花”等剑招,可完全无法阻挡李莫愁绵而不断的攻势,直到剑尖已经刺向她心口,龙熵厉声一喝,“李莫愁!”

“啊!”李莫愁回神时,剑尖已经刺透龙熵衣衫,说时迟那时快,李莫愁猛一回手,剑尖堪堪挑破龙熵衣衫,却幸而没有伤到她。

“熵儿!”李莫愁连忙弃剑,上前查看龙熵伤势。

“没事。”龙熵皱眉,忽而抬头望向她,“你怎么了?”

“我……”李莫愁为难地讪笑。实在是……被过去残存的那些影像资料荼毒太深!而且,她一点都不想学玉|女剑。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玉女素心剑法真正的威力在于男使全真剑法,女使玉女剑法,相互配合时才能威力迸发。可是一来,李莫愁不会全真剑法,二来……玉女素心剑的真正意义在于男女合练,而不是女女练习。所以其实,她和龙熵一起,是根本发挥不出玉女剑法的真正威力的。可是,龙熵又是那么渴望把这心经融会贯通发扬光大,那么这些话,该怎么和龙熵说呢?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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