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鸢微微扫过,又一挥袖,还没等钟离枫欣赏完这幅难得一见的十里红妆图,画面又一次跳转——
一红衣女子独坐在桥边,发上无丝毫装饰,脸上却上了浓妆,深红色的胭脂涂在唇上衬得肌肤格外的苍白。
她的脚上穿了双白色的绣花鞋,和那一袭红衣格外的不相配,鞋子浸到了水中,而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空洞,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一般。
“先是嫁给殿下的哥哥为皇妃,一年后他便去世了,当时的妾身也就是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了。”
孔鸢微微叹了口气,朝着钟离枫微微靠了靠:
“后来啊,妾身就嫁给了殿下,兄弟易妻当时还真是一回鲜见的事,再后来……殿下也应该不想知道了。”
一双玉手,拨乱了一池画卷,空间又恢复成了一片混沌。
“呃……”
钟离枫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她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然故事讲了没多少怎么就不讲了,奇了怪了。
突然的,空间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钟离枫的意识一下子就被弹了出去,几乎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靠!”
她一下子坐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周围,才发现是回到现实中了,还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纯白色的卧室,什么都是白色的,还干净得一尘不染。
很明显,这是老道士那种人才会有的奇怪风格,跟举办葬礼似的。
钟离枫动了下手,感觉手上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是个微凉的硬物,拿起一看,原来是支赤金步摇。
“孔鸢,唉。”
她翻看了下,叹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那支没错,不过为什么感觉跟惹上什么麻烦似的?
床边还放着一叠衣服,上面盖着张纸条,力透纸背,龙飞凤舞的字迹看起来也和钟离莫的没什么两样,不过这次只有寥寥几个字——
师徒缘尽,安好。
“安好你妈,你这样置我于不忠不孝之地让我怎么安好?!”
钟离枫火气一上来,一下子把叠得好好地衣服全都拍掉在了地上,和它们一起扔到地上的还有一张薄薄的纸片,长得像是个存折。
她下了床,身上还是穿着那天的衣服,长长的袖子非常不便,再加上卧床时间有点长,动作十分的僵硬,险些闪到腰。
不过在看到那张纸上的数字后,她浑身就颤抖了起来:
“尼玛,原来那个死变态说的是真的,他真的穷不到哪里去。”
整整一个亿,够她过一辈子的了。
“啪——”的一声把纸摔在了地上,她又接着向着地板吼道:
“有钱了不起啊!岁数大了不起啊!尼玛的,老子不替你收尸就不是人!”
钟离枫咳嗽了两声,喉咙发疼的感受的确不怎么样,她该是躺了多久,嗓子这么干。
钟离莫这行为是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她是他徒弟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他们的确没什么感情,不过哪有做女儿的眼睁睁看着父亲去送死,就窝在家里当鸵鸟,逍遥快活的?
不管怎么样,就算改变不了结局,她也得让他入土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