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巧?”张夫人揶揄道。
“那依着夫人的意思,是本世子说谎了?”褚凡双眼一凛,冷冷地盯着张夫人。
张夫人微微一笑,“既然两位世子都来了,正好,把事情都说清楚吧,本夫人也不想儿子被人冤枉。”
按照品级来说,这里最大的就是镇山王妃与端王妃,更何况,镇山王妃不仅是主人,还是朝堂上众人忌惮的人。只不过,张夫人护子心切,凡是与儿子有关的,就是天王老子她也不怕!
“这事,还是我来说,”萧景懿上前,温吞吞地说道,“饭后,我与七殿下到书房闲聊,七殿下突然提起了端王世子,于是我就让人把端王世子请来了。如果不是母亲让人到书房,我们还不知道出事了。”
环视了一眼,萧景懿这才后知后觉,狐疑地问道:“话说回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时的琴明柔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李氏身边。模样还算整齐,只是双眼明显哭过。
这种事情,怎好在孩子们的面前提起,所以镇山王妃只淡淡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屋子里发生点事,大家担心端王世子,所以过来看看。既然端王世子与你在一起,那就没什么了。”
萧景懿似放心地点了点头,可心里却不以为意,虽然他不曾遇到这样的事,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幸灾乐祸地瞅了褚凡一眼。
“既然没什么事,那儿子先退下了。”毕竟这种事,他们外男可不方便在场。
“张夫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说这话的时候,镇山王妃的脸上已经隐隐有了怒意。
张夫人轻笑,“话都让你们说了,我有什么好说的,看样子,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
“没那么便宜的事!”俞夫人嚷道,“什么叫就这么算了,我们尚书府可不会要一个不洁的人。”
琴明柔脸色惨白,想争辩几句,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被欺负的模样。
要是换做是在以前,这副模样还能引起同情,可今儿在场的都是上位者,最是厌恶这种小妾的做派。
俞夫人冷眼看着琴明柔,“你别用这副模样看着我,对我没用!我们尚书府虽然不是豪门大户,可在盛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家风正,容不得道德败坏的人。”
“俞夫人!”琴琬的突然开口,让众人愣了一下,谁也没想到一个孩子会插嘴大人的事,还是这样的事。
琴琬护短地挡在琴明柔身前,凛冽地说道:“不管事情是怎样的,本县主的三姐明显是受害人,俞夫人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帮凶呢。”
“你……”
“还有,”琴琬打断俞夫人的话,“这事不仅涉及到本县主的三姐,还涉及到相府,所以本县主认为,这事应该由长辈出面。俞夫人有任何想法,都可以到相府说。至于这里……”
她朝镇山王妃望去,“这里的事,交给镇山王妃处理,相信大家对镇山王妃的能力与人品都很放心,这又是发生在她府里的事,所以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能在镇山王府搞小动作的,肯定不是泛泛之辈,我们也要给王妃时间。这事牵扯到我们几大世家,谁知道是针对我们当中的一家,还是全部呢?最后,张夫人虽然护短,可也是讲道理的人,毕竟这件事关乎一个女人的名誉,相信张夫人不会在大是大非上犯糊涂。”
挑眉。
几位长辈看向琴琬的目光带着审视。
这样的琴琬与她们熟悉的那个可不一样。
而琴琬仿佛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一般,十分认真地看着在座的各位长辈。
“这事确实蹊跷,我们一时半会也弄不清楚,要不,我们分工合作?”提议的是李氏,她虽然不明白琴琬要做什么,可也听懂了她的意思,当下便顺着琴琬的话说下去。
端王妃倒无所谓,反正这事只要与褚凡无关,怎样处理都好。而张夫人那边,这事她儿子不吃亏,怎样都好。
如此看来,最大的输家就是琴明柔了。
没错,琴琬一直都有个直觉,这件事就是琴明柔一手策划的,她虽然不知道琴明柔是如何做到,张小世子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既然琴明柔这么做了,那就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只是……
琴皖皱眉。
她很在意帮助琴明柔的那个人。
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在镇山王府兴风作浪。
李氏恶狠狠地瞪了琴明柔一眼,庶女就是庶女,个个都是不安分的!
