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总算明白事情原委,感激道:“为了我的事情让你受苦了。最近几天你一直没有知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的。我处于绝对的休眠状态,就算你被人杀了,我也不可能知道,更不会救你。”如玉如实回答。
叶青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介绍一遍,重点提到秦雪和五色古玉,听说古玉失而复得,如玉也很兴奋。关于五色古玉的秘密,它一时也解不开,不过既然古玉找到了,解开其中的秘密只是早晚的事。如玉经过仔细分析,认为叶青的两次幻觉绝不是偶然,很大程度上跟五色古玉有关,包括在洛阳医院突然精神失常的护士小刘。叶青发现了一个细节,每次发生幻觉都是在阴雨天气,好像突变跟天气有关。他在宿舍保存五色古玉很长时间,也没有发生意外就是证明。
如玉表示同意,同时又感到吃惊,它在世上存在了一千年,从未遇到过如此稀奇的事情。看来苏海山的死跟五色古玉有扯不断的关系了。它还告诫叶青,秦雪身份极为可疑,她的出现说不定就是为五色古玉来的,还有神秘狙击手,说不定都是一路人。敌明我暗,以后要千万小心。叶青也想到了这一点,秦雪的出现一直就是一个迷,她为什么把五色古玉卖给师父,现在又要把古玉拿回去,这里面是不是有阴谋?师父之死跟秦雪有莫大关系,搞不好她就是罪魁祸首。
叶青打了个冷颤,但愿不要像自己推测的那样,否则他和秦雪将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那天的事情他记忆犹新,每次回想起来都有一种莫名的留恋,或许他爱上她了。尽管他知道不会有结果。
如玉虽然苏醒,但元气尚未完全恢复,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叶青干脆换一根长点儿的挂绳,将玉蝉挂在脖子上,贴身佩戴。
时间在平淡中慢慢流逝,如玉彻底恢复,叶青的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这天叶青来得早,办公室里只有老铁一个人。老铁见四下无人,神秘兮兮坐到叶青旁边,叶青知道他有话说,把手头的工作放下听他讲。
“哎,你说赵忠明这人怎么样?”老铁问道。
叶青不知道他啥意思,心不在焉地回答:“赵忠明人不错啊,瓷器鉴定专家,在某个民办瓷器博物馆还是挂职研究员。为人也挺随和。不管见到谁,总是笑字当先。”
老铁不屑一顾地摇摇头:“兄弟,你可不要被表象迷惑了。赵忠明这种人是典型的笑里藏刀,看着挺随和,实际上包藏祸心。每次有瓷器需要鉴定,他第一个拿你这儿来,他甩手不管,这不是看你的哈哈笑嘛。万一鉴定有误,你这个组长还干不干。笑也分很多种,有一种叫奸笑,赵忠明就是。你可要小心啊,别上了他的套子。”
叶青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他其实也有同感,只是没有说出口,同时凡事都往好地方想,兴许赵忠明是真心支持自己呢。听了老铁的话,叶青的想法清晰起来,赵忠明这家伙还真得提防。“那你说鲁红卫这人如何?”他继续征求老铁的意见。
“这人不错,为人正直正派,直来直去的脾气。凡事不会耍小心眼儿。别看他对你冷淡,而且经常唱对台戏,其实肚子里的花花肠子很少。他的危险性远远低于赵忠明。”老铁不加思索说出鲁红卫的为人。
叶青看看办公室门口,还没有人来,抓紧时间问道:“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铁眉飞色舞,看叶青对自己毕恭毕敬,心里说不出的舒服,正一正戴在鼻梁上的大号近视镜,一对小黑眼珠溜溜乱转,透出一股精明,“对鲁红卫和赵忠明应该分别对待。对待鲁红卫要谦虚一些,从心里去打动他,最好抓住机会展示一下你的实力,他自然会折服。对赵忠明嘛,要敬而远之,自己做事不留下漏洞,自然他就没有反击的机会,同时要让他明白,你明白他的小算盘,教他少来阴的……”
这时候门外有脚步声,两人及时终止谈话。鲁红卫走进办公室,叶青赶紧上去给他倒一杯水放在桌上。弄得鲁红卫莫名其妙,不怀好意地盯着叶青看了半天,见叶青没有下一步举动方才作罢,不过那杯水始终没动。老铁在一旁偷着乐,得,这就发起心理攻势了。
不久赵忠明也进来,叶青照样端上杯水。赵忠明堆满笑意,连声称谢,不一会儿将杯中水一饮而尽,态度跟鲁红卫大相径庭。鲁红卫面色微红,感觉刚才自己失礼了,不管对方什么动机,人家给自己倒水就是礼节,自己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有些过头了。鲁红卫有些后悔,不过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硬扛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叶青经常做一个鲁叔,右一个赵叔,对两人毕恭毕敬。赵忠明还是老样子,一团和气,鲁红卫的态度也开始软化,对待叶青不再冰冷。
这天季文莎突然来找叶青,刚走进办公室便引来无数目光,大家对美女的反应是相同的。叶青很意外,想不到她会来办公室找自己,赶紧迎上去让座。“你找我有事?”叶青给季文莎倒一杯水推到她跟前,方才问道。
“不是我找你,是我爷爷找你。教你今天上午无论如何过去一趟。”季文莎说道。
季老爷子的音容马上浮现在叶青脑海,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到他老人家了,上次聂家之行多亏了人家帮忙,还没来得及谢人家。“他老人家没说有什么事吗?”
