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从不信仰俗世之善恶,所谓慈悲生祸害,方便出下流,一厢情愿之善,一厢情愿之爱是谓情痴,若无智慧,而妄断善恶,妄行善法,由来是误人误己,招灾之途,但纵使如此,弓长子有此果报,终算天道好还,望沈家满门终得瞑目,诸位,此间事已了,许沐阳告辞。”事已终了,许沐阳手撑黑伞向黑无常336号和楚雄风缓缓一礼,旋即转身,欲拿起地上的银弓银箭,据弓长子所言银弓中附有其所留《追风陨辰集》之神识,触之可得,因此许沐阳右手撑伞,左手触及银弓一瞬,银弓之上竟先有光芒刺眼,许沐阳顿时感觉目中灼烧,情急之下闭目起身。足下轻点,便已退后数丈,下一刻竟是一道破天刃自银弓而出直刺许沐阳咽喉,此时楚雄才以及黑无常336号皆为这巨变所惊,却出手已晚。
幸得真灵神剑护住,挟紫色剑气,直撼破天刃,两相惊爆,下一刻真灵神剑为之震飞,破天刃三成之力,因冲撞而改变方向,自许沐阳右肩下一穿而过。肩上黑衣破,顿时溅血,衣上更添血色红梅,而肩上巨痛导致许沐阳右手失力,黑伞已然脱手。
同一瞬间,黑无常336号惊呼“不好”,只见其手中为真气封锁之残魂,居然脱困而出,白光以迅雷之势直入许沐阳识海。
许沐阳瞬时失神,脑中一暗,向后倒去。却说弓长子进入许沐阳神识之中,狂声大笑“哈哈哈,许沐阳想不到吧,“箭灭九宸”的最后一道破天刃,被我藏入银星陨辰弓内,就为了创造这个机会,入你体内夺舍,此时你身心皆伤,如何反抗。”就在弓长子之残魂欲完全占据许沐阳神识之时。
一道清净之气自许沐阳神庭发出,波及全身,正是道家高深心法《了心经》。
“不动不静,无想无存,无心无动,有动从心,了心真性,真性了心,心无所住,住无所心”
功法运转间,神识之中的弓长子残魂险些尽数被净化,遂逃往许沐阳识海更深处第八识,阿赖耶识,才得苟存残魂却也再不敢贸然再出。
许沐阳亦神识再度清明间,只觉自己似乎并未倒在泥淋中,反倒似在一个温香软玉的怀里,还未睁眼便轻嗅得淡香入鼻,许沐阳不觉睁眼瞬间,映入眼帘的正是明玉函娇媚中又带清新的容颜,只见她面带关切,右手撑伞隔开雨幕,让许沐阳头靠在她之肩头,一边替许沐阳右肩伤处撒上伤药。
原来自见得许沐阳身影从天雨阁之顶落下,惊喜交加的她便决定去找许沐阳,可惜她修为较低,因此速度较慢,当她赶到时,正遇许沐阳被破天刃穿体,弓长子神魂入识之际,她便急忙赶上,一手接住许沐阳手中掉落之伞,并以己身为护,止住了将要跌倒在地的许沐阳。
“太好了,你醒了。”见许沐阳醒来,清脆如玉之声,以及娇媚脸上毫不掩饰的欣喜的微笑。
让天下最美的花都要失色。
一时之间,许沐阳似有心动,同样借此心动之际,潜入许沐阳阿赖耶识之中的弓长子受重创的残魂,居然与许沐阳之前便有之心魔融合,“怎么,漂亮么,动心了吗,我可以让你得到她哦”,蛊惑之声自识海中起,却是心魔欲让许沐阳心中更乱,以便再度倾占许沐阳之识海,许沐阳急忙道门心法再运,心魔退避。
但许沐阳却是再不想看见眼前的明玉函,急忙起身夺过明玉函手中纸伞,撑伞快步而去,急走几步才觉身上有伤,不得不运起真气疗伤随即步伐不由缓上来。
“喂,你怎么样了?”明玉函却是见许沐阳突然神色巨变然后夺伞离开,又想到他有伤在身放心不下,急忙一席素衣长裙不顾大雨淋湿,不惧在雨中紧追顾脚下泥泞,在雨中紧追。
终于许沐阳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撑伞的背影在雨中止住,待明玉函追至跟前。
许沐阳却是转身,因雨伞的转动而使伞上雨珠,离心撒向明玉函,亦不顾明玉函之秀发以及素衣长裙尽被雨淋湿。
许沐阳清秀的面容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时光似乎回溯到数年前,终南山上的一间竹屋内,一个须发皆白,面目清瘦的老道长,盘坐于塌上,地面蒲团之上对坐一十一二岁面容清秀宛若女孩的少年。
老者正是修行界中,张白许吕四大仙传世家中张家上任家主张至圣,后卸去家主之职,隐修终南山道号白雪道人,以期在五百多岁,寿元将至之际踏入人仙之境。
“许家小子,你不在许家潜心修你祖传《天君剑法》,来终南山寻老道有什么事情。”
“道长是如今修行界修为最近人仙之人,想来必能解我之惑。”许沐阳稚嫩而又清秀的小脸却是一本正经不卑不亢。
“你这口气,像是求人么?”
