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该冷翊非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让人准备好热水烈酒纱布之后,就让其他人全部退到屋外等候。
已经回来的雨云行也受了伤,不过没有云筠笙重,因为担心云筠笙,所以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在屋外焦急地等待冷翊非给云筠笙医治。
君若尘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冷翊非的屋子,而后牵起同样焦急担忧的湘湘,湘湘望着被牵起的手,而后看向君若尘,心里咯噔一下,抿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君若尘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湘湘带离了那里,回到了湘湘自己的房间。湘湘这才想起来,掉了一地的糖葫芦还没有收拾好,想着湘湘就要去捡,君若尘拉住湘湘,“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
湘湘身子猛地一颤,从出门时就高度绷紧的神经到刚才就一直没有放松过,更别提在见到浑身是血的云筠笙时湘湘有多震惊,绷紧的神经更是像被拉满的弓箭上的弦,到现在,到君若尘问出了这么样的一句话之后,湘湘才突然像是被抽丝剥茧一样泄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了下来。
君若尘敏捷地接住湘湘,紧张地打量着湘湘,“怎么了,是不是早就有哪里不舒服,一直忍着?”
全身松软的湘湘轻轻地摇摇头,“我没事……君若尘。”
“你为何会去到那里?”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时候我还在房间等你回来,然后心突然就好痛,痛的受不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在向我求救,他喊着'姐姐,姐姐,救我',然后我就鬼使神差的顺着那个声音的召唤去了那里,谁知道就看见了被狼咬住准备拖走的小筠。”说起这些,湘湘也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的,为什么小筠有危险她能有感应呢?难不成认了小筠为弟弟,然后就真的是姐弟心灵相通了?
这种奇妙的事情说难理解也难理解,说好理解也好理解,君若尘知道或许正是因为湘湘与云筠笙身体里流着相同的血液,所以才能彼此互通,感知到彼此的危险吧?
“龙湘湘,你知不知道,在我还没有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声狼嚎,心里是什么感觉?”君若尘永远也忘不了当时心脏挤进停止的感觉,恍若从地府走了一遭一样。
“君若尘……”湘湘抱着君若尘,她不想说“对不起”,因为已经说过太多遍,“对不起”已经没有意义了,让君若尘如此担心已经不是简单的说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君若尘心中的担惊受怕,试想一下,如果反过来,君若尘有危险,自己担心地快要死掉,回头君若尘简单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没事了吗?
君若尘也不再说什么了,湘湘知道再说“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又何尝不知道再重复之前的话语也是没有意义了呢。现在,两个刚刚惊魂才定的人需要的是彼此真实可靠的怀抱。
等到君若尘和湘湘再出去的时候,冷翊非已经出来了,雨云行上前问道:“怎么样,十一皇子没有事吧?”
冷翊非扬起眉毛,“有我冷翊非在,他能有什么事?不过,我倒是奇怪的很,谁能对这么个可爱的小伙子下这么重的手?”
雨云行微微沉下脸,“不用想都能知道是谁下的手,除了他,没有人会这么不想十一皇子活着。”
冷翊非闻言看向君若尘,君若尘开口道:“这次想必来的人比之前那次来的人要有水准多了吧?”
雨云行诧异了一下,抬头看向君若尘,而后,还是重重地点点头,“是有水准多了,但如果只是来一个两个甚至四五个倒也没什么,可是他们一来就是二十余人,看来是下了血本的。”
“那是自然,只不过是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够除去云筠笙,他日什么都有了,何外乎这点。”
雨云行盯着君若尘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认真地开口说道:“左相大人,都猜到了?”
君若尘勾了勾唇,“这一点也不难猜。”
雨云行随即有些失笑般说道:“也对,不然你之前又怎么会赶来救我们,只是,我不懂的是你为什么会帮我们?”
“你不需要懂。”湘湘与雨袖香的母女关系,还有与云筠笙可能是亲兄妹的关系,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出来。
君若尘不说,雨云行也不追问,反正,只要云筠笙没事就行了,“这个时候,只怕某些人还在等着十一皇子是生是死的消息呢!”雨云行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你们回去准备告这一状吗?”君若尘突然问道。
雨云行一愣,倒是很爽快直接地说道:“当然,吾皇那么宠爱十一皇子,如今被他所害,自然要告诉吾皇。”
“有证据吗?”
