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胡小洁回到了家。她给公婆买了两包口酥,就直接去了婆婆家。想把点心送过去后再回自己的家。进了大门,把自行车放好就进了屋。
此时,他们正在吃饭。公公不能下地,依旧是在床上临时搭起的小桌上吃,明辉和婆婆在下边的饭桌上,婆婆正在数落他:“你少喝点吧。看看今天你闹腾的,把整个村子都搅乱了。想和杜圣远争村长,你差远了。”胡小洁走进屋,刚好听见,就问道:“怎么,今天出事了?”
婆婆赶忙说:“小洁,你回来了。快坐下一块吃吧。我去拿碗筷。”
于是,她就存坐在了饭桌前。见明辉闷头喝酒,就又问:“明辉,咋了?”
“先说说你去县城的事吧,办得怎么样,有结果没有?”
胡小洁吃着饭,把各部门的答复说了一遍。杜明辉把筷子一放,气愤地说:“踢皮球,然后不了了之。公安局那帮人是狐假虎威,不能怕他们。实在不行,我就带几个弟兄,逼那个江所长把他说过的话写出来,看公安局还怎么说。”
“明辉,这可万万使不得。他们立马就会把你抓起来。可不能那么莽撞。”
“那就没有办法了?”
“有,我去找了律师,他答应帮助我们。”她就又把找律师的经过学说了一遍,然后说:“律师说的有道理,咱就先照他说的去做吧。”
杜明辉喝完一杯后又倒上,仍旧是愤愤不平:“官官相护,就苦了咱们小百姓。”
胡小洁接着说:“总会有结果的,慢慢来吧。说说村里今天出现了什么事?”
原来,村里今天搞选举,召开了全体村民大会。镇上老早的就来了七八个人,对选举进行监督和指导。杜明辉虽然把自己的老娘也叫到了会场,但得票寥寥,杜圣远仍旧是高票当选。选举前,他很高调的向大伙说了自己当选后的远大规划和宏伟理想,还狠批了现任村长满足现状、不思进取的懒惰行为。他踌躇满志,大家一定都会给自己投票的。可是,票数一出来,他就傻眼了。于是,就一甩袖子回了家。
母亲回家后,见他在生闷气,就说到:“杜圣远多少年的道业了,他就是坐在那里,大伙也得给他面子。”
父亲坐在床上,也说道:“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连个家还没成,就想着当官了。这村长是这么好当的?你把你那桃园弄好比什么都强,以后可别想三想四的了。”
杜明辉没有言语,他觉得这次自己没有准备充分,有些轻敌。也就是说,太没有把杜圣远这个老狐狸放在眼里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会和他争斗下去的。
胡小洁听完后,说:“你现在当这个村长还不是时候,因为你还没有得到全村人的认可,也就是说威信还不是很高。等过两年,你的事业有了发展,大伙会选你的。”
“这次就当趟了一次水,试了试深浅。我不会就此放弃的。”他一仰脖子,“咕噜”一声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个底朝天。然后又说道:“嫂子,你说这个小顺子还挺有能耐的,弄了个媳妇还挺受看的。”
“那你也抓紧找一个啊,也好让咱爹咱娘少操心。”
“面包会有的,媳妇也会有的。”他舌头有点卷,说话都不大利索了。
母亲见状,没好气的说:“你喝多了吧,那就快去睡觉。一个酒篓子,也不知道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你。”杜明辉就去睡觉了。
胡小洁对婆婆说:“我看明辉是心里堵得慌,不然喝这些是醉不了的。”她帮婆婆收拾完桌子,也回家了。
婆婆嘱咐她说:“外面太黑了,就把自行车放这里吧。你走大道,别从胡同里走了。”
她答应着,可是,出了大门她还是拐向了胡同。她想;这么多年了,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就是摸着也能过去。于是,她就凭着感觉,向胡同深处走去。走到那个仅能容纳一人过去的窄道时,她就伸出手,摸着两边的墙慢慢的走。突然,她摸到了一团软和的东西,再一摸,还觉得一起一伏有喘息的感觉,她立即断定,这是一个人靠在墙上。她的头一下子胀大起来,转身就要往回跑。可是,就在这一瞬间,那个人从正面死死地抱住了她。她张大了嘴喊,可是却喊不出声音来,她挣扎,可是那一双粗大的手臂把她箍住了一般,根本连动一下都不可能。那人就这样久久地抱着她,喘出的粗气喷洒在她的头上,她拼命地反抗着,但都无济于事。
不知过了多久,胡小洁感到就要窒息一般,她无力地垂下了头,任那人在她的背上胡乱的摸着。一会儿,她感觉有只手挪到了她的胸前,她打了个激灵,然后,张开嘴猛地咬住了一个大拇指。她情急之中,用力过大,那人淬不及防,立即松开手跑了。他是硬从她的嘴里把大拇指抽出来的,她感觉嘴里咸咸的,好像还有一块肉留在了唇齿之间。她狠狠地吐在了地上。
胡小洁踉踉跄跄地回到家,打开灯,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由于惊吓过度,她眼睛发直,头发也几乎竖了起来,只觉得头皮和耳朵在“呼呼”地跳个不停。过了好长时间,有泪水从她的眼眶里汩汩流出,她真想嚎啕大哭一场。
她嫁给杜明月这么多年,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欺负和羞辱。那个人不知是谁,也不知道他追踪了自己多少日子,更不知道他搂抱了自己多长时间,在黑暗中,看不清模样,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就是咬了他的手指,也没有听见他哼一声。不是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没有男人的家是不安全的,女人和孩子都会被人欺负。明月啊明月,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在家,能给我和孩子挡风遮雨,自己的女人才不会被羞辱,你在家,这个家才是完整的。
胡小洁的泪水流干了,她就这么胡乱的想着、沉思着,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从内屋传出了一阵响动,而且,一阵比一阵大,把胡小洁给吵醒了。她听着这声音有些奇怪,难道有耗子?还是自己不在家进来了猫?于是,就站起来往里面走去。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一股蓝色的光亮在闪,她开了灯,一看,原来是放在床头上的那块人形奇石在晃动,而且,还不时的放射出蓝色的光亮。她好奇的走过去,把奇石拿在了手中。
手中的奇石就像个顽皮的孩子,整个的在颤动着,刚才的动静就是它晃动时发出的声音,而且,眼睛也跟会说话似得一闪一闪的。她爱怜的抚摸着、端详着,心说:丈夫和孩子都不在家,这不是捡了一个伴啊。可是,她纳闷,一块石头怎么还会动呢,还发蓝色的光?难道这石头有灵性?
端详了一会儿,她找不出答案,就把它放回了原处,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会儿,天亮后好去明辉的桃园干活。可是,那奇石一个劲的在动,闹得她睡不着,她就又把它拿在了手里。拿在手里后,奇石竟然不动了。她想这石头也怪了,有人拿着就不动不闹了。于是,她把奇石攥在手里,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漫步在一片充满了阳光到处都是鲜花绽放的地方。花丛间有一条小路直达山顶,那路崎岖陡峭,她就沿着这条路艰难的往上攀登。婚纱被荆棘扯破了,脚上的鞋子也走丢了,但她还是继续的往前。没有目的,也不知道到达山顶想要干什么,就是那么艰难的走着。忽然,她看到一个人,那人是村长杜圣远,他正在无情的、残忍的屠宰一只小白兔。当他手中的刀子刺进小白兔的脖颈时,一股鲜血飞溅出来,把整个山坡都染红了......
她被梦中的情形惊醒,大喊了一声坐了起来。于是,她略有所思:莫非今晚抱住自己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