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极其天真无辜:“不知大小姐之意。”
影三,影四挡在凤月的面前,满脸的警惕,蓄势待发,只要欧阳英敢上来,她们就敢打。
“你敢说我的摔倒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看着像两尊门神一样的影三,影四,欧阳英暂时拿凤月没有办法,只能怒视着她。
有关系没关系重要吗?重要的是,她不会承认,凤月勾唇:“大小姐,明明是你没看到前方的草环,被绊倒了,和我一点关系都没。”
欧阳英垂头一看,哪里来的草环?只不过是那里的草浓密一点,但也不足以把人绊倒吧?
“有时候自己也会绊倒自己的。”凤月假装安慰她,只是语气没啥说服力。
“你是说我蠢?”欧阳英尖叫,人人都说她聪明,她居然说她蠢,何人给她这个胆子?
过大的声音,震得凤月耳朵嗡嗡作响,她不得不掏掏耳朵:“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是大小姐你自己说的。”
“累死了,大小姐还走不走?”不走的话她就要先走一步了。
亭亭玉立的凤月,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已隐隐有了雍容华贵,国色天香之姿,何时,那个废物蜕变成今天这样了?
她好像一夜长成,在所有人都察觉不到的时候,蜕变,然后以一种异常惊艳之姿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欧阳英感觉到了危机,难怪徐尚远会看上凤月,还要排除所有的压力娶她为妻,就凭她的容貌,男人都愿意把她珍藏,何况她还有满身的风华。
她,一定要除了她,越快越好,欧阳英眼里出现杀意。
凤月准确无误的抓到,眸底深处闪过冷意,看来,又有一人要步凤莉的后尘了呢。
“自然是走的。”欧阳英忍痛从地上爬起来,小丫头困难的扶着她,还没走两步,两人再次摔倒在地上。
“扶我一把。”欧阳英对凤月伸出手。
把戏真多,凤月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对影三甩了个眼色,影三上前扶起她,对小丫头示意:“你扶她另一边。”
“哦。”小丫头照做。
两人一左一右的架起她,把她扶着往前走。
一路上,小丫头好几次扶不稳欧阳英,影三始终牢牢的架着她,在她把全身重量都压过来的时候,脚步依旧不停,飞快的往前走。
凤月自哪里找来的这些丫鬟?力气这么大,欧阳英在心里嘀咕,看来扯着凤月一起出丑的想法要落空了,没关系,还有别的招。
几人出了大门,欧阳英的轿子就在大门不远处,看着那一顶小小的轿子,凤月笑得美丽,眸色雾雾沉沉的,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轿子只有一顶,委屈四小姐了。”欧阳英语带抱歉。
“不会,能和大小姐共乘,乃月儿之荣幸。”凤月脸色甚为喜悦。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凤月笑得越灿烂,有人就越倒霉,下手绝对会越狠。
欧阳英和凤月一前一后的进了轿子,刚坐稳,欧阳英就抓了凤月的手道:“知道月儿很久了,今天才算是彻底认识。”
她的指甲,狠狠的插入凤月的肉里,不用看,凤月都知道自己的手心必然是血肉模糊了。但她犹如毫无知觉般,笑容璀璨:“彼此,彼此。”
这人,下手真狠啊,凤月暗暗想道,就凭这一点,她一会下手都不能留情。
“是吗?我也觉得很是荣幸。”欧阳英咬牙切齿的说道,指甲没入凤月的手里更深了点,左手悄悄的往凤月背后伸去。
凤月刚要说话,欧阳用用力一推,她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快动手,不过早有准备,在飞出去之前,欧阳英打算放手的瞬间,凤月牢牢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拽。
两人以重叠的姿势飞出轿子,在半空中,凤月两手用力,生生把自己和欧阳英的位置换了一下,然后两人重重摔落在地。
众人根本没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眼花一花,一个黑影飞过,然后嘭的一声,一切尘埃落定。
定睛一看,凤月和欧阳英两人齐齐摔在地上,趴在欧阳英背上的凤月没有任何事,她身下的欧阳英就没这么好了。
