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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了,一线亮光照进来,一些低低的说话声,我现在能忍了。
门关上,熟悉的脚步声,廖亮走到我身边,叫;“妆可人。”
我……睁开眼,看她。
她最近心情不大好,我知道。
她坐着我床头,问我:“躺着还是起来靠着?给你抹点药吧。”
我犹豫了一下,没主意。
对这类事情,我大多没主意,任由他们闹腾。
我只关心企业的事情,也算不上太关心,但稍微惦记一些。
廖亮还是扶着我起来,喂我吃药,边叹道:“他们打死了才好,你理他做什么?你呀,看似无情却有情。他们呢,听着有情却无情,说是你最亲的人,一个二个不关心你的状况,总闹腾。跟你说,有钱人,感情九分假;穷人,感情五分假。我就不知道了,我才和男朋友闹分手,为什么就有人跳出来给我介绍对象?我还没想男人到这地步!”
听她抱怨,我头稍稍舒服了一些,我说:“钱就是一串数字,情就是一串000。0放在1前头,什么都不是;0放在1后头,让1看着特有钱。事实上,还是什么都不是。我不想这么多人跟着我四处转,回家吧。还是你跟着我在树林里转转,,让她先跟着米饭,我不想她跟着我;跟她应付,我不喜欢。”
我已经猜到Tina怎么回事,也知道布莱恩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头痛,但我做不了什么。
望着夕阳落下,我只想世界这么安静着。
我不要什么抛绣球,什么逛景点,什么新衣服。
廖亮喂我吃完药,将我挪个方向给我按摩头,一遍继续唠叨:“说实话,你因为无情,所以理智了很多,快成一个修炼成精的机器人了。我就喜欢在你跟前呆着,按时的努力的工作,才能出成果。不过,妆可人……”她忽然很狡黠的看着我……我说:“你有话就直说,这个样子不适合你。”
她呵呵笑,得意的道:“我说实话了啊,别怪我蒙你。说实话呢……我觉得,那些药能舒缓神经;但对你的病,其实没什么用。”
我看着她,不知道她有什么好笑的,我说:“因为我没病。”
廖亮一会儿又呵呵大笑了,手用力了一些,道:
“你若不是偶尔头痛的要死,我也怀疑你一点问题都没有,比正常人还正常人。话说,白痴和天才相隔一线,你大概是个中典型。”
我说:“你觉得我是白痴?”
廖亮哼哧哼哧,呵呵笑道:“你是天才,但人家总当你白痴,其实他们才弱智。”
我不知道她到底想扯什么,不过我能陪着她胡说,因为她喜欢东东西西的胡说,我听着舒服。
门忽然推开,米饭走进来,屋外几个人探头探脑。
廖亮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我能感觉到她的怒气,她也挡住了我的视线,屋里暗了一些,门又关上了。
米饭端了一碗米粉一碗苦瓜醸放在床头,笑道:“廖亮,你知道大家给你取外号叫叫什么吗?”
廖亮给我按摩完了,边收拾边说道:“还能有什么,无非赵高董贤高力士之类,爱叫叫去。”
米饭搓着她脑门笑道:“不,这回改了,叫……廖莽亮,比王莽还厉害,矫诏……”
我说:“吃多了晚上都去省里吃,这个月费用减半。明天收拾,后天回家。”
米饭苦着脸看我,嘀咕:“自费可以吗?”
我说:“随你便,爱干嘛干嘛去。我,回家,几个上市公司要开股东大会,还好多事要做。大家不让我工作,很替我担心吗?天天让我睡觉……我不弱智。”
“噗通……”
“丬!”门大开,几个人摔进来,布莱恩,殷亦桀,爸爸……不知道谁压的谁,在做什么。
他们一直当我弱智,一直都这样;他们的戏码里,没有我的……我头有些痛,似乎不用去计较这些,不用管他。我低头,慢慢吃米粉。
这里的米粉味道不错,鲜香滑溜,酸菜豆子味道都比较特殊,米饭经常给我一小碗当点心。
我喜欢吃苦瓜,她亦给我换着花样弄来吃。
布莱恩爬起来,站在我身边,看着我问:“可人,好些了吗?”
殷亦桀躲在墙角,鼻青脸肿,眼巴巴的看着我。
爸爸也眼巴巴的看着我,他们都很担心我,我知道。
他们是我最亲密的人,我都知道。
我说:“我没事。”
“咚!”有东西掉到米粉里。
我低头,继续吃。
爸爸忙挤过来解释:“他们都没事,你不用担心;他们脾气冲,喜欢打架,下次爸爸……”
“都给我出去!”廖亮大嗓门,喊得整个阳朔的人都听得见,整个阳朔的狗都不敢乱叫。
布莱恩瞪着廖亮道:“廖亮,你别太过分了!你男朋友的事,不用找我们所有人发火!”
廖亮嗓门比他更大,吼道:“布莱恩,别以为你亲哥大少就很强了!我要为我的病人负责,这是医德!妆可人需要安静,需要自己的空间;她是天才,不是弱智;她想工作,你就不能拦着。你想大权独揽她不管,我也不管,妆可人,你自己说……”
闹哄哄,吵的我头痛,头愈发痛,才好点儿又痛开了。
我努力平静的说:“哥,你不生气,我就没事。殷亦桀,你不用太霸道了,我哥的事,他自己会操心。我们都操心自己的事,可以吗?”
殷亦桀忙挤过来抢着说:“可儿,你别难过;我没事,也没什么恶意的……”
“殷亦桀!你给我出去!从今天开始我范氏不欢迎你!你可以打包走了。”布莱恩又火上了。
我低下头,或许我躲不了,他们还会吵到我跟前来,他们都关心我,都对我好……
“恩儿,殷少陪着可人好多了,你别……”
“爸爸,我看在可人的份儿上,叫你一声爸爸;别不知道谁是你女儿!”
“啊啊啊啊!一个二个的将她逼得头痛落泪就对她很好了?都是无情的人,是为你们自己的私心,让别人以为你们很好,根本不管妆可人的死活!”廖亮高嗓门大叫,门外围了很多人。
我头痛,很痛……低头,将饭菜丢一边,我将头埋在膝盖上、倒在床上……我堵上耳朵,我……挡不住这个世界的喧闹、无情的撕烂我安静世界。
我不知道怎么了,但就是头痛不止,从未有过新的头痛,翻江倒海,头痛欲裂,直想将脑子都抠出来甩掉……
“廖亮!”
“都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要砍人了!”
“可人!”
“可儿……”
我努力堵上耳朵,什么都不要听,努力的,我听着耳朵嗡嗡的叫,青筋突突的跳,头痛如绞……我都听着,听着唯一的廖亮彪悍的吼叫,维持我一丝清醒。
痛,似乎能隔绝外界的喧扰,我感觉不那么讨厌了。
痛,我细细的数着,痛吧。
这是简单的痛,我在简单里找到了安静,安静的痛着吧。
简单而安静的世界,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大概睡着了,大概没有,不知道,没有所谓的事。
熟悉的气息,带着紧张,和不安,在我身畔。
我睁开眼,是哥。
屋里没有点灯,宽大的窗,窗帘只拉了一层,透着淡淡的光。
我知道,廖亮总要我休息好,不让我休息的时候周围太亮。
我还知道,哥肯定非常不放心我,他在守着我。
缓缓的眨了下眼睛,我从被窝里伸出手,拉着哥的手,我说:“你不要太担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