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游历一翻,怎么分辨得出好人和坏人?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要回去你们自己回去。”蓝依依坚持。
她是个人,又不是条狗,每天都让他们关起来,这让她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到了吧,依依不愿意跟你们走,把他们给我赶出九华城。”凤月语气凛冽,宛如冬月刮来的冷风,冻彻人的心骨。
看着女子和男子被人架走,蓝依依有点不忍:“这样对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毕竟是她的师姐和师兄,这样赶出去好像做的太过了。
凤月神色冰凉:“要不你跟他们回去?”
蓝依依赶紧闭嘴,凤月不喜欢多管闲事,不知今日她为何会出手,但已经是她赚到了,她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好了,逛得够久了,回去吧。”帝熙抱着凤月往回走,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甚至只要他们经过,行人纷纷避让。
“我是洪水猛兽吗?”凤月郁闷。
她明明长得这般貌美,为何那些人都搞得很怕她一般?
“就算是只兽,那也是美女兽。”帝熙出乎意料的说了句甜言蜜语。
可惜,他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凤月的脸当即拉下来:“谁是只兽?”
他才是兽,他全家都是兽。
凤月完全忘记了,她以后也会是他家的一员。
这重点难点不是在美女那吗?帝熙纳闷。
凤月挥拳:“再美女你说的也是只兽。”
帝熙发现凤月这人特别爱钻牛角尖,说的好听点叫坚持己见,说的难听点就是死倔,不见棺材不流泪。
每当这个时候呢,他只需要无视她就好了。
这点凤月要比很多女人好很多,他开心时就哄哄她,不开心对她置之不理也可以。
她不会要求他一定得说好话,一定得为她做点什么,就连爱她,她都不需要听。
或许,是她心里没有他吧。
凤月看着帝熙目不转睛的往前走,往前走,直直的朝大树走去,在就要撞到的瞬间,她从他怀里跳出来。
帝熙毫无意外的撞到了树干上。
“阿熙。”凤月掀了掀唇,表情扭曲,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谁会想到,聪明绝顶的帝熙也会有这么迷糊的时候?
帝熙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半点尴尬,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她,刚才他在想怎么把她的心给收过来。
“阿熙在想什么?”凤月好奇,能让他想得这般出神的会是什么?
难道是发生了她不知道的大事?
“在想月儿什么时候爱上我。”帝熙语气轻佻,眼神直直撞进凤月的凤眸里。
褪去黑暗的魅眸,变得波光滟潋,碧波荡漾,流进人的心里。凤月悻悻然的收回眼神,有点摸不着帝熙的心思。
“阿熙应该知道,我没有心的。”无心便无情,无情就无爱。
她的爱与情全部都随着上一世而消弭了,这辈子,她只想好好的活着,谁都不爱。
“我把我的心给你。”帝熙很是认真的说道。
凤月笑:“那你岂不是没心了?”
帝熙:“……”
“爱不爱你很重要吗?阿熙自需要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不会舍弃他。
这般的话,爱或者不爱,还重要吗?
蓝依依看着两人,满头的雾水:“你们打算这样对视到地老天荒吗?”
