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太太做了顿美味的午餐,饭桌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进餐结束后,一起动手收拾了厨房餐桌和餐具,然后哈森太太回房午休,阿尔菲准备画画,乔露露继续赶工。()
当天剩下的时间在平和安详的氛围里结束了,哈森太太最早上床,阿尔菲稍晚些,她还来跟乔露露道了晚安,而乔露露依旧是工作到半夜洗漱睡觉。
与维格道了晚安,下一秒,乔露露就陷入了梦乡。一夜无梦醒来,走廊上很安静,隐约能听到楼下哈森太太的动静,乔露露打了个呵欠,在被窝里继续赖着。
(早安,维格。)
(早安,露露。)维格的声音听起来也好像是睡了一觉刚醒。
(情况怎么样?)乔露露直入主题,自己人不用客套。
(她就是来看看情况,写份观察报告,以判定你的安全系数,决定是不是要把你加到监视名单上。军情处的监视名单,OO)
(大清早的爆粗口是不是不太好?)
(你随意。)
(我C!#%^^$##$%^^)乔露露在脑内用各种语言大爆经典国骂,骂得很过瘾,因为不用换气。
维格安静地等着,等到乔露露的情绪重新稳定下来,他才继续说话,仿佛刚才阈未被打断一样。
(阿尔菲·梅不是她的真名,我得到了她的真名,记下来也许将来用得上。)
(一个基层特工,有必要?)
(她虽然是个女人,但也许将来能升职呢?好歹是一手牌。)
(那你记下来吧,别告诉我,我怕会忘,这东西更不适合抄在一张纸随身携带。)
(没问题。)
(看到她的观察报告都有哪些条目吗?)
(基本上要涵盖你的方方面面里里外外从到灵魂一切的一切,她计划的最短观察时间为一周,如果必要可以延长。)
(好,我就再忍耐一个礼拜,下周让她滚蛋。)
(然后为了防止再有此类事件,你最好将整个二楼包括阁楼都租下来,这次来的是军情处的特工,要是下次来的是真租客,一住不是长期,那我们还得费事把人家赶出去,这会影响到哈森太太的声誉。)
(也好,为了哈森太太的声誉,等她一走,我就全租下来。想个什么好点的理由呢?)
(好,就过一个礼拜一惊一乍的日子。起床。)
乔露露下楼梳洗,阿尔菲跟在她后面下来,正好哈森太太的早饭也上了桌。饭后哈森太太独自一人去买菜,乔露露要赶工,阿尔菲也以同样的理由留在了家里,并且真的在卧室里一直呆到房东太太回来,她才捧了茶壶下楼添水,身上是一件被颜料弄得五颜六色的围裙,然后到起居室骚扰乔露露。
为了演戏逼真,乔露露用回羽毛笔,那是她在书桌抽屉里找到的,也许是哈森先生生前留下的。书桌上摊满了水系魔法的工具书,例着阿尔菲不懂外语,她装模作样地辛苦翻书就只为查一个单词,然后埋头写几句,一副连喝茶都没时间的架式,对阿尔菲的措施她也是嗯嗯啊啊的敷衍应对。
阿尔菲呆了几分钟,最后大概是觉得无趣终于走了,不知道她此刻什么想法,因为乔露露真的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她是真的在赶工,这个真的不是演戏。
赶完了一篇稿子,乔露露终于停笔休息一下,一口饮尽早就冷掉的茶水,然后起身一边甩着胳臂一边绕着沙发转圈。
突然的,楼下传来阿尔菲的大笑声,吓了乔露露一跳,一惯安静的房子里冷不丁地这么一下动静,挺惊人的。
(看,发疯了吧。)维格的声音得意洋洋。
(你真的只是个小暗示?)
(真的是个小暗示,她本身就是活泼开朗的个性,我只是顺势让她表现得再夸张一点点。这都多亏她轻视了你,魔技师和魔法师的职业道德有着大雪山山顶到山脚般的差距,她看穿别人同时也养成了蔑视他人的习惯,她以为你只是个魔法译员,大脑重伤失忆,来历不明,这个任务没有难度。那么,就该她倒霉了。)(暗示的有效期多长?)