雨云行又是一愣,随即不甘地摇摇头,“没有!”怎么会有证据,太子既然打算买凶杀人,自然不会留下证据,再说,就算有证据留下,当时那情况谁顾得来,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可是即使明白人都知道这事只会是太子所做,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乱说,不然太子会反咬他们一口的。以太子的势力,他们不一定落得好处。
君若尘只是稍稍提醒了雨云行一下,他知道只要是聪明人就知道,他这么问的真正含义是什么。瞧见雨云行越拧越深的眉头,君若尘就知道他是想明白了,所以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了。
“他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能痊愈?”君若尘问冷翊非道。
“应该明天就能醒了,只是痊愈的话这得看个人体质啊,他要是体质好的话自然好的就快。不过,体质再好的人,这样的伤最少也要躺半个月。”
君若尘沉默了一会儿,又对着雨云行说道:“你如果伤的不重就现在赶紧出发回云凌,将这里的事告诉十一皇子的母亲,记住是直接告诉他的母亲,并告诉她一句,不要牵扯无辜。”
雨云行很想问为什么,但是他更在意的是云筠笙的安全,“可是,我走了……”
“不用担心,我君若尘以命担保,他不会有事,只是如果你现在不赶紧走的话那就说不准了。”
雨云行有些犹豫,但是看到君若尘这么肯定的模样,想起君若尘的声名赫赫,想必也不会是那信口开河的人,所以,也只是犹豫了一小会儿,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得知云筠笙重伤在将军府的云骁笙和云帆笙赶了过来,看到刚刚转醒的云筠笙的时候,云骁笙关切地问道:“十一皇弟,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云筠笙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让人看不出他到底知不知道谁是害他的人,“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不过,我好像不能这么快跟你们回去了,大夫说要最起码要等到半个月以后才能动身。”
“那,如此的话,要不皇兄让你二皇兄留下来陪你,我先回去向父皇禀报你的情况?”云骁笙看似是在为云筠笙着想,其实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有心人一定能猜得到。
“不用了,皇兄,你跟二皇兄都会去吧,二皇兄在傲游也呆了好久了,只怕父皇想的紧,我一个人在这也没关系,等伤好了就回去了。”云筠笙依旧笑眯眯地说道。
“如此……那好吧,你自己好好养伤,我们就先回去了。”
“嗯,好。”云筠笙点点头,乖巧无比。
送走了云骁笙和云帆笙之后,云筠笙喊来湘湘,毫不客气地吩咐道:“好姐姐,我想吃糖葫芦了!”
湘湘立马答应,“等着,姐姐给你买去。”
“嗯!就知道好姐姐最好的了!”云筠笙喜笑颜开地坐等湘湘买糖葫芦回来。
而那头,云骁笙和云帆笙快马加鞭地往云凌赶回去,憋了一肚子闷气的他们也没在路上耽误,才三天功夫就回到了云凌。
云骁笙简直是要郁闷地吐血,花了那么多金钱雇人来除去云筠笙,结果人家好好的待在将军府,真是,钱全打水漂了。
进了宫之后,云骁笙刚准备跟云斓说这次在傲游发生的事,想将一切责任引到傲游的身上,但是,谁知道云骁笙才喊了句:“儿臣参见父皇”之后,就被云斓打断了要说的话。
“筠笙呢?”
“儿臣正要向父皇禀明此事,十一皇弟他在傲游遇刺,如今身受重伤在傲游龙将军府里养伤,要半个月之后才能动身回来。”
云斓大怒,拍案而起,“你是怎么保护自己的皇弟的,筠笙还小,你这个做大哥的在外自然要照顾好他,他入世未深,能得罪什么人,怎么会有人想要刺杀他?”
“父皇,这也正是儿臣想要说的,十一皇弟在云凌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为何一去了傲游就接连两次遭袭,这点父皇要深思啊!”
云斓没有立即接话,而是盯着云骁笙看了片刻,这让云骁笙不由得心发慌,不知道云斓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