“四小姐,你没事吧?”英三和影四最快反应过来,飞快的跑了过去,把地上的凤月扶起来。
虽然身下垫了个肉垫,但是摔下来时,凤月还是觉得头晕眼花,胸闷气短的,过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欧阳英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滩血自她身下流了出来,小丫头彻底愣住,直到一个身影自一旁跑出来。
“英儿。”
欧阳朗剧烈的摇晃着欧阳英,可是无论他怎么摇,怎么晃,欧阳英都没有醒过来。欧阳朗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没有勇气去试探欧阳英的气息,只是站了起来,朝凤月走过去。
凤月正垂头看着自己的手,眉头紧蹙,欧阳英下手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狠,看手心里血肉模糊一片,再感受着那钻心的疼痛,正想从怀里拿药擦擦,一个厚重的巴掌就招呼到她的脸上。
影三和影四正扶着凤月,忙着查看凤月身上的伤口。谁都没有发觉,欧阳朗走了过来。
影三和影四只是虚扶着凤月,欧阳朗那一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直打得凤月脱离影三,影四的搀扶,摔倒在地。
刚刚好点的晕眩感又回来了,凤月晃晃脑袋,有点不清醒,她是人,又不是神,经过一次两次摔还能保持清醒,此刻她只觉得天和地不断的在眼前变换,变换……
“四小姐。”影三和影四跑过去扶起她,凤月的身子还未好,本来就有点虚弱,怎挨得了欧阳朗那一巴掌?
果然,凤月身上开始流血,紫色的衣裙上红斑点点,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眼睛也睁不开。
“四小姐。”影三和影四急了,不断的在她耳边呼喊。
可是凤月不仅不醒过来,身上的血也越来越多,旧伤口裂开比新伤更严重,正在影三和影四一筹莫展间,一抹蓝影,轻飘飘的落到了凤月面前。
“世子爷。”看到他,影三,影四眼睛齐齐亮了起来。
帝熙看都不看她们一眼,面色沉冷的自两人手中夺过凤月,大手在她鼻尖下探探,凤月悠悠的醒过来,其实凤月的神智是清醒的,只是脑袋太过晕眩了,一时间动弹不得而已。
一旁的欧阳朗早就惊呆了,他只是恨凤月把欧阳英害成那样,一时气不过,就冲动的打了她一巴掌,可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阿熙。”睁开眼眸看到帝熙,凤月大大的凤眸里聚集了光彩,衬得她的脸色更为雪白。
帝熙抿了抿唇,过了半响才说道:“路过。”
哪里是路过啊,他是收到徐尚远离开了,欧阳英还没走的消息,担心她有危险就赶了过去,想不到他真担心对了。凤月看得比很多人都要清楚,又怎会不知?
“你弄死了欧阳英?”帝熙假装不经意的问,语气淡淡的,心思难测。
凤月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眼眸半阖:“哪能啊,只是让她暂时起不了床而已。”
好歹是欧阳朗的妹妹,她自是要手下留情的,可惜,她放过人家,人家不放过她。凤月心头笼上难过,这悲伤很熟悉,不过是爱的人不爱自己,但绝不是她的,是这具身体的。
“月儿还真善良。”帝熙不阴不阳的说道。
他不喜欢太过良善的人,对别人手下留情,就是对自己无情。
“如果我当街杀了她,有麻烦的就是我。”凤月云淡风轻的陈述。
“我给你找点药。”帝熙把凤月放到榻上,转身往屋里走去。
凤月打量着四周,这个屋子应该是帝熙的药房了,在她的前面,摆了个很大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摆满了药材,有的还是生的,有两诛竟然还开着花,屋子里淡淡的香味应该就是那花发出来的吧。
“喜欢?”荼蘼的嗓音突然响起,把凤月的深思拉了回来。
“它叫迷迭花,花香浓郁,闻多了会让人神智迷乱,若是吸食,会一点一点吞噬人的神智,久了,人就会变得疯疯癫癫的。”帝熙先给凤月的脸上完药,然后抓过凤月的手,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她的手心,好听的声音,被风晕开,徐徐送入她的耳中。
凤月轻轻问:“上次的药就是用它制的是吗?”
