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心看云霓不说话,继续纠缠道:“我们能遇见就是缘分,你们修道的不最讲究缘分吗?”
云霓无奈的点点头,“我教你道法也没什么,只是你能不能学会就不是我的事了。”
画心愣了愣,“这世上竟不是包教包会?
我看小姐给了德妃娘娘一本经书,她果真就开始修炼起来。
最近看着的确是沉稳了许多呢。”
云霓只觉得聒噪,忽然心中一动,“画心,那不如你就留在德妃娘娘身边修习,先把那本经书背会了,再来找我。”
画心听了这话却忽然嘴一撇,又开始哭起来。
那刚才经过的飞鸟,似乎听见哭声,又过来饶了一圈,又叽叽咕咕的叫了几声。
云霓知道,那鸟又是在诽谤自己的薄幸了,哎。
好人不好当,一个善念出发之后,就能发展成这样麻烦的事情。
似乎现在要把画心抛下,真成了自己的罪过。
“好吧,好吧,你跟我来吧,只是我跟师父在玉芝山里的日子可苦了,你以后就没有碧霄宫那么好的生活了。”
画心拉着云霓的袖子,“我不怕,我要修习道法,等着小姐回来。”
云霓只好带着画心继续御风而行,他这心里的苦闷,真的是没处诉说,早知道,真该让衡英带着画心一起去达马蒂。
现在说这话已经来不及了,这世上还真是没有后悔药吃,老天啊,为什么要安排女子这种麻烦的事情给自己呢?
等回到玉芝山的时候,梅花道人也吃了一惊,“云霓,你怎么带了一个女子回来?”
“师父,我也不想啊,是她跳上了我的云头,我只好把她带回来了。
以她的话说,这是我们的缘分,哎,师父,我这是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啊,才会牵扯出这样的麻烦。”
梅花道人闻言一笑,“这丫头竟然能跃上你的云头,果然是有缘分的,还是有个仙缘的。”
画心不知梅花道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讽刺,她分不清这些,只觉得梅花道人对她笑眯眯的,看着很是和蔼可亲。
她本来心情大好,想着跟着小神仙和他的师父在一起修行,怕要是住上琼楼玉宇了。她这心里一直美滋滋的,想着小神仙的住处一定是比碧霄宫还要奢华一百倍的好地方。
可是从玉芝山的云头降落之后,只看见两间茅草屋,别说什么琼楼玉宇,就是两间正经的房子都没有。
画心这眼睛扫了两圈,就露出失望的神色来。
“原来神仙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我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梅花道人看她这样直言不讳,反而觉得这是一个没有机心的好苗子。
“现在回去还来得及的,那件法器就在我手上,我师父随手点点,你就能打开时空结界,回到碧霄宫去,怎么样?
要不要马上回去?”
云霓立即想着如何把画心赶走了,他可不想修行的时候,带上这个累赘。
而且长久以来,他都是跟师父在一起,两个聪明人,各种交流都很是顺畅。去碧霄宫这些日子,他虽然觉得尘世里有些繁杂,但跟衡英两个人互相印证了很多道法上的问题,也算是很有收获。
可是,画心,这算怎么一回事?
画心见他提起法器,马上警觉道:“什么法器,就是你偷了小姐的画轴吧?
哦,一看就是,就想着你哪有那种好心来帮小姐,果然是偷拿了她的东西。
快点给我拿出来。”
画心伸出双手,拦在云霓身前。
云霓哪里想得到画心竟然会这样说自己,不过这画轴的确是在自己手上,但不是偷的啊。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我哪里用偷,是你家小姐送给我的。”
梅花道人也感了兴趣,“什么画轴?竟然可以打开时空结界?”
“师父,我正要跟你汇报这事呢,就被这个小丫头打断了。
衡英临走前,把这幅《老子出关图》送给了我,我们也是琢磨了好几天,才想出其中的关窍。
而且最重要的是,打开结界需要的精神力非常强大,我当时要送她去那边,也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那边,你是说,她最后还是选择去了达马蒂?”梅花道人捻了捻胡子,他不知为何那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定是有很多放不下的心事,即使有着云霓的陪伴,也依然下定决心离开。
这个女人的心智真的是坚定的很,一般人都贪图旧日的恋情永不散去,都贪图爱的人永远在身边。
可是她却毅然放下了这一切,而且随着她在婆罗洲的消失,她渡魂的那个人也会永远消失,还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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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心在一边愣了愣,“小姐去了达马蒂?你怎么之前不肯告诉我呢?
原来小姐今天那么衰弱,就是为了打开那个什么时空的门?
你怎么就不好好帮她呢?
你看你还是这幅轻松的样子,真是没良心,小姐当你是旧日爱侣,别当我不知道。”
云霓愣了愣,不过转瞬就释然了,他没必要给她解释这些,但还是对师父说个清楚,让她听听也无妨。
“我的身体里有一魄是你们小姐以前的丈夫的,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姑爷,琅嬛阁的少主,钟怡。
这一魄在我的身体里好几年了,之前还只是觉得是另一个声音,可是近来已经完全融合。
不知是不是玉芝山特殊的地气,或者受到了一些什么感召,总之我当时觉得我就是钟怡,钟怡就是我。
我有义务去照顾衡英的最后一段时光,因而我就去了碧霄宫。
可是,你们小姐却选择了去达马蒂,完成她最后的心愿,她打开那扇时空之门时,就斩断了在婆罗洲的所有情缘。
我帮不了她,那需要的是精纯的精神力,而我的精神力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再精纯了。”
梅花道人了然的点点头,“嗯,打开时空之门需要的不仅是精纯的精神力,还需要一个法器,姜衡英选了什么法器呢?”
“师父,你真是想不到呢,她选的不是什么法器,而是熏香的博山炉。”
梅花道人望着远处的山峰,将双眉紧锁起来,“我还真是越发看不懂姜衡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