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有些。”顾贤沉吟着道。
心里却在飞快的盘算,想着怎么应对。
“那么,爷的身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恢复?”雪花着急的道。
听到顾贤都承认那种药丸伤身子,雪花真是后悔死让韩啸吃药了。
“这个……不好说。”顾贤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当然不好说,他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恢复?
他家爷,根本就没有吃嘛!
“怎么会不好说?”雪花焦急的道:“那药不是你配的吗?”
顾贤听了雪花的话,一向沉稳有度,潇洒儒雅的文士大叔,第一次在人面前,失去了沉稳的风度。
“夫人,这……您、您要知道,”顾贤有些磕磕巴巴的道:“那种药,属下也是第一次配制,所以不知道……”
“什么?!”雪花猛地尖叫一声,打断了顾贤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是在拿爷试药?”
“当然不是!”
顾贤连忙摆手,他哪里敢拿韩啸试药?
“那你怎么会不知道药效什么时候消失?爷的身子什么时候恢复?”雪花的声音,如同机关枪,“突突”的向着顾贤扫射。
“我……”顾贤张口结舌。
“顾叔,不是我说你,爷是独子,你怎么能随便把没有把握的药,给爷吃?我们本来打算生孩子了,可是爷现在……”雪花柳眉紧蹙。
“……”顾贤。
“顾叔,爷的身子,是何等的重要,这要是因为这个药,影响了子嗣之事……”
雪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自己害怕了。
至于顾贤,真想以死谢罪了。
不过,顾贤也完全明白了,韩啸为什么说那个编造的药丸对身子有影响了,因为——
雪花想要生孩子了。
顾贤试着开口,“夫人,那个药丸,对爷的身子……”
“怎么样?”雪花急切的道。
“不、不好说。”顾贤再次口结。
没办法,面对雪花那么急切的表情,顾贤表示亚历山大。
“你……”
这对面的要不是顾贤,估计雪花就会破口大骂了。
这不是故意吊人玩儿吗?
这让她的心七上八下,没着没落的,太难受了。
“啪!”地一拍桌子,雪花豁出去的大声道:“顾叔,你就痛快的说,那种药丸对爷的身子,会不会有后遗症?”
顾贤咬了咬牙,“不会!”
他要是敢说会,估计雪花立刻就会和他翻脸。
顾贤猜测的很对,听到不会留下后遗症,雪花放心多了。
大不了他们暂时先不要孩子罢了,只要韩啸的身子没问题,他们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那么,会对爷的身子,影响多久?”雪花再次问道。
为了优生优育的原则,她必须要确定好时间。
“这个……”顾贤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他哪里会知道影响多久,那不是都取决于爷的心思吗?
更或者,顾贤隐隐的感觉到,若是雪花一直想要孩子,没准他家主子爷会一直把原因往那个药丸上推脱。
想到这儿,顾贤心里苦呀!
那是比吞了黄连还苦呀!
顾贤甚至不敢想象,到时候他会不会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药丸,成了国公府的罪人?
爷既然不想让夫人知道实情伤心,那么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做替死鬼,而那个人——
顾贤悲催的发现,非他莫属!
谁让那个莫须有的药丸,是他配制的。
顾贤是越想心里越苦,忍不住的就一脸的便秘模样了。
一看顾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雪花的心里又开始打鼓了。
“一个月?”雪花试探的问道。
顾贤摇了摇头。
“两个月?”雪花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了。
顾贤再次摇了摇头。
“三个月?”雪花咬着牙道。
顾贤一狠心,说道:“夫人,那个药丸因为没有人吃过,所以到底会影响多久,有待……验证。”
最后两个字,顾贤可以说是顶着雪花杀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什么?!”雪花尖叫,“这说了半天,又绕回去了?!顾叔,感情你还是拿爷在做实验呀!”
面对雪花的职责,顾贤是有苦说不出。
他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谎话,要让无数的谎话来圆。
雪花指着顾叔,继续道:“顾叔,你怎么能和你师叔一样不靠谱?当初他就把没有验证过的绝情丹给爷服用了,以至于爷性情大变,差点变成了北极寒冰”
雪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又是心焦,又是无奈,“顾叔,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让爷恢复过来?结果你……”
雪花说不下去了,但是表情却让顾贤觉得,他纯属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顾贤一时间冷汗涔涔,他活到这个岁数,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呢。
“夫人,那个……”
顾贤想说什么,雪花却一拍桌子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想听顾贤磨叽了。
“顾叔,这样,我给你半年的时间,你务必把爷的身子调理好!”雪花以命令的口气道。
对于雪花的命令,顾贤既松了一口气,又提起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他终于不用再面对雪花咄咄逼人的架势了。
提起一口气,是因为,半年后怎么办?
事到如今,只得拖一天,算一天了。
不约而同的,顾贤和韩啸想到一起去了,都用上了“拖”字诀。
**
孩子的事儿,仿佛是圆满的解决了。
松鹤堂里,老夫人闭口不提孩子的事儿了。
外院书房里,定国公看到韩啸,也不再提议让韩啸养外室了。
至于玉香苑里,为了优生优育的原则,每天晚上,雪花都会和韩啸进行拉力战,阻止韩啸那啥啥啥,可是每次又都在韩啸的强烈攻势下,溃不成军。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里仿佛风平浪静,一片祥和。
然而这种祥和的表面下,又让人感觉到,仿佛有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就在这种暗潮汹涌、波澜诡谲的气氛中,京城的选秀结束了,而同时,疫痘也控制住了。
雪花看着面前的匣子里,那一朵朵精美的花钿,两眼放光,喜爱之情,无以言表。
从里面拿出一个米分色的莲花形状的花钿,雪花在上面呵了一口气,然后就着面前的铜镜,把花钿贴在了额头的正中央。
只是额头上多了一朵莲花,却把一旁早已经对雪花的美貌免疫的烟霞和笼月,看直了眼。
“夫人,这、这太漂亮了?”烟霞不可置信的说道。
雪花白了烟霞一眼,故意道:“你的意思是说,这花钿漂亮,本夫人不漂亮?”
“当然不是!”烟霞歪着头,看着雪花,想了想道:“是您和花钿相得益彰,都漂亮。”
雪花莞尔一笑,“错!你应该说,是本夫人漂亮,以至于衬得这朵花钿也漂亮了。”
雪花说完,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
“夫人说的是!”烟霞和笼月齐声应是。
随即,两个丫头都抿着嘴笑。
雪花也笑了起来。
“把这个拿上。”雪花指着装花钿的匣子,说道:“再把给二姑娘做的新衣服带上,我们去馨兰苑。”
烟霞和笼月听了雪花的吩咐,一个抱起了匣子,一个去拿给叮叮做的衣服。
雪花穿了一套浅绿色的春装,头发松松的挽起,上面插了一支碧绿的发簪,耳朵上戴着绿钻的耳钉,手腕上是帝王绿的手镯,通身华贵高雅,又不失轻灵脱俗之气,行动间更是如同春风扶柳。
而原本就精致绝伦的容颜上,再配上额头上的花钿,还没走出玉香苑,就收获了一干丫头们惊艳的目光。
当然,雪花出了玉香苑,去往馨兰苑的路上,雪花额头的花钿,就如同一阵风般,很快的在国公府里刮了起来。
其实,雪花最先戴上花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叮叮额头落了麻子的事儿,虽然事后国公府里下了禁口令,但是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所以,若是叮叮最先戴着花钿出来,那么收获人们艳羡目光的同时,所有的人也会不约而同的想,那是为了遮住麻子。
但凡有人眼里露出异样,叮叮恐怕就很难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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