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回到自己的家了,君若尘心里倒衍生出一些惆怅来,想着反正房间又没有心心念念的人儿在,所以就直接去了书房。
虽然君若尘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左相府了,但是这里的仆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左相府打扫干净,等着他们的主子回来。
君若尘坐了下来,开始思索。从殇仇阴的口中,他得知了殇仇阴安插在皇宫的暗桩,其中一个就是那个甄御医,这是君若尘没有想到的。
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御医竟然是个武功高手,君若尘眉头皱了起来,想到那日,他性命垂危,还是这个甄御医说想要蓬莱金粉花才可以救他,儿蓬莱金粉花就只有殇仇阴有……
看来,这一切并不像是君母说的那样,虽然君母没有说假话,原本君若尘也觉得这只是一些顺理成章的事罢了,可是如今想想,甄御医是殇仇阴的人,那么这件事就没有想像的那么巧合了。至于,实情究竟如何……
君若尘望着那颤巍的烛火,自言自语道:“只怕是殇仇阴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吧,只是不曾想母亲就是当年的殇芷沁……”
虽然君若尘猜不到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但是君若尘的猜测的大概没有错,这的确是殇仇阴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其中有太多意外,不过都还是让殇仇阴顺水推舟下去了。
先是让殷桐末施计打伤君若离,以君若离的身份,然后让御医告知需要蓬莱金粉花才可以活命,可是殇仇阴知道皇宫是不可能有蓬莱金粉花,到时候,别无他法的皇上肯定会下皇榜寻访名医,最后他殇仇阴就可借着这个机会隐藏真实身份带着蓬莱金粉花研制成的药丸以神医之姿出现,然后……
可是没有然后,一切设定好的计划都没有如期完成,先是准备重伤君若离,谁知道最后却伤到了君若尘,本想逼着皇上发榜寻医,结果,君母知道哪里有蓬莱金粉花,而暗中找到了殇仇阴。原本计划被君母打断而气恼的殇仇阴却意外得知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还活着,而且已经三十岁且为傲游左相了。
所以还是那句话,计划赶不上变化,可是,这个变化却是殇仇阴喜闻乐见的,因为他所得到的可是比他若是计划成功了之后得到的惊喜还要大。
此时,相府管家敲门走了进来,君若尘收回神思,看着他,“可是有事?”
管家拿出一个瓷瓶,放到君若尘的书桌上,说道:“这是白天一个姓冷的公子叫小的转交给相爷您的。说是您看到东西之后会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君若尘拿起这个瓷瓶看了看,心中了然,“好,本相知道了,退下吧。”
“是。”管家拱手退出了书房。
君若尘打开瓷瓶,一阵药香袭来,君若尘看见那瓶口处塞着一张小纸条,取出翻开一看,是告知这瓶药丸该何时服用的字样。君若尘取出一颗药丸,直接吞服,然后闭目调息片刻。
“相爷。”门外响起凤然的声音。
“进来说吧。”
凤然推门而入,拱手道:“云骁笙与云帆笙在商量着明日利用云翎羽一事对我们傲游发难。”
“意料中的事,只是,发难的最好时机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才想到利用这个来发难是不是晚了点?好了,本相知道了,你继续守着。”
凤然走后,君若尘又陷入深思,他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云骁笙他们一早不发难,之前可就只殷百楼一个人主持大局,那个时候可是发难的最好时机,一定可以打得殷百楼措手不及的,可如今,却是等他回来了才发难,难不成还有什么是他没有想到的?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君若尘昨夜只休息了一两个时辰,起来之后洗漱完毕,用完早膳之后君若尘就换好朝服进宫去了。
君若尘这进宫算早的吧,可是某些有心人进宫还要早,君若尘进到大殿的时候,殷百楼正面对着云骁笙和云帆笙一唱一和的“攻击”,旁边的一干重臣时不时地反驳几句。
“云凌人都是如此不近人情的吗?”君若尘一来就没有好脸色对着他们。
云骁笙面色一沉,“左相大人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他国来客吗?贵国新皇两日后登基,到时候必然会有许多他国来使,若是让他们知道,傲游国就是如此待客之道的,怕是……”
君若尘嘴角一勾,不甚在意,“我傲游向来是礼尚往来,若是别国宾客友好,我傲游自然尊之上宾,倒是云凌太子与二皇子,自打你们来我傲游,我傲游一直是以礼相待,一应吃穿用度皆上等可是今日,我傲游国丧之期,作为外来宾客,不表示缅怀之情,反倒是在这起争执,先不说其他,最起码就是对我傲游先皇不尊。两位倒是说,本相该用何种态度对待不尊我先皇的人?”
