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珏忙躲避着攻击,那霜华剑捍卫主人,拦在两人中间,挡去老者的攻击。此间果然不见,老者几次的攻击都被拦下,渐渐有些气急败坏。
“好啊,你这个没眼睛的东西,黑白不分!当着你主人的面去帮一个外人,老夫今天就把她的真面目给你看看,你帮的是咱们的仇人!”
老者隔空一抓,景珏的额头浮现出灵元宗的宗印,他冷冷一笑,冲着霜华剑呵斥道:“看清楚了么?此人是灵元宗的弟子,你忘记了你主人是怎么死的了?”
那宗印不知怎的,突然飞了出来,脱离了景珏,飞到老者的体内,他的面色有了片刻的呆滞,声音如被扼住了喉咙般嘎然而止。
这宗印……居然脱离了?
景珏也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半天那老者才反应过来,飘身近前,一指点在了景珏眉心,他的速度太快,且压迫极强,景珏根本不可能避开。
老者收回手,面色古怪的把景珏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说出一句让景珏大惑不解的话,“你,你居然不是灵元宗的弟子。”
“何故……如此说?”
“各宗若是收正式弟子,拜师礼上最大的一个环节就是授予宗印,此印和灵魂融合,极难融合,除非是施与者剥离,否则只要毁灭神魂一条。而你的宗印……如此轻易就掉了,可见并未与你的魂魄真正融合,你也算不得是灵元宗的弟子。”
景珏吃了一惊,她自然知道修真界这宗印的重要性,就是身份的标识,正因如此才不会有乱称的心怀叵测之人。
这古怪的老者说得对极,若她没有受宗印就不是灵元宗弟子,可是她之前并未拜入别的宗派,为何会出现这种事情。
只是不知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还是授予宗印的老祖刻意为之?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景珏否绝了,老祖为何要做这种事情,断不可能。
那她自己,又有什么问题?
景珏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此事太过蹊跷,她怀疑是不是血纹玉的缘故,可那宗主并未给过她血纹宗的宗印啊。
那老者心情大好,对待景珏也和颜悦色起来,想道这个小丫头居然摆了灵元宗一道他就痛快,尤其是这宗印还很不一般,授予者地位高超居然都被阴了,更加痛快。
再看那护着景珏的霜华剑也格外顺眼起来,大笑三声,出了一口恶气。
“霜华剑挑了你这么一个主人果然不错,有造化,既然它认你为主,你非灵元宗弟子,那么仙子留下的东西也可以给你了。”
老者大袖一挥,供案上出现三件物品。
一根冷白色的骨笛,一枚精致的蓝色缠花戒指,和一枚玉简。
“此乃仙兽骨笛,取自一只修为数千年的仙鹤留下,用法你拿过去自会知道。戒指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不过是枚储物戒指,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放置活物,也是当年仙子安置灵宠的空间戒指。至于玉简,记载了仙子多年心得,这三件东西都送你吧。”
景珏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人态度变化未变太大了点,前一刻恨不能一掌劈死她,后一秒就笑吟吟得赠送她宝贝了。
望着案上的东西,景珏踌躇起来,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怎么,你这小丫头戒备心倒是重,以为老夫会算计你么?”那老者眼一瞪,说道:“这些东西都是当年仙子留下的,就是要送给霜华剑的下一任主人,霜华易主,你合该受之,别磨磨蹭蹭的,快点接着。”
景珏苦笑了下,她算是见识到,天下真有强送的怪事。
拿到东西后景珏面色顿时变了,她没想到自己得到的东西会如此之好,好得都有点受不起。尤其是玉简记载的是霜华仙子毕生心血,记录了上千种灵兽习性和各自特点,如何饲养,如何进化,如何收伏,应有尽有,简直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宝山。
“这,这真的可以给晚辈么?”感受到老者的诚意后,景珏心悦诚服,甘以敬称。心下有些忐忑,她当然是对这三样至宝爱不释手,可也知道此物有多贵重,无功不受禄,她如何能接?
老者见她虽喜却迟疑,眼露赞赏,“你不是个贪心的人,很好。小丫头,老夫虽然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奥秘,为何假装拜入灵元宗,但如果老夫是你,就把东西收了。你的修为太低,须得要些防身的东西。”
景珏苦笑更浓,“晚辈并非假意拜入灵元宗……”
老者慈眉善目和蔼地对她说道:“不论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老夫都可以告诉你,授予你宗印者必然知晓你的情况。你既然能来到此地,必然是被灵元宗认可了的,他若是故意为之,小丫头,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景珏脸色一白,她想到灵元宗种种不能解释的举措,想起老祖对自己的态度,还要蔡冠宇刻意抱有目的接近。
她不过就是一普通人,何德何能有这能耐惹来如此多的侧目?
