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拿了圣姑所赠的火木令牌,驾驭天阴杖一路披星戴月,心急如焚的向那黑巫族上古遗迹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狂跳不已,想到再过不久就可以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爹娘,每每想到此处,一颗心便如油烹一般,实难抑制住自己的情绪。
只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圣姑一看到娘亲那木雕人像便对自己有着如此强烈的庇护之意,难道她和娘亲已是十分熟悉?想来却也在情理当中,娘若不是与那圣姑熟悉的话,当年怎会被他们族人所救,娘到底是……
丁逸一路上心乱如麻,前前后后却实在想不明白此事,不过有一点他却明白,爹和娘绝对不会是那青义村普通的村民,自打他记事的时候起,他爹便一直卧病在床,生活起居一直都是由娘来照顾,难道在那时候爹便已经身中剧毒了?
不管如何,等见到爹娘之时便问个究竟,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
大荒沼泽之中的早晨没有明媚的阳光,没有和煦的微风,只有挥之不去那浓浓的瘴气,清晨的时候尤其浓厚,越是沼泽深处便越是浓重。
丁逸足下的天阴杖直将他周身几尺之外的毒瘴尽皆吸纳而入,形成一道乌青色的屏障使得那些越来越浓的毒瘴对丁逸丝毫没有任何作用。
丁逸不敢飞纵的太高,否则便看不到瘴气中那遗迹所在的位置,他的身下依稀能够看出成片广袤的沼泽地,不少黑汩汩的沼泽咕嘟嘟冒着泥泡,蒸腾起一股股迷蒙的瘴气汇聚在空中。
广汉无垠的大荒之地,身在空中一眼望去,除了毒瘴之外便没有什么阻碍,只要方向正确,凭空里突然多出一座建筑来自然也是极好发现。
此刻丁逸已是飞纵了盏茶的工夫,按照圣姑所说,那地方应该已是不远,当下心中那殷切的期盼油然而起,一颗心也是更加紧张的狂跳着。
果然,又飞了片刻,前方不远处一座灰蒙蒙的轮廓半隐半显在瘴气当中,朦朦胧胧的映入了丁逸的眼帘当中。
丁逸的脸上顿时浮现出莫名的激动,重重击掌道:“应该不会错了,那里该是那座遗迹无疑!”
言罢将足下天阴杖全力驾驭起来,整个身形径直化作一道遁光,轰然便向那片轮廓疾射而去。
到了近前,却见一片十几丈见方的残破土墙伫立在茫茫瘴气中,也不知道这片遗迹已经经历了多少个年头,如今早已看不出昔日的样貌,只有那布满孔洞的残垣断壁默默的诉说着当年所经历过的岁月。
望着眼前一片废墟,丁逸有些木讷,无论如何怎么也无法将眼前的残骸同什么圣地联系在一起。
想着他便绕着这片遗迹飞了一圈,却并没有看到什么入口地宫之类,只好落在遗迹之上,仔细的打量着四周
顺着这片残墙走了一阵,却见前方不远处的瘴气竟是快速的翻卷着,好似被什么气流冲击开去,激荡翻滚着。
疾步行至近前,脚下却蓦然踏空,丁逸心中一惊,忙自飞身退了一大步,忙下足下望去,仔细分辨一阵,竟是一个不知名的洞口,正冒出一股股清凉的风息将那些瘴气格挡在洞口之外。
看到此处,丁逸不禁有些恍然难怪他刚才并没有发现入口之处,这洞口竟是被瘴气所掩盖,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爹!娘!你们在里边吗?”
丁逸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忙自探头向洞口内喊了几声,回答他的却只是他自己一连串空旷的回声,看起来这洞口下边竟是别有洞天,听声音判断当时十分的广阔才是。
此刻他心中虽然激动异常,不过那白泽灵兽之说,仍是令他有些戒备,可如今已经到了这里,却仍没有见到什么巨兽的影子,心中不禁有些暗暗纳闷,却不敢丝毫放松警惕。
“吱呀!!”