季文莎一脸愁容,“他没说,不过我能猜出来,肯定是又收了什么破古董,让你去鉴定。唉,真拿他没办法,你帮忙劝劝他,别在玩儿收藏了,就他那水平……”季文莎没有往下说,脸上的愁容愈甚,禁不止长吁短叹。
“他是你爷爷,你亲爷爷,你不会劝他吗。”叶青说道。
季文莎一声苦笑:“我要是能劝动,他还会收那一屋子破烂吗?他收古董从来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更不让我看见。自从奶奶去世以后,爷爷就痴迷上收藏,这么多年一直这样,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作为晚辈也不好过分劝阻。可是总把大把的钱扔在破铜烂铁上,也不是办法呀。爷爷扔出去的钱,能换好几辆跑车,就你坐过的那种。”
叶青很快想起那辆红色法拉利,天啊,季老爷子为玩儿古董,将好几辆法拉利打了水漂,手笔未免太大了吧。是该好好劝劝。叶青说走就走,跟随季文莎走出贝克大厦大门,两人穿过门前的广场,走到一处比较僻静的地方。这里停着一辆红色法拉利,就是上次叶青坐过的那辆。汽车缓缓启动,朝别墅区驶去……
季老爷子见叶青到来,高兴得合不拢嘴,一边让座一边训斥季文莎没礼貌,客人来了还不快去倒茶。季文莎撅着嘴端起茶具沏茶,叶青赶紧阻拦,说自己不渴。季老摆摆手,茶不是用来解渴的,是用来品味的。茶道茶道,茶是一种修身的生活方式和生活艺术,跟解渴联系在一起,太肤浅,太俗。太口渴了反倒不宜喝茶,直接喝白开水多好。
叶青连连称是,心说也只有这种富贵家庭才讲究茶道。一般的工薪阶层整天为生活奔波劳碌,那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品茶。季老还告诉叶青一个小秘密:他孙女专门练过茶艺,泡出的茶清香浓郁回味无穷。不像有些人,泡出来的茶水除了苦味,什么味道没有,茶的香气都被破坏了。
谈话之间,季文莎端上一个小托盘,上面一把精致的紫砂壶,还有几只紫砂茶盏。她还在为爷爷的训斥不高兴,撅着嘴倒上两盏茶转身离开。季老也不在意,继续跟叶青唠嗑。叶青反倒过意不去,让季文莎给自己亲手烹茶,无论如何没敢想过。
茶香四溢,叶青端起茶盏呡上几小口,果然是浓郁芬芳口有余香。心中的浮躁感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清静和恬澹。真看不出来,季文莎还有这么一手绝活儿。
品完茶,季老迫不及待拉着叶青上楼,还是那间大仓库式的屋子,里面堆满各式各样的收藏品。当然了,叶青以前给鉴定过,一百件里面九十九件是赝品。看着这堆东西,叶青哭笑不得,心说这可是用好几辆跑车换来的,天啊,打眼他见过,但没见过这么打眼的。满屋子东西全部处理干净,连个跑车轮子都换不来。心里感慨万千,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得憋着,那滋味很难受。
季老爷子显然兴致很高,从专门的包装盒里拿出两件东西,递到叶青面前,说这是他前几天收来的,人家说是宋代的东西。
叶青接过来看看,两件都是玉器,一件是观音像,雕刻线条还算流畅,观音衣着比较随意,手提鱼篮,季老说是“鱼篮观音”。另一件是尺寸挺大的雕刻品,分上下两部分,上面是一匹奔跑状的天马,肋间还带翅膀,下面是云纹,层层叠叠,用季老爷子的话讲叫“天马行空”。季老还说两块都是和田料,老玉精工,价值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