“据我所知,求之恳切与是否卑躬屈膝,谄媚奴颜并无多大关系吧,古来有之,肯当面忍颜下跪之人,多是能背后变脸捅刀之人。”许沐阳依旧不卑不亢。
“很好,我很欣赏你,只是我这居所荒郊野外的,也无一个人收拾打扫,这隔些日子还需上下山的采办我实在是无心教你。”
于是许沐阳便在山上做了九个月的苦工。
九月后。
依旧是竹屋内,依旧是两人对坐。终南山顶向来天气古怪,时已六月,却在同一天里窗外山中,时而鹅毛大雪如寒冬,时而大雨倾盆如盛夏。
“人言法不空取,既然你已有所付出,老道自不欠你因果,想问何事便说吧?”
“晚辈在修炼先祖所传《天君剑法》日久,猜测其缺了有关如何修行真灵剑心的剑心篇,缺了剑心的剑徒具威力,身为剑仙一脉,以先祖之一生观之,其重在“仙”而非在“剑””
“嗯,不错千百年来,你确是许家第一个发现此点的人。”白雪道人捋了捋白须,面带赞善。
“既然你所求为剑心那我问你?今日这屋外时雪时雨,若我告知你剑心如雪,那雨是否便失了意义?我若告知你剑心如雨,那雪又因何落?”
“这。”许沐阳闻言若有所悟,却有难以名状。
“想来真君不留剑心篇,便是因个人成道之仙缘不同,真人所修之真灵剑心之道暂时与你无缘否则身在天庭的真君又何妨梦授于你,但你寻我,我的答案很简单,我若告知你剑心为仁,那于义何?若以剑心为义?又与礼何?所言便有不及,所思便已有缺,所道已非常道,若你以剑心为有?那便得一而失万?”
“若你又以心欲所动之处为剑心,见芝麻心动则以剑求芝麻,但再见西瓜剩余芝麻,再弃而求之,他日见色起意再心动之,所谓轮回六道无央数劫,何谈“仙道””白雪道人语罢,窗外的天气早已风雨无踪,万里无云一碧空。
“有心便有所执,有执便为心动,自此流转沦亡
无心既是道心,道心既是剑心,自此执剑无妨”
许沐阳恍然大悟,言道。
白雪道人闻言,默默点头,随即道袍长袖一挥,袖里乾坤使出,一部内修心法落于许沐阳身前,许沐阳翻阅一便。心道有道之人果然皆是述而不作,其中皆是摘自佛道古圣所做修心之经典,为首便是《了心经》。
“悟道易修者难,孔子云:年少之时气血未定,戒之在色,你如今尚幼,但再过几年少年之时,气血翻涌,纵已明道心,极易见欲而心动,是时便收敛耳目,再运其上功法以化心欲,但本来清净之时,便不必画蛇添足,反而变无心为有心。”许沐阳闻言却是心下一怔,心道张老爷子五百多年春秋,虽是张家族长却并未娶妻,最终继承族长之位者自然亦非一系子孙,莫非?想及此亦不管是否礼貌径直问道。“闻道长之言,莫不是修道之人不可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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