事情自然不会这么不了了之。
回到相府,李氏带着琴琬与琴明柔到了白芷水的院子里。
白芷水听着李氏还算中立地阐述完了整件事,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琴明柔。
“请母亲为女儿做主!”琴明柔“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做主?我怎么敢,”白芷水嘴边的笑容愈加深邃,“你不是都安排好了吗,我是不是应该按照你的意思,把与尚书府的亲事退了,然后想办法让你进威远侯府?”
“不是的,母亲,不是的!”琴明柔使劲磕头,“女儿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女儿……女儿也是受害者。”
“是吗?”白芷水怒极反笑,一双精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上的琴明柔。
太拙劣的手段。
只是……
白芷水心里有着与琴琬一样的疑问。
她才不认为琴明柔是单纯地想退掉与俞沛的亲事,要退亲有很多种方法,唯独不是这种败坏自己闺誉的方法。只是,她没想到琴明柔心大到不惜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过,她倒是看得清楚,知道自己只能做妾,所以用爬床的手段。
“夫人……”夏嬷嬷面色不虞地站在门口,低声道:“老爷和陆姨娘来了。”
琴明柔精神一振,仿佛找到靠山似的,脸上的神情明显一松。
白芷水冷哼一声,冲夏嬷嬷点了点头。
只是琴东山的话,自然是不用白芷水点头的,只是这里不是陆姨娘可以随进随出的。
“父亲,姨娘……”琴明柔可怜兮兮地朝门外看去。
“这是怎么回事?”琴东山一脸怒容。
在镇山王府的时候,他还不知道琴明柔出事了,看到李氏带着琴琬回府,他也没在意,只当李氏是担心琴琬,要把她亲手交到白芷水手上。如果不是琴明月说琴明柔出事了,他还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白芷水但笑不语,温吞吞地朝琴明月看去。
琴明月忙解释道:“母亲,事关重大,明月不得已才告知了父亲,这事,要从长计议,毕竟关系到三妹妹的将来。”
也关系到她的将来,作为太子妃,不仅她身上不能有污点,娘家人身上也不可以!
“夫人,”陆姨娘突然跪在地上,“请您给三小姐做主!”
重重的磕头声,在屋子里异常突兀。
“这是怎么回事?”李氏阴阳怪气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主母为难小妾呢。”
“不是的,白夫人,不是的!”陆姨娘娇滴滴地朝琴东山望去。
琴东山一把扶起陆姨娘,关切地说道:“你怀着身子,小心些,明柔的事,再不济,还有我。”
“既然老爷都开口了,那就交给老爷吧。”白芷水倒是会顺水推舟。
“白氏,你……”
“老爷既然怀疑我的能力,担心我会偏袒,那老爷就亲力亲为吧,这种事,我也怕吃力不讨好。”眼睛一瞟,看向琴明月,“说来,明月现在也是太子妃了,虽说是明柔的姐姐,可身份也够了,这件事,就让明月协助老爷吧。”
“母亲,万万不可。”琴明月惊慌失措地说道。
琴琬撇嘴。
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事,也只有她的娘亲做起来游刃有余。
“有何不可?”白芷水温柔地反问,仿佛说的不过是件可有可无的小事,与主权无关,“你也该学着处理后院的事了,这些年,你姨娘断断续续教了你一些,以你姨娘的能力,她教的,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如今你现在是太子妃,身份、地位不一样,处理事情的手段也不一样,一要顾忌自己的名声,二又不能手太软,没有威慑力。这事,既然我这么说了,你就放心大胆地说。”
白芷水倒是很会顺水推舟,当甩手掌柜。
“白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此事关系重大,你怎么能让一个孩子出面?”琴东山愤怒地说道。
“孩子就不能出面了?明月的身份在那里,与端王妃和镇山王妃都说得上话,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再说,她只是协助老爷,主事的,还是老爷。”
琴东山一愣,眼睛微眯。
半晌,对琴明月说道:“既然你母亲把这件事交给你了,那就你来吧。”
“爹……”琴明月一脸惶恐。
蠢货!
琴琬白眼。
以为这样琴明月就能搭上镇山王妃的船?
琴东山是对琴明月自信呢,还是对相府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