便在此时,蓦然间自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嘶鸣,听起来万分刺耳。
丁逸心中一沉,忙自回头望去,却见高处一面残墙后边忽然闪出一条黑影,那黑影速度极快无比,如同闪电一般,直向自己闪电般的扑来。
“不好!难道是白泽?”
丁逸低吼一声,仅在一瞬之间,运转起体内那一丝灵珠之气,施展九玄龙煞真诀,拍掌而出,向那道黑影轰出一条蛟龙。
却不料那条黑影竟是十分敏捷和矫健,几次闪躲,竟是堪堪擦着那蛟龙躲了开去,直向自己冲来。
待到了近前,丁逸这才看到扑来的竟是一张黑毛茸茸满脸狰狞,极似猿猴一般的东西。
那怪东西呲牙咧嘴,双眼猩红,呲着满口尖利的白牙,猩红的舌头吐出近乎一尺长,疯狂的向着自己扑来。
丁逸想也未想,另一只手掌一抬,便又是一条蛟龙脱掌飞出,这一次的攻势却比先前更为凌厉,并且对方已是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就算躲闪怕也来不及。
谁知那怪物也是好生了得,竟是身在空中硬生生的变换了攻势,整个身子向前一探,紧紧缩起了脖子,正好躲过那条蛟龙的攻击,继而一头撞在了丁逸的小腹之上。
这一撞十分凶狠,丁逸立时感到小腹上一记闷疼,当下身子向后一个趔趄,忙自全力稳住身形,才不至于被这一撞给掀翻在当场。
这还是那怪物在躲避那蛟龙时收了些攻势,不然的话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丁逸身形未定,身畔却是一道乌青光芒迅疾飞出,正是那天阴杖直向那怪物劈面打去。
出乎意料,那猴子怪竟并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的意思,身形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径直向着一边远处疾纵而去,转眼便没入一片瘴气当中。
天阴杖一时间竟也追之不及,只好被丁逸悻悻召回手中,心中极为奇怪,为何忽然冒出来一个怪异的猴子袭击自己,却不知道这家伙究竟出自何处,难道老早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小腹尚在隐隐作痛,丁逸揉了一阵肚子,却蓦然摸到自己怀中,心中一沉暗叫不好,摸来摸去竟是不见了那火木令牌的影子。
“不好,火木令牌被那贼猴给偷走了!”
丁逸大叫一声,忙驾驭起天阴杖迅疾向着那黑猴子离去的方向急追而去,一连追出了几里的路程,四下里一片茫茫瘴气哪里还有那猴子的身影。
当下丁逸一片大怒,忍不住咆哮连连道:“天杀的贼猴,这可如何是好?没了那令牌,万一遇到了灵兽如何应付?”
丁逸恨得牙根发痒,如今眼看自己就要寻到爹娘,偏偏半路又闹了这一出事来,如今他直把那猴子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
可是任凭他如何咆哮却无法改变这事实,当下只将牙关紧紧一咬,狠声道:“看来也只能硬着头皮闯上一闯了,说不得那什么灵兽也只是那些族人故意危言耸听的,不遇到最好,就算是遇上了说不得也只好拼上一拼了!”丁逸双拳紧握,面上一阵斩钉截铁,足下催动天阴杖只得一脸愤恨的向原路飞去。
丁逸复又返回到了遗迹的无名洞口之处,当下向那洞内望了一眼,只感到丝丝飒爽的凉风阵阵扑面,心念已定,便催动天阴杖身形一纵,直向那无名洞口当中沉沉落了下去。
身形方入洞口内,却感到这地洞当中竟没有一丝瘴气,当即也是不由称奇,这里边一定有什么力量能够驱散那毒瘴。
“爹娘你们等着我!我来了!”丁逸心中更是一片忐忑。