两人说话很小声,站得角度很是巧妙,蓝依依根本不知道两人有在说话。
“要是你无聊,可以四处逛逛,九华城里没人能奈何得了你的。”凤月无奈的说道。
她又不是她的丫鬟,何必时时刻刻的跟着她?要是真的没事做可以找点事来做做。
“可是我想和月在一起。”
一句话惹来全部人的侧目,尤其是帝熙,那眼神像是防情敌一样。
好不容易看上个媳妇,男人来和他抢也就算了,女人居然也来插一脚,这算是什么事。
似是看穿帝熙的忧虑,蓝依依赶紧摆手:“那个不要误会,我就是很喜欢月。”
不用她特意说明,他都知道她很喜欢她,不然就不会千里迢迢的追到这来了。
可见这喜欢是有多么的不一般。
“不是,这种喜欢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喜欢,我只是想和她成为好朋友而已。”
她的心思,凤月早已洞悉,懒得再听她说一遍。
“谁都想和她成为朋友,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她的朋友的。”帝熙拂拂衣袖,面容沉肃的跟上凤月。
凤月很是闲适的在街上走着,不一会,右手就被一只手给包裹住。
不用回头,光闻那味道凤月就知道是谁了。
“阿熙猜猜,公孙诚为何会出现在这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他那么凑巧的出现在这,难免不让人联想到其它的。
一切的巧合都是别有预谋。
“我更好奇的是谁帮他逃脱的。”
当时杀的人多,对于公孙诚这种小喽啰,谁都不会放在心上,他能逃脱倒也不足为奇。可是关押他的地方可是帝府的地牢。
帝府已经很难闯了,何况还是地牢?想要从里面弄个人出来无疑是难于登天。
要是不是从地牢里弄出来的,那就是提前安排好这一切了。
能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计进去,这盘棋走得不可谓不好,并且走得分毫不差,这还算是人么?
凤月莞尔:“同好奇,阿熙可一定要把他给查出来啊。”
这么大一颗炸弹要是不解除的话,她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惜没料到他还没找上门,别人倒是找她了。
蓝依依到晚上还没回来,凤月察觉到了不对劲。
“去打探下。”凤月吩咐门外的丫鬟。
帝熙偏偏出去了,还吩咐她不能乱走,凤月看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觉得有点头疼。
这出事还出得真是妙啊。
一枚梅花镖自门外飞进来,凤月稍微侧身避过。
“不用追了。”人家早就跑了。
凤月打开梅花镖上的纸条,上面就写了四个字:城外破庙。
歪歪扭扭的字,看不出是何人所写,凤月红唇微掀,看来对方的目标是她啊。
带上剑和药,凤月把白束催眠了以后就出发了。
破庙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凤月站到中间:“我来了,你出来吧。”
回答她的是飕飕的冷箭,凤月跃起,身姿轻盈,黑裙起舞,如同一只翩然的蝴蝶。
原来真的有人打斗也很好看。
手腕转动,凤月把冷箭悉数打落,仗剑直立,宛如临世的修罗:“还有什么花招,尽管放过来。”
几枚飞镖穿破空气,朝她的命门打过去。
这是打算试探她吗?
凤月站在原地不动,眼看飞镖就要刺中她的脑门,凤月终于动了,身姿如鬼魅,谁都没看清她的动作。
她的长剑就划过暗处人的咽喉。
他藏得是很密实,但再密实只要他有呼吸她都能感觉得到,因为谁让她最擅长的是暗杀呢。
看着脚边的尸体,凤月冷然一笑:“还舍不得出来吗?还是要我亲自去请?”
刀剑无眼,真的要她亲自去请的话她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
“啪,啪,啪。”巴掌声在佛像后面响起,一人缓缓的自里面走出来。
对方带了个面目恐怖的面具,纵然那样,凤月都能一眼看出,那是公孙诚无疑。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何不以真实面容见面?还是你觉得在我面前你丑得无脸见人?”
公孙诚一直都想不明白,她是怎样用那极尽温柔的语调说出这般讽刺的话的?“凤四小姐好口才,在下甘拜下风。”公孙诚缓慢的揭下面具,露出一张和公孙御有五分像的脸来。
好基因都是遗传的,传言四大世家的开国家主个个俊朗不凡不是没有原因的,四大世子一个美过一个,尤其是徐尚远和帝熙。
那颜值简直是无敌。
“公孙公子也装得一手好死,小女子佩服。”凤月回击。
熟悉凤月的人都知道,她要么不说话,一说话就一针见血,刺得人血肉都疼。
可以说专业补刀五十年都不为过。
公孙诚有种把她的嘴巴封住,舌头割下来的冲动。
“蓝依依呢?”凤月也不打算和他多废话,开门见山的问。
她不觉得自己和他很熟,能坐下来谈天说地,既然如此,不如干脆点。
“她对凤四小姐很重要吗?”公孙诚似笑非笑的问。
凤月神色难测,眼神清澈,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重或者不重要关你何事?”