老者的目光落到景珏肩上小兽身上,怅惘长叹一声,道:“你这只小兽应该是季风兽吧,灵园里的最后一只风兽了,唉,物是人非,不提不提了。”
“这季风兽有什么不同么?”
老者上前一步,不顾季风兽呲牙咧嘴,将它扯入手里,将掌心贴在此兽的额头,赫然是一个印记出现。
“居然是最纯正的驭兽诀,灵元宗不可能有这种东西,你从何处习来?”老者的眼里露出怪异之色,再三确认后,说道:“你下的契约,普天之下,古往今来,都只有一宗可为。且这血契蕴含的规则之力极为存粹霸道,非得是……”
老者再看向景珏的目光很是复杂,他一把抓住了景珏的手腕,灵力微吐,惊喜地道:“《五行灵诀》你居然也会,没错,就是这种灵力。一元化始,五行具备,是我五行宗的修炼法诀。小丫头,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啊?莫非是我宗失落的门人?”
老者忽又面色一寒,恨意滔天,“不可能,当日宗内出了叛徒,全宗上下悉数被灭,无一人可以逃得出留下半点香火,你不可能是我宗后人弟子。《五行灵诀》也不会流出,宗内弟子断无私传,你,谁教给你的?”
景珏现在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她觉得这世界也太小了,连一个覆灭千年的古老宗派都和血纹宗有着一线联系,且还被她给撞上了。
老者很是坚持,非要她说个所以然来。
“前辈,你如何敢肯定,你派的功法不会被后人得去,就算是贵宗弟子不会外传,但这功法再高深也有可以参透的啊。”
“绝不可能!”
老者斩钉截铁的否绝令景珏一愣。
“五行宗和别的宗派不同,没有那么多的弟子,且一生收徒不过一个两个,都是亲口传授,亲身释教,只有像仙子的这类心得太过可惜,才会有所记录。但即便如此,留给弟子参详吸收完了后,大部分还是要被毁掉的。”
“为何?”
景珏摩挲着存了珍贵信息的玉简,很不理解五元宗的做法。单系传承固然保密性高,但是风险未免太大,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错误,就会前功尽弃,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老者一提到这,就恨得牙痒痒,愤然道:“当然是以防被贼惦记了!”
景珏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听那老者愤恨地道:“几千年了,若不是那个该死的不要脸的血纹宗,一见我宗有什么好东西都要来抢,灵兽也抢,功法也抢,除了弟子是抢不走的,他们就没什么不要的!好歹还是堂堂大宗,居然能这样不要脸,老夫平生罕见!”
景珏一呆。
她想起得这《五行灵诀》的时候,在血纹玉里和那“灵”的对话。她当时好奇为何连五行宗的都有,却听是怎么说的?
“渊源谈不上,我只是喜欢抢他们东西罢了。”
看来当时说的还真不是开玩笑,而是确有其事啊。
老者忽然目如闪电,逼视着景珏,“你不仅会血纹宗最正统的《驭兽诀》,还得了我宗修炼秘法,你到底是从何得到的?你是什么人?”
景珏头疼不已,强忍着心虚使得自己声音镇定起来,“晚辈也是偶然得到,还是一位灵元宗的弟子传授给我的《驭兽诀》,晚辈当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日后可以用得上。”
说来,她也真好奇吴燕为何会这《驭兽诀》,既然是血纹宗最正统的东西,难不成吴燕何血纹宗也有关系么?
“哦,老夫想起来了,好像却有一个灵元宗的小丫头收伏了一只三目灵狐,真是没出息的畜牲,挑主人都不长眼的!”老者不悦地道。
三目灵狐是被挑的,不是它自愿的。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老者忽然问道。
景珏知道他问的是修真界宗派,小心翼翼地道:“大炎王朝有五大宗并立,扬灵轩,五纹阁,百元宗,天宝宗,还有灵元宗。”
“除了扬灵轩和五纹阁,其他的都是东西?”老者皱起了眉,又想到这些都和他无关了,不由长叹一声。
“前辈?”
老者收起了咄咄逼人的神情,露出感概和怀念之色,“当日只有三宗,五元宗,扬灵轩和五纹阁。”提到最后的五纹阁时,老者毫不掩饰厌恶。
“扬灵轩超然物外,神秘至极,一派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那五纹阁,哼,专会挑事生非,当日我宗覆灭,他们可没少出力呢。”老者转头看见景珏眼里一闪而逝的杀机,问道:“怎么,你和五纹阁也有仇?”
景珏沉默片刻点头,“血海深仇。”
老者笑道:“巧了,老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