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不好,我们一人一只。”
“好啊!那我给你戴上。”
“我也给你戴上。”
“快说快说,漂亮么?!”其中一个女生着急的问,带着期盼。
后面的对话渐渐地听不清晰,只有那笑声依旧,徐风靠着皮椅看着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今年的七夕节似乎都是一个哀伤的季节。
他选择在何璐的面前把发卡给姜城是为了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也许多少他也有一点儿怜惜那个总是躲在树后偷偷的看着自己的女生,偶然她会被蚊子叮的站不稳,不好意思的走出来,笑着说:“好巧啊,这里的风景不错,徐风学长你也是看风景的吗?”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有的时候只是不愿意去伤害而已。
红色的伞下深邃的眸子平视着前方雾色朦胧的石阶,每一步走的都格外的优雅,一看就是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人。
雨停了,山路两侧的树木上还带着雨水,风一吹叶子上的雨水落到他的衣服上,上好的衣料没有沾湿分毫,水珠圆滚滚的落下。
墨色的石碑上写着苏晗之墓,旁边角落里的小字处写着徐风立,很显然上面有明显雕刻的痕迹,像是人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在前面加一个什么样的定语,也像是在避讳着什么。
火红的玫瑰花瓣顺着风飘下,如同一个迷雾中的玫瑰雨,徐风深情的看着石碑上那张照片,少女还没完全舒展的眉眼看上去带着一种秀气,红色的卷发带着一种张扬,红色的高领裙子微微飘扬,眸子灵动的看着前方,带着甜美的笑,似乎不管周围发生什么事情,她都可以保持乐观,一尘不染的笑容渐渐地模糊了徐风的视线,他半跪着跌下,平日里含着淡淡笑意的眸子此时溢满了痛苦,微微抖动的眼角像是刀刻似的带着褶皱,20岁,男生最青春活力的年纪,他的生命里却没有一点儿光亮,每天都在思念和痛苦中煎熬。
“苏晗,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徐风湿润的眼睛红红的盯着那张微笑的照片,回答他的只是风吹动的声音。
“知道么?他们最终也没有在一起,那个女人疯了,她每天都在重复着小晗乖!我们穿红裙子,偶尔会发疯,到处告诉别人她是坏女人,她是第三者。那个男人,在你去世的那天晚上一夜白了头,你说多么可笑,他们那么肮脏却活着,你那么纯洁却成了他们爱的牺牲品,我恨他们,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绝对不会!”他说着用力的捶打着地面,溅起的污水打在他的脸上,洁白无瑕的脸痛苦的扭曲着,再也没有人前的眉目如画,笑容温馨的模样。
(交代一下,这里说的那个女人是苏晗的母亲苏紫若,那个男人是徐风的父亲苏什锦,因为苏晗的死,徐风不愿意提起他们。)
疗养院里,苏紫若呆呆的望着窗户,时而大哭大闹,时而安静的叫着小晗你跑到哪里去了,有时候她会被其他病人打的缩在角落里蜷缩着瑟瑟发抖的身体把整个头埋在胸前,那些人就会尿在她的头上,带着骚味的液体顺着她枯干的发丝流下,她张着嘴巴笑着说,小晗,好喝。苏什锦每个月都会去看她,给她带些儿好吃的,她就冲着苏什锦傻笑,可是只要苏什锦靠近她,她就会害怕的拿东西砸向他,把自己整个裹在被子里。
“今年院子里的玫瑰开的很好,你看看满意不满意,不好的话你告诉我,我回去在好好地种,总会达到你的水平的。”徐风从地上拿起一支玫瑰放在照片前温柔的说,头抵着石碑温柔的吻了一下。
“你说什么?很冷吗?别怕,我抱着你就不冷了。”徐风说着整个人抱着冰凉的石碑,幸福的笑着,在他的眼里,好像看到苏晗也在幸福的笑着,翻动的红色发丝轻轻地扫过他温和的脸颊。
不知道徐风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雨又开始下着,倾盆大雨砸的小树都弯了腰,地上的玫瑰花瓣被席卷而起,在风中飘舞着,像是一个少女穿着红色的裙子在跳天鹅舞。
地上的红豆包被雨水泡的稀巴烂,红豆被雨水冲刷的没有颜色,即使是再好的衣料也经不起雨水不断地浸入,徐风的身上湿漉漉的,不远处那柄红色的伞在风中翻滚着朝着更远的地方滚动着,时而飞起。
徐风紧紧的抱着墓碑,把头抵在石碑上,护着身下的石碑,不让它被淋湿一丝一毫,今年也许牛郎和织女也很伤心,这雨一刻没停的下到了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