帝熙勾了勾唇,没有再答,凤月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现在把它放在这,没事吗?”这花香她也闻得到,不会有事吧?
“它的花香很淡,除非凑近了才能闻得到,你离得这般远又怎会闻得到?”帝熙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凤月发现她的拳头又痒了,好想揍他。
“花要晾干,碾压成粉,配以沉香,药效才是最大的。”过了一会,帝熙又缓缓的说道。
凤月早就不担心了,他说没事就没事了,反正他是不会害她的,凤月诧异,何时,她竟然这么相信他了?还未等她思寻出个结果,门突然关上,然后她身上一凉。垂头一看,她的衣裳被帝熙用灵力划破,碎成两半落在了她的脚边,她的身上,就挂着个肚兜。
凤月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住外泄的春光,眉目瞬间变得冷冽如刀:“阿熙。”
“帮你上药。”帝熙转过她的身子,摔了两摔,凤月身上的旧伤疤全部裂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甚是恐怖,帝熙眉眼阴沉,里面酝酿着一股巨大的风暴,屋子里的气压一下变得很低。
他,好像生气了。
“没事的,你会治好我的对不对?”凤月安慰他。
她不明白,明明受伤的是她,需要安慰的也是她吧?为何现在都变了?
“会留疤。”帝熙硬邦邦的说道,她身上的伤实在是太多了,不仅仅是上次的,还有以前的,交错纵横,就算他医术再好也恢复不了如初。
凤月无所谓:“没关系。”
她的要求很低,只要治好就好了,不要求祛疤,反正在后背,又没人能看到。
“有点疼,你忍忍。”帝熙看着她正中后背的伤口,语气冰冷的说道。
密密麻麻的疼痛,自伤口处传来,很快遍布全身,凤月咬紧嘴唇,想攥紧手心,偏生帝熙早有预料,把她的两只手都绑了起来。
看着她疼得浑身颤抖,帝熙眼眸深处掠过心疼,脸上却无过多表情,连语气都没多大变化:“疼就喊出来。”
不,她怎么能喊呢?绝对不喊。
到了后面,凤月额头上布满了冷汗,不过她依旧没哼一声,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尝试着和帝熙说话:“你应该把我迷晕的,或者敲晕也可以。”
这样她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待药干之后。”帝熙低叹一声,凉凉说道。
凤月一下蔫了,有气无力的坐在榻上,心里不断的庆幸,幸好没人在这个时候来,不然她就糗大了。
凤月忘记了,越是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越是会发生,她心里的庆幸还未彻底散去,一抹黑影就自外面飘进来,转头看到凤月,那人怔住。
凤月也呆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过了好一会,凤月才回过神来,怒斥道:“看什么?还不赶紧滚。”
她很想放声大叫的,不过想想那有失她的脸面,就作罢。
那人似是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凤月还能那么冷静,又呆了一下,直到听到声响的帝熙从里面出来,看到黑衣人,本来黑臭的脸色变得更黑。
袖子一甩,无色的灵力洒出,黑衣人就消失在屋内。下一秒,凤月身上就多了件衣袍。
“带我回去吧。”凤月舔了舔有点干的嘴唇说道。
她现在是徐尚远的未婚妻,要是被人发现夜不归宿之类的,对她的名声和对徐府的名声都不太好,到时找她麻烦的人恐怕会增多。
“月儿在怕什么?”帝熙靠近她,直视她的眼眸,魅惑的眼瞳,似是个鬼林,无数的鬼火在里面飘荡。
他很生气,凤月心头骇然,这位爷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一生气,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倒霉。
怕?怕有用么?谁让她要的不一般呢?
“阿熙会保护我么?”凤月半真半假的问,他的意思是说她可以躲在他身后,寻求庇护是吗?
帝熙沉默,心里暗惊自己的不淡定,凤月自知自己的身份,不曾与徐尚远做什么,不过是游玩了下而已,他居然就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