(她提着行李踏出厦门的那一刻失效。不会让她带着暗示回到红楼,让真正的高手发现端倪的。)
(她不会留下记忆吧?可别回头她的观察报告给出的结论让我上了监视名单。)
(我保证她不会有什么不良记忆,但报告结论我就没办法了,这一步听天由命吧。)
(OK,监视就监视呗,反正我也没本事耍花招)乔露露做最坏打算,(他们查不到我的过去,既不能证明我安全也不能证明我危险,同时还要考虑魔法师们的利益,有没有必要对一个魔法译员用这种手段。但他们一旦决定宁可错杀一千的话,那我也只能被动还击了。)
(乐观点,我们离鱼死网破的地步还远着呢。)
(做最坏打算,向最好努力。行为习惯而已。)乔露露无所谓地耸耸肩,回到书桌前坐下继续忙碌。
这一周乔露露简直忙到发疯,她所认识的那三位魔法师跟商量好了似的,连着派别的学生给自己送稿件,还都是三四天内要完成的急件,开得她这几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其余时间屁股就像粘在椅子上了,维格又不能帮忙,再加上阿尔菲时不时的发疯,乔露露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相当糟糕。
但出乎意料的情况也随之发生了,阿尔菲的发疯连哈森太太都有些受不了了,她年纪大了,最怕身边有人情绪起伏不定,阿尔菲的表现正好踩到她的底线,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她主动请阿尔菲提前搬走,甚至愿意退还她剩余的租金。
乔露露和维格对此结果简直大喜过望,他俩只算计了自己的应对方案,却全然忘了还有哈森太太这么一个必杀技,惹到房东不满,下场不就只有扫地出门吖。
阿尔菲在暗示的影响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怎样的违反手册规定,哈森太太请她搬走,她还小闹了一场,尽管过程是她拿着租房契约据理力争,但她高昂激动的声调让人觉得她就是想找茬吵架而不是想和平协商,乔露露想居中调停都被她一个白眼给瞪回来,只好顾不得哈森太太的声誉,跑到外面请邻居们协调。
在三姑六婆和八公八婆们的围观下,阿尔菲终于败下阵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上楼收拾行李,出于最后一点租客情谊,乔露露帮她把行李拎上街上,还给她拦了一辆出租马车,看着她上车走人,然后揽着饱受折磨的哈森太太谢过邻居们的帮忙,摇头叹息地进屋休息。
乔露露在厨房烧水泡茶,与房东一起压压惊,互相诉说着这几天来,在这个疯子女画家的折腾下,日子是怎样的难过。
放下茶杯,精疲力竭的哈森太太回卧室睡会儿,乔露露冲回起居室继续译稿,戏是好看,但工作更重要,那瘟神终于走了,维格也可以帮忙了。
在维格的大力协助下,乔露露在当天晚上终于可以提前几个小时上床睡觉,可因为连续几日的睡眠不够,次日睡过了头,哈森太太买菜回来她才睡醒,匆匆梳洗完毕,坐在厨房吃面包抹果酱。
“亲爱的露露,看来你昨晚睡得不错,这几天都没睡好吧?”哈森太太和蔼地给乔露露的茶杯续满茶水。
“嗯。”乔露露含糊地随便应了一下,“是不是艺术家都有这毛病?”
“哦,听说艺术家的脑袋是跟我们平常人不一样,所以他们看世界的眼光跟我们相关很大。噢,我还以为阿尔菲是个好姑娘呢,没想到她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这个毛病,真不知道她那个城里的房东怎么受得了她。”哈森太太想起这几天的事,抚额摇头。
“谁知道呢,她说是邻居家整个房子她嫌吵才临时搬出来,真实情况到底怎样我们又没亲眼看过,谁知道她这话是不是搪塞我们的。”乔露露不遗余力地抹黑人家,以报这几天的憋屈郁闷之仇。
“哦,我可怜的好露露,这几在你正忙着赶活儿呢,一定让她害惨了。还剩多少稿子?时间来得及吗”
“只要今天别再出状况了,还是赶得上明天准时交稿的。”
“噢,好的,那我现在烧水给你泡壶茶,今天绝不让任何事打扰你。”
“谢谢。对了,哈森太太,二楼那两个卧室你还打算租出去吗?”
“暂时不想了,要是又招来那咱租客怎么办?唉,她说是邻居介绍的,我就疏忽大意了,没有多问几句。”哈森太太把水壶放到炉子上,拨开了一下炉膛里的柴火,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那不如这样吧,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种事发生,我把整个二楼和阁楼都租下来,要是再有人上门问,你就说都租满了。”
“噢,露露,你说真的?可你要那多房间做什么呢?”哈森太太惊讶地转身看着乔露露。
“那怕放着积灰,可起码清静,不会正在埋头认真工作的时候突然哪里呯嗵一声,我几次给吓得好好的思路都没了。”抹黑,使劲抹黑。
“哦,亲爱的,你实在太贴心了。”哈森太太走到乔露露哪前捧起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