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二人不见了,火枪的声响终于停了下来。
“大人,他们二人已经跌落悬崖了。”
“嗯,我看到了。”
“从这么高的悬崖跌落下去,必死无疑,况且咱们的火枪已经打中了他们,即使侥幸活着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所有人似乎都松了一口气,他们擦拭着滚烫的枪管,满意的放进了行囊。
“大人,天快要下雨了咱们是不是先找个地方避避雨。”
“走吧,”图全道,刚要转身他似乎看到了两匹躺在血泊中的马,马的鲜血似乎还在温热中。
图全指了指两名侍卫道:“去翻翻他们的行李,看看这二人是什么来头。”
两名侍卫应声出列,仔细的翻弄着二人的行囊,其中一人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的信息是的,大声说道:“大人,你快看。”他手拿着一个文碟一样的东西道。
图全接过文碟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咸阳宫官学学子,善保”
另一个人也找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文碟,上面写道:“咸阳宫官学学子,秦琼”
图全的脸色微微变了色。
“大人,他们是咸阳宫官学的学生,是咱们自己的人。”一个侍卫道。
“哼,记住出卖你,最终会杀了你的人,也往往都是自己人。”图全冷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道。
“走,咱们回去吧,把他们的行囊通通都扔到悬崖下去陪着他们吧,说不定现在的他们已经被饿狼咬的连骨头咂都不剩了。”
此起彼伏的火枪声在这森林深处阵阵响起,犹如晴空下的一声闷雷,远在几公里外的地方都能听的到。
木兰围场里的所有人当然也会听的到。
“快听,那是火枪的声音,有人在树林里放起了火枪”和琳侧耳倾听着火枪声音的传播,转身对福康安还有海宁说道。
两个人都听到了火枪的声音。
“那好像是咱们在咸阳宫里时训练场上使用的火枪,怎么会在这森林深处响起,”海宁也疑惑的说道。
“这种火枪只有宫里才会有,民间根本不会存在。”福康安道。
“快听那枪声,一串串的,大约有十几支枪。”和琳道。
“如此密集的枪声,只能说明宫里来人了。”福康安颇有忧虑的说道。
“咱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吧,每次一听到枪响,我的心里都会莫名的揪紧,他们好像是在追赶着什么,是杀人还是杀动物?”
“走,咱们去瞧瞧去。”福康安道。
于是三个人打马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赶去。
枪声离他们越来越近,枪声也越来越密集,就像他们训练时对着靶心一连串的射击一样,再坚硬的东西也会被打穿留下窟窿,更何况是十几支枪一连串的射击,这火炮的威力几乎是不可阻挡。
终于火枪的声音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停止了,空气中到处都弥散着火药的味道,熏的三个人连连咳嗽。
他们听到了马蹄远去的声音,当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三个人才悄悄的走出。只见树木上到处都是火枪留下的弹孔,地上有两匹马躺在血泊中,马的肚子,屁股腿上留下了密集的火枪眼。
血已经失去了温度,与泥土凝结在一起。
他们找遍了周围的所有地方,仍然发现不了其他的任何东西,除了地上躺着的两匹死马,他们当然知道这马不会无缘无故的躺在这里,他们当然也知道那群人不会为了两匹马而大开杀戒。
只有人才会骑马到这里,也只有因为要杀人才会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而现在地上只有马而没有了人,人到了哪里?人是死是活?他们追杀的又是什么人呢?
他们三个人看着地上的血,一时陷入了迷茫。
起风了,林子的树木在风的肆虐下,不情愿的扭动着腰肢,天空如今已经完全被乌云笼罩了,大雨随时都有可能下来。
“快下雨了,咱们走吧,也许人已经被他们抓走了。”海宁道。
“也许他们已经滚落了山崖了,我刚才看到地面上的草有滚动的痕迹。”福康安望着前方的山崖冷冷的说道,似乎是在惋惜。
“这样的山崖要是滚落下去,不粉身碎骨,也要成一滩肉泥,咱们没有必要为此而费心劳神。”海宁道,他现在还记得刚才初次看到那个悬崖时自己头脑里瞬间产生晕眩。
远处的天空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一声惊雷在远处响起,使整个林子看上去是如此的恐怖,三个人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咱们快走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雨马上就要下了。”海宁道,此时他似乎已经瞧见了远处的乌云被雨水所覆盖。
三个人终于调转了马头,可是也就在转身的一刹那,福康安瞥见了掉落在草丛中的一个小香囊。
他下马捡起那个香囊看了又看,脸部的线条开始变的有些扭曲,额头上的青筋似乎也凸显出来,和琳与海宁看到福康安的变化忍不住的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了?”
福康安把那个小小的香囊递给了二人,和琳看着这个香囊激动的说道:“这个香囊……这个香囊是秦琼的?”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的真实。
海宁看了又看叹息一声道:“这个香囊确实是秦琼的,我曾经多次见他佩戴过,甚至有一次我还指着这个香囊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爱玩一些女人的东西”,真是想不到……”海宁一时也黯然神伤了。
“这有两匹马,难道那一匹马是我哥哥的?海宁,你不是说看到秦琼和我哥哥在一起了吗?是不是?”和琳的声音已经开始嘶哑,他感觉连自己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海宁点了点头,他确实看到了善保和秦琼一起离开的黑水河。
天空又响起了一声闷雷,接着豆粒般的雨滴开始洒落下来,与和琳的眼泪混杂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眼泪哪里是雨水。
雨水越下越大,打在三个人的身上,却淋湿了每个人的心。三个人静静地站在雨中,一动不动。
终于福康安说道:“也许他们还没有死,也许他们已经逃离了此地。”虽然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他不得不这样来安慰和琳。
“福康安说的对,善保与秦琼福大命大,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也许是有人偷了他的香囊散落在这里,没有见到本人,咱们就不能认定就是他们两个人。”海宁也安慰道。
“和琳,海宁刚才说的很有道理,你也不要太难过,咱们不能仅凭这一个香囊就认定是他们两个人,等雨停了咱们再找找他们。”福康安使了一个眼色,他和海宁两人扶着和琳上马消失在雨中。
雨似乎是憋足了劲儿,要一次把积攒下来的雨水都倒个干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渐渐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