他只要把人交出来就好了。
“她刚好有三分姿色,底下的兄弟看上她了,要是……”
话还未说完,凤月手中的剑已出手,见过她刚才的手段,公孙诚早有防备,层层的人墙把凤月挡在外面。
凤月璀然一笑,冷艳的笑容让天地刹那失色,血花在剑尖盛开,飞溅三尺高的鲜血把她的发梢和脸蛋都涂红。
连带变红的还有她的眼眸。
发狂的凤月,愣是把人墙劈开道口子,长剑一甩,停在了公孙诚的咽喉处:“说,蓝依依到底在哪里。”
凤月有个底线,他可以对她动手,就是不能对她身边的人出手,哪怕是个丫鬟都不行。
何况蓝依依和她只是萍水相逢,完全没做过任何伤害人的事,要是他敢动她,别怪她对他不客气。
充满杀戮的眼神让她的面容看起来万分可怖,俨然从十二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公孙诚何曾见过这样的凤月,吓得胆子都破了。
“抓,把她抓住。”公孙诚抖着牙齿说道。
长剑自凤月背后刺来,凤月把公孙诚踢出去,那些人堪堪收回动作,纵然如此,还是有两剑刺在了公孙诚的身上。
“你最好乖一点,不然我就让你全身都被刺满窟窿。”凤月阴测测的说道。
在这方面,可没人比得上她,不然她当初就不能从公孙府里爬出来的。
“你应该知道,公孙府为何会灭门,我既然能从里面活着出来,说明我要杀你轻而易举。”
死在她剑下的人无数,就算她没有丝毫的灵力依然能拉着对方陪葬。不是她有多厉害,是手速比他们快一点。
对敌之时最讲究的就是快,准,狠,身子够灵活,瞄得够准,手够狠,才有资格活命。
公孙府到底是怎样灭门的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当他回去时公孙府已经没了,只有满地的尸体。
幸好天降贵人,他才没有被抓走,在亲眼目睹了亲人被杀以后,他发誓一定要取她的性命。
“来都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陪葬。”公孙御笑得诡秘:“不用顾及我,一定要把她杀了,杀了。”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凤月有点拿不定主意,就这么愣神的功夫,手臂上传来痛楚,不用低头凤月都知道身上挂彩了。
看来只剩最后一条路了,凤月比刀锋还犀利的眼眸扫过在场的人。
犹如实质的目光让所有人都顿住动作,那些人此时才意识到,原来眼神真的可以杀人。
在凤月就要动手的时候,一阵罡风自门口吹来,蓝衣摇曳,眨眼间就到了凤月身旁,袖袍一挥,断金碎石的力道飞出。
那些人只觉得胸口一疼,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就摔倒在地。
帝熙神色平静,唯有眼神里聚集的震怒出卖了他的心情,天知道,现在的他有多想把眼前的女人给捏碎。
她死了他就不用时时刻刻为她担心了。
只是她不在了,他也活不了了。
“阿熙。”凤月想伸手抚平他的怒气,刚有所动作就马上把手缩到身后去。
她知道,他又生气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
“把他抓起来。”瑰丽的嗓音,明明很优美,落在众人的耳中却生不出半分的旖旎。
有点眼力劲的人都看得出来,此时的帝熙异常的愤怒,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不打算让我看了是吗?”帝熙面容沉冷。
凤月把手伸了过去,深入骨髓的两刀让她的手摇摇欲坠,大有掉下去的迹象。
触目惊心。
帝熙的心狠狠的抽了下。
手指闪过寒光,凤月的袖子就被他扯了下来,没了衣物的阻挡,伤口完完整整的曝露在他面前。
凤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见到帝熙薄唇紧抿,也不敢喊疼。
“疼就喊。”帝熙的手指滑过她的伤口,竟带了点力道。
鲜血喷涌,大有把所有血都流光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