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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六月。仰天(1 / 1)

【一五三】

骆惊寒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与他交好。”

迟衡笑:“我认识的人就这么几个,还能不往死里用!花雁随的处境也水深火热,夷州危在旦夕,一旦被封振苍平了,作为州内之首富怎么能扛得住封氏大军?要么投靠封氏,要么倾向咱们,花雁随知道哪一个对他有利。”

靠山,此时尤为重要。

迟衡溜达一圈回来,跑去找纪策,把石韦和骆惊寒一事说了:“纪副使,石韦知道他得杀鸡儆猴才能立起威信,倘若这两天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不折不扣支持他才行。”

“不管对错?”

“对。再说,石韦是什么样的人纪副使还不知道吗,他不会胡来。”迟衡拼命说服着。

纪策支手道:“哦,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骆惊寒的部署虽周全,但每到执行就弱了,纪副使要帮他将每一项事务布置下去。骆惊寒柔弱,记得别让他太劳累太焦虑,不然旧疾又要发作了。有他在,乾元军一定能后顾无忧!”说是私心,还是有一点的,迟衡见不得人楚楚可怜。

纪策笑了:“你管得不少。”

“还有,纪副使,你也别太累,等咱们把元州夷州熬过去,就跟以前一样了。你要相信我和岑破荆,以前段敌和梁千烈能做到的,我们一样也不会少。”迟衡握住纪策的肩膀,捏了一捏,瘦骨嶙峋,真令人心疼。想一想当初一同去矽州,纪策根本就没这么瘦啊。

纪策笑着拍拍他的额头。

石榴映红,六七月的日头照在身上如起火似得燥热。

迟衡不畏烈日,一路驰骋。

日夜兼程赶了两天就出了炻州,入了元州,一路官道极顺。元州到处水田泱泱,长着翠翠的半青粮食,眼看又是丰盛一年。他洋溢着一股莫名的激昂,一路疾驰,熬了两天没睡,他看东西都模模糊糊,重叠不在一起了。

路边有一处旧房舍,对联残破泛白,门落上了锁,锁上全是灰尘和红锈。

一看就知壮丁充兵役去了,家里的老弱病残要么病要么死要么散,好好的一家子就寥落了。元奚国,只要有战乱的地方就有这样的院子。锁子一敲就落,迟衡推门进去,院子满是乱草杂芜。院里有两棵树,浓荫密遮。

迟衡靠着树坐下,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直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勉强睁开眼四处望了一望,什么也没有。

忽然寒光一闪。

迟衡惊得跳了起来,大喊:“谁,是谁?”

砰!

迟衡捂住额头,痛得跳脚。

地上咕噜噜地滚着一颗石子,迟衡又惊又怒:“谁?谁在这里?”

院子、大树、古井、野草横生、以及残破土筑高墙……高墙上有一道黑影闪过,快如闪电一样,比跑快多了,简直见鬼了。迟衡瞬间心就提了起来,才要拔腿奔出院子,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怕什么,是我!”

眨眼功夫,暗风掠过衣襟。

不等迟衡缓过来,眼前已闲闲地立着一个人,一袭淡蓝与浅白相交的长衫,引风而立,背着长剑,鬓发乌丝杂雪。

“燕行?!”

“嗯?”燕行笑了,不笑时正气凛然,笑时却极为单纯,与他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很不相称。

心啪嗒一声落下来,迟衡一拳头揍过去:“你是鬼呀,没声没息还飘来荡去的,吓死我了!”方才燕行简直非人之所为,哪有跑步如飞只见影子不见人的,而且还是在窄窄的土墙之上,谁见了,能不心里咯噔一声啊。

“无影之招,才学通的,如何?”燕行露出的得意神情颇为天真。

迟衡盘腿坐着。

看燕行绕着院子飞了两圈,当真是凌尘而行,脚不沾地,一头长发飞扬如鬼如魅,月下舞起剑来,飘逸得更不是凡间能有,迟衡看得眼花缭乱,觉得燕行即将羽化而登仙了。虽说眼前之人,真真切切存在,可他总觉得燕行不属于这个世界,很突然地出现,很突然地消失。

赞赏之余,迟衡好奇他怎么追上来了。

燕行道:“我先去了垒州石城,后寻到了炻州城,他们又说你去元州城,我就赶来了。你们的刀法很有用,我用于练剑之上剑法一日千里。”

原来是汲他山之玉来了。

想想也是,燕行的眼里心里都只有剑,来找自己,只可能是为了练剑。燕行的人生,只有剑,真是单纯至极让人羡慕啊。迟衡遂说明自己一路险境,恐怕不能顾及他人安全,燕行很随意地说无所谓,他也浪迹天涯什么没见过,无需他人护佑。

这样一个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本领又高强,倒无需担心什么。

迟衡也就不担心。

聊了几句,迟衡疲乏至极,就地躺着睡下。地面都是小石子,坑坑洼洼的,哪有床板平整,朦朦胧胧中依稀听到燕行抱怨院中简陋。燕行家世好,浪迹天涯也是不愁生计的,就算风餐露宿,也绝不会如此将就。

这地儿可没客栈。

燕行还是依着迟衡睡下了。

哪能睡惯着地面,燕行辗转反侧换了三两个姿势,嘟囔着地上全是沙子。深山,深院子,白天热,到了夜晚却凉气儿袭袭,手脚发冷,不一会儿,燕行就卷起来了。迟衡听觉敏锐,睡眼惺忪道:“燕行,躺我身边来。”

一边说,一边直直地伸开手和两条腿。

燕行乐了:“睡你腿上吗?”