君若尘上来就是一顿唇枪舌剑,直讽的云骁笙和云帆笙哑口无言,不过,云骁笙作为一国太子,自然有他的本事在,虽然一时噎住,但很快便回过神来,说道:“贵国皇上驾崩,我等自然同悲,但是,我云凌最受宠最尊贵的公主在你们傲游遇害,难得不应该找你们傲游讨个说法吗?”
君若尘见主题来了,也不急辩解,而是先朝殷百楼行了个君臣之礼,才转身朝云骁笙开口说道:“就这件事么?本相以为你们应该是来感谢我们的,可是看你们的神情如此恼怒,想来是本相想错了。”
云帆笙插话道:“谢谢你,本皇子的妹妹就这么在你傲游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们还要跟你们说声谢谢?”
“难道两位都忘了,最初可是二皇子默不作声的带着七公主来我傲游,那个时候我傲游没有计较你们的用心,后来还倾尽全力替你找回七公主,难道你们不应该道声谢谢么,虽然七公主遇害,但是若是你一早就表明身份来我傲游,我傲游自然尊之为座上宾好生招待好生保护,到那时若是出了半点差池自然我傲游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君若尘只是实话实说,也正是君若尘所说的这点让云骁笙恼怒地看了云帆笙一眼,然,君若尘接下来说的话更让云骁笙兄弟二人尴尬不已,“本相记得那时候可是将沐晚晴交给二皇子处置了,倒是二皇子与我新皇密谋造反一事却不见你有更好的交代,这事虽然有我新皇掺和,但说到底那也是我傲游的家事,二皇子一个他国之人……本相不知道你是以何种心态来掺合此事的,而贵国太子原本是来接回二皇子的,可是最后呢,太子不对这件事发表态度,反倒是跑到这里质问七公主的事,于情于理本相怎么看都觉得不合适吧?”
君若尘毫不留情话语,让云骁笙与云帆笙有些面红耳赤,云骁笙自知理亏,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纵然如此,本太子也希望你们傲游能给个说法,总不能让我云凌公主如此凄凉吧?”
“凄凉,也是,我们傲游虽逢巨变,却也是知道尊客的,我们会安排人手送公主遗体回云凌,而公主的死因我们也会派人去查明的,至于两位,不妨留下来参与我傲游新皇登基盛筵吧!”君若尘突然语气温和地说道,好似刚才疾言厉色的人不是他一般。
就在众人皆为这左相大人的强大气场所折服的时候,云骁笙的态度亦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们自当客随主便,我等就先行告辞。帆笙,我们走吧。”
“是,皇兄。”
众人又何尝不惊讶云骁笙云帆笙两兄弟变脸的速度,一早就进宫与他们争得不可开交的架势,这突然说反转就反转了,众人面面相觑,想不明白那两兄弟这是闹哪出。
君若尘虽然心中也是万分不解,却也不露声色,他可不认为这两兄弟是吃饱了撑的来找人吵一架,吵完了得了个不想要的结果还欣然接受地走了。
最后,众人之将那兄弟俩的反常全归功于君若尘身上,认为君若尘以一己之力抵得上他们一干人等去舌战云凌来的兄弟俩,且成功将他们说的无还嘴之力,只好憋屈的接受。
“还是左相大人有本事,我等真是望尘莫及。”
“是啊是啊,我等望尘莫及,望尘莫及啊!”
众人一阵溜须拍马,君若尘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君若尘看了殷百楼一眼,殷百楼对那众臣说道:“这里没有你们什么事了,都退下吧!”
“是,臣等告退。”众人纷纷拱手退出殿中,只留君若尘与殷百楼在殿里。
“多谢左相大人……”
“你是君我是臣,为君分忧分内之事。不过,想必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本王也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他们不像闹事,倒像是在试探。”
殷百楼一语道破君若尘心中的疑惑,君若尘喃喃道:“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