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镇中学。
中午的时候学生就放假各自回家了。下午,按规定是教师业务学习或政治学习的时间。由于教师都回家心切,再加上请假的也多,所以学习基本上流于了形式,也就是小聚一会儿啦啦啥新鲜事什么的就散了。这个星期因为出了杜明月的事,学校里一片沉闷,也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所笼罩。所以,教职员工们很快就逃也似地离开了学校。
在学校的最后头,有一排房子是男教师的宿舍,杜明月不回家的时候就住在这里。校长吴一因为是校长,住的特殊一些。他有两间房子,一间是客厅,一间当卧室,这两间房子有围墙,有大门,房子前面还有一个小院,种了些花花草草的。他平时也都是在这里住,只有星期六的时候回县城里的家。他本来是要跟往常一样到大门口等班车回家的,可是有一重大的事情需要进一步的落实,所以,就回到了宿舍。不大一会儿,女教师方芳步履匆匆地也来到了他的宿舍,没有敲门,也没有寒暄,轻车熟路一般地坐在了客厅的椅子上。吴一摸了摸自己的秃头,有些急切地说:“上午我接到了镇党委陈书记的电话,说检察院星期一要来学校对那几个女学生做询问笔录,要求不能出一点纰漏。万一弄出点差错你我都得进去。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几个学生你谈的怎么样?”方芳长得浓眉大眼,扎短发。她皮肤白皙,身材稍胖,胸脯挺得很高,浑身上下透露着性感和魅惑。然而,她又穿着合体大方,不到一米六的个子,给人成熟稳重的感觉。听完吴校长的话她欠了下身子连忙说:“校长,你就放心吧。上午你给我说了以后,我就接着找了那几个学生,是一个一个单独谈的。我是千叮咛万嘱咐,还带着一听就能明白的威胁。而且,我还给她们分析了升高中所带来的好处,许诺她们无论学习好坏都能保证她们进入高中。她们都答应绝不会改口的。校长,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吴一来回踱着步子,那又粗又短的两条腿闪来闪去的,竟让方芳陡地增加了一丝紧张。吴一突然停下步子,对着方芳说:“这样,我给你一点钱,星期一她们一到校就每人给五十块钱。记住,一定要单独的给。同时,要再严厉的落实一遍。”他抬起脸,看着布满了蜘蛛网的屋顶又缓缓地说:“但愿不要出差错啊。不过,随着时间的流失,她们当中有的可能考上大学,有的就回家务农,很快再找个婆家嫁了,也就没有人会提起这件事了。而且,他们中间有的还会嫁到很远的地方。到那个时候,今天的一切就彻底结束了。”说着说着,他轻松了起来。
吴一挪动着步子过去关上了门,方芳一脸的惊慌:“怎么,校长,你还有心情啊?”吴一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眯眯地说:“小芳啊,别紧张,天塌不下来。再说有镇上的陈书记顶着那。咱们还是该怎样就怎样吧。”说着拉着她进了自己的卧室。
吴一对方芳说:“你先走吧。”方芳娇柔地对他嘟了嘟嘴,接着就回家了。她在镇机关的宿舍大院住,丈夫是镇上的一个小办事员,有个五岁的孩子。约莫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吴一才夹着个公文包迈着鸭子步走出学校的大门。
吴一在校门口正在等班车的时候,突然过来了几个人,其中一个领头的对他说:“你别叫也别喊,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不然就弄死你!”说着,几个人连推带拉地被他弄下了公路,过了一片小树林,又走过了一个芦苇池,来到了坐落在山坡上的一处果园里。在路上,他哆嗦着问:“各位好汉,咱是哪路神仙啊?叫鄙人有何贵干?”这一问不要紧,赚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你他妈少罗素,到地方你就知道了!”来到果园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在果园中间,有一间简陋的用石头堆砌起来的屋子,此刻里边正亮着微弱的灯光。他被推进来以后就是一通暴打,打得他是呼天喊地,一个劲地磕头求饶.。这时,一个声音传来:“都歇着吧。别打了。”循着声音他偷偷看去,那人戴着一副圆圆的墨镜,嘴上捂着大大的口罩,怎么看也看不出长得啥模样。只听那人问道:“你叫无义?”“不,叫吴一。”“都他妈一样。”“嗯,一样一样。”吴一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那人又问:“你刚才干什么了?”“在公路上等车。”“等车之前呢?”“在、在宿舍。”“在宿舍干什么了?”“在什么、什么,没干什么。”那人靠前两步,弯腰问道:“无义,你活得挺快活是吧?”吴一彻底吓尿了,又赶忙磕头:“好汉饶命、饶命啊。要钱还是有事要我办?要钱我去筹集,有事需要我办的话我会竭尽全力的。”“你要命是吧?”“是、是”。“好,那就留你一条小命。来人,弄桶冷水来,给他消消火。”
有人过来把他按倒在地,他嘴里一个劲的嗷嗷直叫。这时,两个人抬进了一个大水桶,里面装满了冷水,接着把他按住,有的抬头,有的抬脚,把他整个下半身泡在了水桶里,他全身打起了寒颤,有人按着他,他根本就动不动。石屋里回荡着肆无忌怠地笑声。等他腿不蹬了,头不甩了,嘴不叫了,这才把他从水桶里抬出来。
戴口罩的神秘人笑着说:“无义,过瘾吧?”接着大声对他说:“老子没有功夫和你玩,告诉你,你们学校里的那个姓方的小娘们是老子我早就看上的,只是我还没空和她亲热,你他妈的倒占了先,算是便宜了你。从今往后你他妈要是敢正眼看她一下,就扒你的皮,抽你的筋,记住了没有?”吴一点着头:“记住了记住了。我保证不再和她有任何来往。”“那行,你滚吧!”
吴一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果园,他万万想不到自己堂堂的一个中学校长会叫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给收拾了一顿,而且还用了那么下三滥的手段,真是下三滥啊。士可杀不可辱,明天就找江所长,叫他破案抓人。可是,江所长要是问啥原因我可怎么说呢?不行,不能报案,弄不好我还得弄个身败名裂。可是,这口气真是难咽啊!这些下三滥玩意用的下三滥手段啊......
收拾吴一的人正是冯四,他摘下口罩和墨镜,对那几个兄弟们说:“今晚玩得痛快。走,去醉八仙喝酒!”原来,他们是方芳的丈夫赵大胜花八百块钱请的。赵大胜在镇水利站当站长,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妻子和吴一相好的丑事。最近,方芳有事无事往学校跑,有时候晚上很晚才回来,他问她在忙什么?她总是说在谈工作上的事情。他无数次的想找吴一算账,可自己身单力薄不一定是吴一的对手,再说,他也不愿意因此得罪了方芳,因为他深爱着她,不愿意失去她。方芳的父亲曾是镇上的副镇长,他能够在水利站工作多亏了自己的岳父大人。但他也不愿意老是戴着绿帽子生活,于是,才下决心请人教训吴一。
如果今晚赵大胜在场的话,一定会痛快淋漓的仰天大笑的。不过,笑完之后他也会哭的。因为自己的女人在和自己睡觉的同时还在跟另一个男人睡觉,摊在谁的身上都会觉得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