见迟衡迷瞪瞪地点头,燕行还真的含笑枕在迟衡的腿上。腿结实,有弹力,枕着舒舒服服,还有人体的温暖,说是绝佳枕头也不过分。燕行也是奔波许久,心无芥蒂,一觉就睡过去了。

半路醒来的迟衡却没法睡下去。

因为腿被头着他,重倒不重。可是侧躺,燕行的脸贴着迟衡的腿,少不了磨蹭几下,隔着薄薄的一层衣裳,越蹭越痒。燕行睡觉也不消停,爱动,蹭来蹭去,睡着睡着手还搭上来,很不凑巧地正好搭在某个地方。

迟衡本就腹下如火。

这一覆,就像听见鼓点一样,蹭的站了起来。

迟衡脑袋嗡嗡作响,心思爆炸如烟花绮丽,连忙起身,轻唤燕行的名字,扶着他的头想将他扶起来。“怎么了?”燕行含含混混,睁开朦胧的眼,迷迷糊糊的手往下一撑,迟衡倒吸一口凉气:“燕、燕行,快起来!”

燕行也醒了,坐起来,疑惑地看他。

二人相对坐着。

燕行的眼眸半醒半睡,细长地斜挑了迟衡一眼。月华如水,长发飘散如雪,咫尺之间宛如魅惑一般,那斜斜一挑眼,令原本只是俊朗的脸在月下无端地添了一丝妩媚。迟衡心中的火腾的烧了上来,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他忽然倾身向前,瞬间亲了一下燕行的嘴唇,柔软无比,倏然又离开。

燕行惊了,下意识地抚摩了一下唇。

迟衡自己都蒙圈了,他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地就亲下去了,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前兆。若不是手底下被一块小石头硌得难受,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两人面面相觑。

迟衡紧张了:“燕、燕行……我……”

该怎么解释呢,说旧疾复发,脑子发懵燕行会信吗?

燕行忽然笑了一笑,倾身向前,飞快在迟衡的唇上一点,如燕啄一般轻快,点了一下又一下,比吻更轻更快。亲完之后,嘴唇微翘,竟有些俏皮。迟衡的火瞬间燎起,烧得口干舌燥,烧了一点儿理智都不剩了,迟衡压了上去。

月色下,树影中,放肆而行。

次日,阳光懒懒地照下。

迟衡睁眼,看着自己臂弯中熟睡的燕行,有点发蒙。

他当然记得昨晚发生的一切,燕行受不了时紧紧掐住了迟衡的背、那背上火辣辣的感觉也历历在目。但迟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扑上去了,如果毫无节制的禽兽一样,果然是色令智昏了。

羞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就在此时,燕行的睫毛一动,缓缓睁开眼睛,带着一点点不好意思,撑起身来,敞开的衣服散在两侧,露出的胸膛全是迟衡留下来的深深浅浅的紫红印记。

迟衡越加尴尬难当。

想说抱歉,想说一切都是误会,想说他不知道昨晚怎么就发狂了。

然而迟衡又不想推卸责任。

燕行忽然伸手摸了一下迟衡的脸,轻笑,带着宿夜的沙哑:“你可真有意思,在青竹寺时从来都不正眼看人,昨天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为什么呀?”

迟衡握住他的手,张开口却说不出话。

一夜之间,关系就变了。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该说些什么,迟衡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离奇了,就像燕行在墙上疾飞一样离奇。

燕行若无其事地将衣服拉拢,起身,想拿他的剑。

迟衡抓|住长剑,却不递过去,镇静下来,道:“燕行,我要去元州城,你也去吗?”

“随缘吧。”

燕行结好衣裳腰带,梨白色的长裳,配着淡蓝色的衣襟和滚袖边,像春天里的一树梨花一样清爽。高鼻薄唇,眼窝深邃,眸子带着翡翠的碧色,散发着异域的俊美。无论怎么看,燕行都俊得天下无双,迟衡看一眼都心跳如鼓。

他想,自己果然病得不轻。

燕行却极其自然,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起来第一件事竟然还是练剑,果然剑痴,不过练了几下就停了,扶着腰站着,神情不自然。

迟衡上前,低声问:“疼吗?你还能骑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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