便在此时,洞口之外却蓦然落下一只庞然大物来,那东西竟是一只通体墨蓝的巨大蝙蝠,蝙蝠上半蹲着一个古铜肤色的少女,少女的怀中正抱着一只浑身长着黑毛,模样十分机灵的猴子,这少女赫然便是阿古娇,阿古娇垂下眼帘,望了猴子一眼,将火木令拿在手中,望着洞口,俊俏的脸上显露出一个得意的坏笑,说道:“父亲大人神机妙算,就知道圣姑会偷偷将火木令牌交给这中原小子,哼哼!现在没了令牌,你就等死吧。”说完得意的笑了一阵,兀自驾着蝙蝠向远处的天空中飞走了。
却说丁逸落入遗迹当中,这遗迹的地宫入口竟是颇深,丁逸一路向下落了好久,才算是脚踏实地。
一片奇特的微光暗暗闪动在地宫之下,四下里并不完全黑暗,隐隐约约将四周照的依稀可辨。
丁逸立足之处竟是一道深渊的边缘之处,面前的深渊黑暗深邃,好似一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黑森的巨口等待着吞噬活人。
面前那深渊之上架着一条缠满藤蔓的藤桥,丁逸也不犹豫,疾步走到桥边,试着用脚踩了几下,却感到这藤桥虽然轻轻摇晃,倒还结实。
丁逸向着桥的另一端极目远眺,在一片暗光的闪动之下依稀看到一片未知名的屋宇的轮廓,显现在不远之处。
当即他想也未想,踏上这摇摆的藤桥,疾步如飞便向桥的另一端行去。
行到这腾桥的正中间,正好也是身在这地宫深渊之上,丁逸不由望向脚下,却看到这片深邃空洞的地下深渊当中闪烁着一片暗红的光芒,一阵阵阴冷的气息喷薄而出,根本看不到底。
丁逸心中也不免好一阵奇怪,却不知道这地宫遗迹当中竟然还有一条这般深邃的深渊。
他急于向不远处那片屋宇疾行,倒是没看几眼,正欲一掠而过,不料身边却忽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脆响,却见这藤桥四处的藤蔓随着深渊下的气息剧烈的摆动,竟在一瞬间用极快的速度,蔓延至整个桥面之上。
丁逸心中吃了一惊,忙自催动天阴杖飞身而起,只是那成片的藤蔓好似一条条极为迅猛灵动的巨蛇,宛如附骨之蛆紧紧追在他身下,速度竟然比他还快,转瞬间已有两条坚实的藤蔓悄无声息的缠上了他的脚踝。
丁逸拼尽全力忙自挣脱,却看到这些藤蔓的力道竟然大得出奇,任凭他如何催动体内灵气竟然丝毫无法抗拒,霎时间只被这些藤蔓硬生生的拖了下来。
霎时间,整座藤桥早已变成了一片树海,丁逸被那两条藤蔓拖在地面上,丝毫动弹不得,周围那无数条树藤纷纷在丁逸头顶上不停攒动,瞬间便将四处遮挡的密不透风,而他眼前却是豁然开朗,丁逸心中一奇,四处观望一阵,这才看自己此刻竟是置身于一片茫茫的原始森林当中。
“这……这是?”
丁逸心中正觉奇怪,难道这会是那灵兽白泽中所布下的巫术奇阵不成?
便在此刻,缠绕他的两支藤蔓却不知在什么时候竟无影无踪了。
当下他一脸茫然,足下向前迈了一步,却感到土地十分松软和潮湿,森林之中尽是重重的树影,布满了浓浓的白雾,一片凄冷侵袭周身,使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莫不是幻觉?”
丁逸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那疼痛感十分的真实,竟根本不像是幻觉,可是在这之前,他明明身在遗迹的地宫当中,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片没有边际的原始森林?
一株株古树参天望不到尽头,丁逸茫然的在这片深邃的原始森林当中毫无方向的走着,可是无论他如何行走,却根本走不出这片密林,他迷路了。
丁逸此时心中一片死灰,眼看他就要见到自己的爹娘,如今竟是一着不慎被困在这里,心急如焚间,却只看到周围一片树影重重,无论怎样在这片森林中行走却好似根本找不到尽头,丁逸再也不及多想,驾起天阴杖,便向着那片森林的深处飞纵而去,穿过那层层的白雾,树海之外仍是密集的树海,似乎是真的根本没有尽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