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白青青之后,善保和秦琼二人都像虚脱了一样瘫倒在地,的确,一夜逃亡没有一丝的功夫休息,这一回过神来不由的感觉身疲力乏。
“善兄,咱们在这也不是个法子,不如咱们先去咸阳宫,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咸阳宫里的那些个官宦子弟神通广大,肯定会知道内幕情况,咱们也好顺道打听打听情况。”秦琼说道。
善保想了想,自己在这里确实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又多日没有回家,更旷了官学里面不少的功课,是该回去了,于是欣然同意。
临走时秦琼吩咐管家要好好照顾白青青:“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把她当作主人一样照看,少了一根汗毛,我可不答应!”
那管家连声说道:“少主人请放心,我们一定悉心照料白姑娘,绝不敢有一丝怠慢。”
吩咐完之后,善保和秦琼二人这才上马朝京城赶去。
昨夜京师夜袭大乘寺扫荡天地会的消息一早儿就在京城里传开了,街谈巷尾谈论的全都是昨夜大战的情景,有的甚至编成了评书戏曲儿在茶馆里大肆演绎了起来。
不过虽是朝廷获得了大胜利,京城里的氛围却比平日要紧张了不少,各个进城的大门都增加了守卫严加盘查进出的行人,一有形迹可疑之人立刻拿下。
城里到处贴满了告示,路上都是搜捕着嫌疑犯的官兵衙役,此时看到京城里的这一切,善保心里也开始不安起来,他起先开始担心起天地会是否被一网打尽,继而是担忧官兵会不会搜不到白青青的下落。
他全然没有了想要先回家报平安的打算,而是决定立刻赶往咸阳宫官学打探消息。
进入官学里,所有学生谈论的果然都是昨晚朝廷大战天地会的情景,有的说天地会已经被连根拔起,有的说陈敬南已经被俘虏,也有的说他被大内侍卫击伤逃脱了,还有的人传说天地会的圣女被抓获了,总之这件事成了轰动全城的大事,所有人都在谈论。
屋里唯独福康安一人坐在位子上岿然不动,对所有的议论不置可否,他犹如置身事外桃源的闲云野鹤,外人看不出来福康安为何会如此淡定,可是善保却和秦琼心里却都很明白,福康安是亲身经历了此事胸有丘壑不愿与这些人为伍。
善保、秦琼与福康安三人六目相对,三个人心照不宣各自做到自己的位置。此时和琳正与一帮人谈论哥哥被顺天府衙役拘押的事情,猛一回头突见哥哥回来了,心中又惊又喜,连忙赶过来说道:“哥,你回来了!这些日子你去哪儿了,我们到处找不到你,我托人四处打听,才得知你昨儿就已经从大牢里出来了,怎么没有回家啊,我和表妹都快急疯了。”
确实如此,当和琳等人打听出善保已经出狱后欣喜万分,在家里左等右等却怎么也不见善保回来,还以为善保又被顺天府关押了呢,没办法再花钱托人打听确认哥哥已经出狱,今儿一早正想再打听情形时,却又得知昨夜朝廷用兵夜袭了天地会,和琳心里正在忧心忡忡时不曾想哥哥居然突然就现身回来了。
“我没有什么事儿,你不用大惊小怪的,只不过是出去去见了一个故人,喝多了就在那儿睡了一宿。”善保解释道。
和琳又道:“哥,顺天府大牢里的那帮家伙没有把你怎么着吧?这帮狗娘养的,太不是东西了,早晚有一天我要收拾他们。”
海宁多日没有见到善保,从侧面打听也得知善保被官府抓了,于是也立刻过来安慰,他家境不好,是个落魄的贵族,凭着祖上的封荫才进的这咸阳宫官学,因此他特别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学习上很刻苦也很用心,见善保兄弟二人家境一般学习很努力,因此他与善保兄弟二人也成了好朋友。
“善保兄,你这多日没来上学,我甚是担心,还以为你病倒了呢,后听的令弟说你被顺天府关进了大牢,我更是忧心忡忡了,我没有什么人脉关系,在朝廷里也没啥亲戚,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暗暗给兄弟祈祷了,只是不知善兄是否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故意想要整你,不过令尊大人是朝廷大员,按说他们也不会这么没有分寸的。”海宁在自顾自的说道。
“海宁兄,没有人故意整我,这全都是一场误会,让你劳心了,真是过意不去。”善保诚恳的说道。
“嗨,咱们兄弟还这么客气,你没有事情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海宁笑道。
正当海宁与善保寒暄时遏尔扎走过来拍了拍善保的肩膀说道:“善保,听说你前一段日子被顺天府那帮孙子给抓到大牢里了,可有没有这回事儿啊?”遏尔扎嗓门很粗,说话声音很大,隔着墙壁都能听到。
善保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只得陪笑道:“让各位费心了,善保感激不尽,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不提也罢。”
“这事哪能这么就算了啊,不能便宜了顺天府大牢里那帮孙子,我爸管着刑部,他们无缘无故的把你弄进大牢,无法上课,这个仇咱一定得报,回头咱们就去找顺天府算账去啊,”遏尔扎义愤填膺的说道。
他的嗓门很高,几个在旁边的同学听到了附和道:“不能便宜了顺天府,找他们赔偿,要他们好看,敢抓咱们咸阳宫的人,这还了得。”
“算了算了,京城里不比一般的地方,而且我家在刑部里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善保经历这次事件心里着实成熟了不少,他看社会看人间的眼光一下子透彻了许多。
“别呀,善保兄,这不有咱们遏尔扎少爷在吗,你怎的把他给忘记了,他爹是刑部侍郎,这天下刑狱之事遏少爷可是门门清啊,要状子有状子,要状师有状师,要门路有门路,这三百六十五条道,遏公子可是一条龙服务哦,包你胜诉不说,打点的银子都有优惠,说不定还能讹顺天府几个银子呢。”旁边一个人笑道。
那遏尔扎听的此话心里很是舒坦,不无得意的笑道:“那顺天府尹韩齐晟啊也是瞎了眼了,这堂堂提督府的公子也敢抓!这满大街的小老百姓随便抓一个,哪个不都是一抓一个准的,其实要不是看这家伙逢年过节的会办事,上头早就扒他的官服了。”
“就是,那韩齐晟要不把上面老爷的屁股舔热乎了,那顺天府大牢就是给他自个儿准备的。”一人讨好的说道。
遏尔扎听后哈哈大笑。
“遏公子,您要是替善保讨回了公道,这打点的银子钱可得少收点啊,好歹咱们也是同窗一场啊,怎么着也得打点折什么的。”苏灵阿不知道啥时候过来了笑着说道。
“你这话说的就不对路了,自己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啊,这事我来办,一分钱也不要,就算是龙潭虎穴我遏尔扎一个人包了,事成之后善保兄在醉香楼请弟兄们吃一场花酒就成。”遏尔扎扣着鼻子大笑道。
众人听后无不连声喝彩,似乎此刻就要到醉香楼耍一圈去。善保无可奈何的答应着,直到上课的老师进来了众人才吵闹着各回座位。
然而善保担心着白青青的伤势,又想打听一下昨夜天地会的情况,同时也担心着多日没有回家不知家里情况如何。因此当天课程结束之后,他安排和琳回家报平安,让表妹等人不用担心。自己则邀上秦琼和福康安去朋来茶馆一聚。
秦琼也正有此意,他对福康安昨晚的鼎力相助甚是感谢,因为他心里知道如果他们昨夜真是被抓了,不仅给父亲惹下麻烦,自己也要承担很大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